7、07(1 / 2)

阿沅難以置信地看著季陵,本以為跟了他三年,即便他不喜歡她,她也以為他們是朋友,這樣看來是她想多了,原來她和其他人並無區彆。

阿沅笑道:“好啊,那你現在殺了我吧。”

也是,三年前是她自己鑽進他的傘裡,季陵就該殺了她的,是她耍了個小手段苟且偷生到今天。

見季陵遲遲未動手,桃花眼凝視著她,俊容森然,若是往常,阿沅早駭的腿軟,早示弱賣乖混過去,但今日她不想這麼做了。

“怎麼,對著這一張臉下不去手麼?”

阿沅手指摩挲著自己這張肖似薛時雨的臉龐,心想,除了薛時雨這塊逆鱗,季陵最恨的便是欺騙。如果季陵知道這張臉是故意幻化出來騙他的會如何?

當胸一劍?挫骨揚灰?神魂俱滅?

阿沅本怕得要死,事到如今卻平靜的很。

大抵有種塵埃落定的宿命感,阿沅心如死灰之餘還想著死前怎麼說也要惡心季陵一下,不然難消她心頭之恨!

阿沅正準備給他來個大變活臉,換成自己的臉氣死他,忽然從屋外飄來花香,一瓣兩瓣,數不清的花瓣乘著風飄了過來,飄向阿沅。

季陵雙眸一利,隻見頃刻間阿沅就被花瓣緊簇著包裹起來,季陵眸色濃得跟墨汁一樣:“阿沅,彆胡鬨了,回來!”

阿沅嘴唇扁了又扁,終是忍不住泄了一絲哭腔,但琥珀色的雙眸亮亮的,異常堅定。

她說:“季陵,我不回去了,我再也不回去了。”

季陵踱步上前,伸手去拽,隻拽住滿手的花瓣,人又消失在他眼前了。

他死死盯著隻餘花瓣的掌心,側臉緊繃,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一隻手拽住了他的褲腳,裡正一隻手捂著腹部,臉色煞白:“救……救我……”

季陵斜眼看去,隻一眼裡正便鬆開了手,心生膽寒,抖著嘴唇往後挪:“救命……救命……”

季陵執劍一步步走近他,右手緩緩攥成拳,花瓣在他手心碾成泥,殷紅的花汁自他指縫一滴一滴淌下,猶如血一般,裡正捂著腹部一點一點往屋外爬: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救、救命……”

季陵幾步走到他身前,俯視著他,森冷的雙眸猶如看一隻螻蟻,裡正抖著唇:“小、小兄弟……不…不要殺……”

季陵握緊了手中的劍——

“阿陵,乾嘛呢?”

薛時雨出現在敞開的大門,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季陵一頓,手背青筋鼓起,片刻後收回劍,與薛時雨擦肩而過。

“誒……”

薛時雨正待上前問個清楚,裡正驟然大哭:“薛…薛姑娘,快救老夫,薛姑娘!”

——

天旋地轉之間,阿沅就被那帶到了半裡外的芙蓉潭,甫一落地,她就看到口吐鮮血的琯琯。

阿沅急忙奔去,扶起她:“你怎麼了?是……是因為把我帶回來才這樣的嗎?”

琯琯將唇邊的血跡擦掉,搖了搖頭:“我沒事。”

阿沅瞪她:“你都吐血了還說沒事!”

“你才是。”女孩忽的笑了起來,“不是說不要傷人的嗎?不是不想變成厲鬼的嗎?”

阿沅一愣:“你……你知道?那你……”

“我與彼岸花神魂相通,我能透過你看到你所看到的一切。原來我叫‘琯琯’啊……真好聽。”

阿沅張了張嘴,半晌沒發出聲音。

倒是琯琯有些哭笑不得的問她:“怎麼又哭了?那少年一身戾氣,我的彼岸花能入任何人的夢唯獨入不了他的,小小年紀深不可測,離了他正好……”

阿沅抹了把臉,打斷她:“呸,我才不是因為他呢!我和那廝已經沒關係了!”

“那你哭什麼?”琯琯哭笑不得道,忽然頓了一下,“是…因為我麼?你可憐我啊?”

阿沅瞪她:“才不是因為可憐!”

琯琯歪頭看她:“那是因為什麼?”

“是因為……因為……”阿沅抓耳撓腮想了半天沒想出來,“我嘴笨不會說話,你就當我愛哭好了!”

“好好好。”琯琯含笑看了她半天,有些無奈,“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慢著點哭,彆噎著自己。”

阿沅索性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打哭嗝:“你怎麼回事啊,明明是自己的事,跟沒事人一樣,我卻哭慘了……好沒道理!如果你要殺了裡正,要殺全村人我會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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