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正如同鈴木正義所預料到的那樣。
東京藝術大學的教師群裡徹底分化成為兩派。
其中一派年紀比較大的,性格比較穩重一點的,他們很多人認為這樣的評論無關大雅,正所謂有批評才有進步,東京藝術大學的學生最近確實相比較過去要散漫太多。
或許再多一些這樣的批評,東京藝術大學的學生,乃至於整個東瀛學習音樂的學生都會受到刺激。
從而做出一些更為大膽,創新,能深刻體驗演奏者音樂素養的音樂來。
至於另外一些人,他們所持有的觀點就不一樣了。
他們認為這篇報道有失偏薄。
和聲交響樂團強是和聲交響樂團的事情。
和聲交響樂團形成了一股以陳秋為核心,幾大首席分彆處理樂團細節的風格。
他們甚至在與陳秋的合作之下,表現出了職業樂團的素養。
這個分明是和聲交響樂團牛逼,怎麼想都扯不上華國教育以及東瀛教育之間的差距。
怎麼能噴他們東京藝術大學的音樂教育?
因此在群裡,兩方人吵的你來我往。
看著自己手機都快要爆炸一般的模樣,鈴木正義不由得無奈一笑,將手中的手機放下,準備再看一會兒報紙就直接出門。
然而,還沒有等他放下手機,他們學校的管弦係係主任便發了話。
“好了,所有人都彆吵了,現在音樂家雜誌那邊已經將這一份稿件給刊登了出來,不管音樂家雜誌的人究竟是怎麼想的,他們是想要炮轟我們東京都的音樂教育,還是僅僅隻是想要讚賞和聲交響樂團,又或者是單純的挑撥離間,這都沒有辦法改變他們刊登了這封文件的事實!你們在這個地方吵,又有什麼用?”
係主任的話一出來,群內頓時安靜了許多。
很明顯,係主任還是偏向於願意接受批評的那一批。
不過他也沒有將話說死,說音樂家雜誌罵的好。
因此,有一些偏向於東京藝術大學的人在群裡發了消息,詢問道。
“那麼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目前距離我們最後一次演出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三天後,和聲交響樂團將會和我們東京藝術大學在第一日再次碰麵,如果還是就目前這個樣子的話,我感覺我們可能還會輸給和聲交響樂團。”
“是啊,可能你們很多人沒有看過和聲交響樂團的演奏,對於這支樂團並不是很清楚,但是我去聽過這支樂團的演奏,這支樂團的實力很強,超乎我們理解的強,就目前他們所展現出來的實力,已經基本上等同於一支職業的交響樂團,而並非是普通的學生樂團。”
“就是,我也去聽了演出,我隻能說……雖然我們學校的實力也不錯,可如果真的想要能夠和海城音樂學院的和聲交響樂團對抗,可能還需要下更多的功夫。”
“小林前輩說的沒錯,我也去聽了我們學校的演出,即便和聲交響樂團有傅調這樣的世界級鋼琴家助戰,可單純討論他們的樂團表現,卻依舊給了我極為深刻的印象,下一輪我們兩支樂團都演奏交響曲,我很難相信我們能戰勝他們。”
“說的也是……”
眾人議論紛紛。
鈴木正義略顯吃驚地看著眾人的評價,大腦一時間沒有轉過來。
他最近的心思並沒有放在學校裡,因此他完全不知道學校裡的這群人去參加比賽。
更沒有想到學校裡的這群吵翻的老師,居然沒有任何一?人質疑和聲交響樂團的實力。
在聽到學校這邊準備解決這件事的時候,沒有任何一個人跳出來說這件事輕鬆,必然要將和聲交響樂團打趴下。
正相反,他們反而在憂慮,怎麼才能打贏和聲交響樂團,稍微扭轉一下他們的名聲。
沒有辦法。
他們中很多人都過去聽了第三次公開演出。
和聲交響樂團以及東京藝術大學的學生交響樂團,兩者之間並不是實力上的差距。
他們倆最大的差距是在音樂的表現上。
和聲交響樂團完美貫徹了陳秋對於音樂的想法,跟著陳秋表達出他們對於音樂的理解。
而他們學校的交響樂團……
雖然也有跟著中村白做一些事情,可是整體貫徹的並不是特彆明確。
樂團沒有徹底融合在一起。
中村白將自己對於音樂的想法,傳達的也不是特彆符合樂團,有很多細節樂團都做不出來。
這個倒不是中村白的鍋。
東京藝術大學裡的管弦係老師都能看的出來,中村白儘力了。
隻是可惜最終的結局不算特彆儘如人意。
麵對東京藝術大學如此的困境。
群內陷入了平靜。
他們開始思考,如何在三天的時間內,將他們學校學生樂團的實力再往上提一個層次。
讓他們能夠和和聲交響樂團正麵掰扯一下。
不求勝利,最起碼不要被打的那麼慘。
可惜想了好久都沒有想到什麼特彆好的方法。
除非他們選擇給和聲交響樂團的人下瀉藥。
當然!
對於東京藝術大學而言,下瀉藥這種操作實在太過於低級,低級到他們自己都覺得有失風度。
說到底這個就隻是一次簡單的交流。
並不涉及什麼利益。
大家過來一起演奏,和各個國家的大師上上課,交流一下,然後在各自的國家逛逛,玩玩。
主打一個輕鬆愉快。
不至於搞的這麼要死要活的,還得對麵國家下瀉藥,這樣這次交流結束之後,他們就彆想著再搞下一次的交流了。
一個會給其他國家下瀉藥的東道主,誰還敢和他們一起演出?
因此,雖然各種各樣耍小手段的操作被提了出來,更多的也都是被眾人當成開玩笑去看待。
很少會有人真的思考要不要這樣做。
鈴木正義看著逐漸陷入僵局的眾人,稍微思考片刻後,對著群裡眾人道。
“要不……試試看問一下小澤大師?”
“小澤征爾?”
眾人一愣,隨後突然想起來這一次的交流亮點,便是讓小澤征爾給樂團裡的眾人上課。
因為小澤征爾的年紀比較大,因此他隻能過來給每個樂團上一節課。
之前每個樂團雖然可以有一些目前東瀛的知名指揮家上課交流,可惜絕大多數的學校指揮都屬於那種成熟的指揮,並不太需要其他同等級或者略高一級指揮的教導。
並且,就算他們真的交流了,幾位指揮的交流隻能算的上是略有心得,能提供一點幫助,至於想要一下子突飛猛進,那麼就極為困難了。
相比較同等級指揮的指導,小澤征爾這樣的老指揮就不一樣了。
他們是真的有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
可能是一支完全一模一樣的樂團,但是在年輕指揮以及老指揮的手中,就是能演奏出完全不一樣感覺的音樂來。
這也是為什麼指揮這個行業越老越吃香的原因。
畢竟說到底都是經驗。
指揮十年的和指揮五十年的,肯定完全不一樣。
如果小澤征爾能非常用心地調教一番他們的樂團,他們的樂團必然和之前完全不一樣。
但是有個問題……
小澤征爾並不是隻給他們樂團做指導,他也同樣給其他的樂團做指導。
並且每個樂團的時間都是固定的。
大家都走一遍樂曲,然後小澤大師過來指出幾個問題,大家修改一下。
總體而言就是這個流程。
因此,在鈴木正義說出小澤征爾的名字後不久,群裡便有人問道。
“小澤大師應該不會同意隻給我們一支樂團做指導吧?”
鈴木正義立刻道:“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問一下小澤大師,問問看他現在的情況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