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血河大將軍話落的瞬間,那團黑霧裹挾著電閃雷鳴朝血河大將軍呼嘯而來!
“雕蟲小技。”血河大將軍足尖一點,飛掠而去,“你是誰?呆在這種小妖的識海內做什麼?”
血河大將軍輕笑道:“看門啊?”
雷電更密集的朝血河大將軍拍打而去!每一束都能揚起劇烈的電火花,花骨朵緊緊縮成一團,瑟瑟發抖害怕極了。
血河大將軍瞥了一眼:“出息。”
大將軍玩夠了,不躲了,他沒興趣和人捉迷藏,尤其還是個畏首畏尾的連是美是醜都不知道的慫人。
血河大將軍的耐心是極其有限的。
他膩了。
大將軍停住腳步,右手振臂一揮:“不說是麼?那本將軍就打到你說為止!”
玉白掌心和雷電球相接的那一刻,血河大將軍漂亮的紫眸亮起璀璨的光,像琉璃般的紫眸映射出一團熱烈的、青白電流中交雜著隱隱的像流沙一般的金色。
血河大將軍紫瞳映著那簇耀金,雙眸越發明亮:“你……”
雷電球觸及大將軍耀著紅光的掌心驟然迸發一道強烈的足以吞噬一切的白光——
阿沅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整隻鬼飛了出去,重重地砸在梁柱之上,血沫漂染了紅裙。
劇痛之中,人也清醒了過來。
清醒之後越發覺得還是不醒的好,大腦突突突的疼,頭疼欲裂,簡直生不如死。
識海薄弱,任誰在你的腦海裡打架都不會好受的!阿沅隻覺得一會兒眼前一黑,一會兒又一亮,“砰”的一聲,一會兒耳邊又炸起一道驚雷般的響聲,她一陣一陣的眼前發黑,她不知道血河大將軍對她做了什麼,但她知道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
在這樣下去她會死的。
她也不能再忍受這樣的苦楚了,多一次都不行!
她怕疼,她……太怕疼了。
她哪裡吃過這樣的苦啊,簡直比那日在水下拔彼岸花的藤蔓還疼。
阿沅咬咬牙,把溢出眼眶的淚又逼回去。
現在沒有季陵沒有其他人,隻有她自己。
她不能想著倚靠其他人了,她隻能、從今往後也隻能倚靠自己了。
登時腦海內又是一道驚雷般的轟響炸在耳邊,阿沅腦子嗡的一下,直接暈了過去,好久之後才悠悠轉醒。
她掙紮著醒來,喃喃著茫然四顧:“這天殺的狗屁大將軍……”
她茫茫然的視線落在一個同樣隻剩下半條命苟延殘喘的半瞎李身上停駐了一會兒,慢慢地朝他騰挪過去。
阿沅忍著幾乎要尖叫的痛楚,繞開那惡心的半截長舌,終於一點一點的挪到半瞎李旁邊。她伸出兩指輕輕拽了拽半瞎李的衣袖:“死了沒?”
半瞎李沒反應。
阿沅默了一會兒,又拽了一下:“喂……彆在鬼麵前裝死啊。”
死寂一般的沉默之後,半瞎李陰惻惻扭過頭,獨眼黑勳勳看著她:“你想乾嘛?”
阿沅:“……”
阿沅:“……你真裝死啊?”
半瞎李的獨眼瞬間變得殺氣騰騰:“你炸老夫?”
“……不是吧?”阿沅梗了一下,看著半身不遂的半瞎李,同樣在半瞎李黑勳勳的瞳孔裡看到半死不活的自己,忍著針紮般的頭痛,忍不住拔高聲音,“你確定我們這樣還要自相殘殺嗎?”
半瞎李沉默了。
阿沅又道:“這家夥雖然我不知道他在乾什麼,但是他就在我的腦子裡……乾什麼都不知道呢!你彆以為裝死就能混過去!反正……反正要死一起死,人是你招來的,等血河大將軍從我識海裡出來,我第一個告發你!”
阿沅也抓不準半瞎李現在是個什麼想法,色厲內荏地唬了一通之後,半瞎李獨眼狐疑的看向阿沅:“血河大將軍去你這種小妖的識海做什麼?”
一提這個,阿沅火氣就上來了:“我哪知道!鬼知道他為什麼去我識海裡……”
話未說完,登時耳畔又是一道驚雷,阿沅又是一口血噴出來,麵白如紙,又暈了一會兒才醒來。
阿沅仰躺在地,渾身幾近半透明:“這下你總該信了吧……”
這確實是識海被人攪得天翻地覆的症狀,隻是那人是血河大將軍啊,縱是他的識海也抵不過大將軍輕輕一擊,這小妖……何以撐到現在?
可縱然多有疑惑,半瞎李不得不信。
莫非……這小妖還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不成?
由此他看阿沅的視線多了幾分深意還有幾分防備。
如果阿沅知道半瞎李此刻在想什麼恐怕會笑出來,可是愈演愈烈的頭痛已經容不得她細想了。
半瞎李心裡早有打算,卻故意道:“你想老夫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