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為什麼不呢?(1 / 2)

中村白的聲音剛剛落下,陳秋愣住。

原本打算先規避一下的秦弦也同樣愣住。

他們倆怎麼都沒有想過中村白居然能說出他要被開除的這句話來。

畢竟中村白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基本上就是東京藝術大學能夠走到現在這個等級的大功臣。

雖然說這個中村白有點不怎麼靠譜,每天有事沒事就是喝酒,喝完酒就聽音樂,活得和一個活神仙似的,一點比賽的感覺都看不出來。

可如果將這個等級的人都給開除的話,那麼東京藝術大學距離死也不遠了。

即便中村白再怎麼不靠譜,陳秋都不得不承認,中村白的水平確實不錯。

不僅僅水平不錯,對於音樂的理解,還有指揮的技巧啥的。

基本上沒有任何一?弱項。

唯一一個比較明顯的缺點大概就是,他手下的這支樂團和他的磨合並不算特彆好。

即便中村白帶著這支樂團打贏了很多場比賽,甚至拿下了全國冠軍,但對於學校裡的學生而言,他們其實也很難像和聲交響樂團裡的眾人一樣,將功勞歸在指揮的頭上。

大概率更多的是覺得自己足夠牛逼,學校足夠強,才能讓樂團走的這麼遠吧?

可如果就因為中村白和樂團關係處理的並不太好就開除中村白,這個也太離譜了一些吧?

兩人就這麼愣愣地看著中村白,一句話不敢說。

中村白從自己的口袋裡又掏出一杯酒,與之前的酒混合了一下後,往嘴巴裡猛灌了兩口,格外舒爽地打了個酒嗝後,對著陳秋等人繼續道。

“秋桑,真的很抱歉,本來還想著說和你打個決賽,聽聽看彼此的音樂理解來著,可惜最終還是沒有這個機會,雖然還沒有正式通知,但是學校那邊對於我們的演出非常不滿意,據說好像是要打算換掉指揮,所以……”

說到這邊,中村白緩緩歎了一口氣,拿起手邊的酒杯又是一大口酒精下肚,對著陳秋無奈地開口道。

“所以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我感覺我可能要成為那個被替換掉的那人了。”

“……”

陳秋和秦弦兩人聽到這句話後,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秦弦拿起手中的餐具起身,對著陳秋略微點頭,表示他先有事去了之後,就離開了餐桌。

而陳秋則是看向一臉茫然的中村白,對著他攤手道。

“不是,就這麼大點事情啊?我還以為你要被退學了呢,急急忙忙過來大早上的在我麵前借酒消愁,搞得事情多麼嚴重似的,不就是被指揮辭退嗎?有什麼大不了的?”

“啊?”

中村白聽到陳秋的話,大腦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張大嘴,茫然道。

“我的指揮位置要沒了,我們最終決賽都不能相見了,這個還不夠嚴重嗎?”

“當然不。”

陳秋身體向著後方傾倒,以一個格外舒適的姿態倚靠在椅背上,拿起放在一邊的味增湯嗦了一小口後,對著中村白笑著道。

“指揮被替換這個情況其實很正常,我之前也有過差點被替換的經曆,不過你隻要向學校裡證明你的實力比他們所要招募的新指揮更強一些就行,你對於這個樂團的作用是無可比擬的,那麼負責樂團的那群老師自然而然會考慮將你換下來,究竟值得不值得。”

“啊?秋桑之前也被換下過?”

中村白倒是沒有注意陳秋後麵說的,反而注意到了前麵,陳秋說他也被換下來的部分,一時間滿臉驚訝。

“秋桑你這麼強?你們學校那邊居然還要將?給換下來?貴校的隱藏實力居然這麼強嗎?”

“其實倒也沒有。”陳秋輕輕一笑,搖頭解釋道,“主要是之前我們樂團因為兩支樂團合並,所有人全部都聚集在一起,整整一百來人,學校那邊有點怕我沒有辦法管理這麼多人,再加上他們聯係到了我們海城前三的指揮,所以就在考慮要不要將我換下來。”

“果然不愧是秋桑,一百來人的大樂團居然都能管理的井井有條!”

中村白格外感慨地開口道。

他沒有說什麼諸如“後來呢?”之類的廢話。

畢竟陳秋完完整整地站在這邊,帶著他手下的樂團來到東瀛進行比賽已經說明了一切。

陳秋能夠完整地掌控那個足足一百多人的樂團。

讓整個樂團跟隨著他的思維去運動,去奔跑。

同樣作為一名指揮,中村白非常想要做到這一點究竟有多麼困難。

他們並不是什麼打螺絲的流水線,也不是一支學校裡軍訓站姿的隊伍。

樂團是一支團體。

他們每個人要做的事情都不一樣。

每個樂器所要演奏的部分也不太一樣。

每一支樂器都要和其他樂器合作。

甚至弦樂聲部裡麵小提琴組共同演奏同一個聲部,都有極為清晰明確的分工。

讓一百多個人各司其職,創造出一首隻有他們能夠演奏出來的音樂。

其難度可想而知。

這個根本就不是什麼隻要指揮熟練就可以勝任的。

你需要各個方麵都做到極致。

從幕後的排練,樂團的團風整頓,團員之間的摩擦,整個樂團的方向,樂器的保養搬運。

到台前的演出,細節的處理,臨時出亂子去進行的補救。

等等等等……

亂七八糟一大堆的事情需要你去處理。

中村白倒是想象過他能帶一支足足一百多人的樂團。

他甚至想象過他成為東京交響樂團的指揮。

或者是目前排名前二十的,齊藤管弦樂團?

不過作為一名學生的他,就算最年輕想要登上頂級交響樂團的首席指揮位置,還有好幾年的路需要走。

就他們學校這個隻有幾十人的小樂團他都不一定能夠搞定。

就更不要說足足近百人的超級大樂團了。

中村白嘖嘖兩聲,拿起手邊的酒精再次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對著陳秋道。

“不過我感覺我可能並沒有秋桑你那樣的能力,畢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學校那邊是打算將東京這邊的一些名指,同樣也是之前學校裡畢業的那些校友給請回來,讓他們來帶領樂團眾人,就像是其他交響樂團一樣。”

其他的交響樂團。

指除了陳秋和他之外的所有樂團。

學生交響樂團的比賽,一般來說限製的就是參加比賽的樂手,希望他們是學生。

至於指揮,其實並沒有特彆大的限製。

這也就是為什麼除了陳秋和中村白之外,其他學校的人基本上都是成年人或者中年人的原因。

中村白一邊喝著酒,一邊對著陳秋說道。

“如果是其他的一些普通指揮我其實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但是這裡不一樣,這裡是東京,東瀛最大的城市,我都還記得當我第一次進入學校的時候,學校裡就已經有那種叱詫風雲的頂級指揮了,據說好像是後期去國外進修去了,但誰也不知道東京這邊究竟藏著多少頂級指揮。”

中村白說到這邊又沮喪了一些,拿起手中的酒精又喝了一口。

發現已經喝完後,隨手丟到放在一邊的垃圾桶裡麵後,又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另外一罐利口酒,隨後從一個不知道在哪的口袋裡,找出一份一份威士忌,以及98度的生命之源。

他就在陳秋的麵前這麼亂七八糟混了一下,混出了一杯之前陳秋見過的烏龍茶,對著陳秋略微舉杯後,一飲而儘,感慨道。

“嘖,這酒真爽啊,如果能一直這麼喝下去就好了,哦對了,陳秋,如果回頭決賽那天,我沒有出現在現場的話,請務必不要想我,畢竟我對此也無能為力。”

“……”

陳秋不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應該安慰中村白,還是應該跟著中村白陪一杯。

陳秋將他的視線看向中村白喝的那個烏龍茶,思考了一下剛剛中村白的做法後,很快便打消了陪一杯的念頭。

這玩意已經不是陪一杯了,而是陪一命了。

也就是中村白這種酒蒙子才能這麼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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