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記得加錢!(1 / 2)

陳秋手中的指揮棒揮下。

他的視線卻根本沒有放在邊上的弦樂之上,而是放在不遠處的管樂上。

他非常清楚,想要掌控整個樂團最重要的事情便是掌控管樂。

管樂雖然人數少,但是他們的音量要比弦樂要大的多。

因此如果能掌控住管樂,那麼便相當於掌控住了樂團的一半力量。

至於打擊樂……

陳秋的視線看向樂團最後麵的那群打擊樂的選手。

打擊樂的人沒有什麼好說的,他們是處於一種無欲無求的狀態之中,更多的像是樂團裡的一塊磚。

哪裡需要便往哪裡搬。

所以,陳秋並沒有將自己的關注更多的放在打擊樂之上,而是幾乎平均地放在弦樂以及管樂身上。

這是音樂的重點!

他拿起手中的指揮棒,上下揮動,給予樂團足夠清晰且明了的指示。

“弦樂組的聲音給的大一點,這個地方力量需要增強!”

“低音提琴!低音提琴你們的低音呢?我需要更多的低音!”

“管樂,將力量轟出來,熱情,更熱情一點!釋放出你們的熱情,不要表現得這麼保守!”

“音樂的線條注意!我需要更多的線條!”

陳秋的視線死死地盯著遠處的管樂,手中的指引根本沒有任何一絲絲的停頓,而他口中則是在給予弦樂更多的指揮。

雙線並行。

他手中給出的指引和他口中給出的指引完全不同。

一個給弦樂,一個給管樂。

就如同一個機器一般,精準無比地操控著樂團之中的一切。

但是……

樂團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難以操控。

他們所演奏的內容和陳秋所想要的感覺還是有很大的區彆。

對此陳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這個是正常的。

畢竟沒有任何人能夠在見到第一麵的時候,便能知曉對方的想法。

陳秋對於這個樂團的理解,也是在剛剛聽了一遍他們的排練後,才產生的。

就算是那些最頂級的指揮過來,他們也不存在還沒有聽,完全不知道這個樂團的演奏習慣,就能直接帶著樂團跑的。

因此,陳秋並沒有為之感覺到沮喪。

他還在適應,在調整著自己的指揮節奏。

他在尋找一個平衡點。

一個自己的音樂理解,與樂團音樂理解的平衡點。

這個平衡點找的越好,越準確,音樂的細節展現得越明顯。

樂團所能呈現出得效果也是越好。

和直接帶著樂團,一同成長的習慣不同。

這種臨時樂團裡彼此之間的磨合,也是每一位指揮擔任臨時指揮所需要做的第一件事。

陳秋的視線不停地掃過樂團,大腦中開始構建起樂團的整體畫像。

【首席的分配沒有任何問題,這些首席他們確實都是整個聲部裡最強的選手,整體而言還算合理的範疇之內,可以接受。】

【依舊是弦樂組首席的問題,他所喜歡的音樂依舊是那種強弱對比不是特彆明顯,更注重音樂色彩的碰撞所帶來的絢麗張力,所以我可以暫時不用去管他,讓他演奏自己的感覺出來。】

【如果想要配合首席的話,那麼我確實可以加強音樂之間色彩的碰撞,讓音樂的色彩更為偏向於喜慶的紅色,但是很多地方的細節都需要去改。】

【如何在儘可能減少更改的情況下,讓音樂的表達更好呢?】

陳秋不免有些陷入沉思。

他一邊在思考,一邊視線與每一位即將要演出的人接觸,給予他們格外確切的演出提示。

與此同時他還在儘可能讓管樂與弦樂融合。

音樂已經產生了變化。

和之前第一次演出時候的感覺不同,第一次演出時候的感覺整體感覺很亂,很多的細節因為彼此之間的對立而沒有做出來。

但是現在他們的演出已經很明顯有了音樂的線條。

這個其實還比較好,對於很多人而言,這個其實應該算是指揮的基本功。

一個指揮如果連音樂的線條都構建不出來的話,那麼還是趁早回去吧。

而現在的樂團首席卻完全沒有這樣想。

他看著陳秋,目光略微有一些波動以及驚訝。

在剛剛的互懟之中,他其實已經做好了準備。

他感覺陳秋可能會強行帶著樂團裡的所有人反抗他,將他從首席的位置上給掀翻下來。

直接掀桌子,永遠是最快,最容易做的選擇。

如果他是指揮,他也會這麼做。

況且陳秋還這麼年輕。

年輕人,必然年輕氣盛。

而他作為一名在這個樂團裡呆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首席,他怎麼可能會被這樣一個口頭功夫很厲害的小鬼給掀下台?

雖然陳秋剛剛對他們的指責很深,一直在批評他們這個地方做的不好,那個地方做的不好。

就好像占據了上風一般。

可這點指責,對於他而言,其實就如同清風拂麵一般無所謂。

他敢帶著樂團裡的人跟指揮鬨掰,他肯定是有自己的本事和實力在那邊。

如果就這點手段就想要讓他的首席位置被剝奪,那麼還是太嫩了。

甚至,他早就做好了帶著弦樂組全體成員反抗指揮,完全不理會指揮,然後倒逼指揮離開的準備。

不就是指揮嗎?

正如同他一開始時候說的那樣。

實在不行隨便找一個音樂愛好者,將他打扮的像是一個指揮,然後讓他在舞台上跳舞都行。

無所謂的事情。

可是他怎麼都沒有想到。

陳秋的第二次排練,居然完全沒有任何針對他的動作。

甚至,陳秋的操作還有一點附和他的感覺?

這個是什麼意思?

首席看著陳秋,原本略顯冷漠的目光中逐漸產生了一絲絲的疑惑。

陳秋為什麼在附和他?

前麵一開始對著他罵那麼難聽,甚至一副想要和他決裂的模樣,結果現在排練的時候就過來跪地求饒?

這個也太……太軟了吧?

他不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樣的變動甚至讓他手中的演奏都有那麼一點點猶豫。

這個是……陳秋的示好嗎?

他在向自己求饒?

告訴自己剛剛都是演戲?

他實際上的目的是幫助自己整合整個樂團?

答案是這個……嗎?

理智告訴他不是,但是大腦卻一直暗示著他,事情應該是和他想的差不多。

首席看著陳秋對於樂團的指引,越看越是奇怪,同樣也越看,他也越來越看不懂陳秋究竟想要做什麼。

陳秋和之前他所見過的指揮都不一樣。

陳秋這一次的排練並沒有和其他年輕指揮一樣,立刻直接帶著隊伍向著他所想要的方向走去。

正相反,陳秋的第一次指揮居然是在適應隊伍?

那麼他既然想要適應隊伍,為什麼還要表現的那麼強勢?

首席越想腦袋越是糊塗。

而陳秋在他心中的形象也開始變得模糊。

陳秋不再是如同之前那樣的普通學生。

背著一個書包乖乖巧巧站在舞台中間的普通學生。

現在的陳秋是一個介於指揮以及學生之間的形象。

不,不僅僅隻是指揮以及學生,還有其他很多的形象,比如說領導者,下屬。

很多完全矛盾的形象在首席的腦中彙聚。

這些形象擾亂著首席的思緒,讓他摸不著頭腦。

但是……

陳秋真的隻是向著首席一人嗎?

陳秋看著首席逐漸變得迷茫的表情,嘴角以一個難以察覺的弧度,微微上揚。

果然,他對於樂團的控製,成功了!

雖然隻是一個開始,但是這個卻是成功的關鍵!

他正在模糊樂團之間的界線,讓樂團之間眾人對於音樂的理解儘可能地連接在一起。

就如同協商談判一般,陳秋在尋找一個能夠讓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範圍。

他的視線環顧著樂團,看著樂團內眾人的表情,心中對於樂團的未來,也是越來越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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