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鎖鏈又伸出兩道,穿透了禮裙女的琵琶骨,又帶著她飛向半空。
禮裙女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汙染的骨,雙手像是要懷抱一般,擁向了它。
血脊也像是找到了目標,在肋骨的位置伸出了如同肉芽一般的物質連接到了禮裙女的背後,然後是越來越多的肉芽連接在她的脊椎上,隨著肉芽的增多,翅膀上染紅的羽毛也儘數剝落,隻剩下充滿粘稠血色的骨架,光環出現在了禮裙女的頭上,但也變得殷紅。
而詭異的變化才剛剛開始。
禮裙女感受到脊骨的接入後像是磕了過量藥的病人,維持著狂喜的笑容渾身顫抖著,骨骼在她的體內不斷的攪動,比起一個瘋狂的病人更像是一隻得了狂犬病的老狗。
獸化還在繼續,禮裙女體內暴動的骨骼漸漸停下,體型變得比原來小了很多,背後的翅膀骨架卻在瘋狂的延伸長大,變成了能包裹住全身的大型骨翅。
林梓兮已經將轉醒的人們指引出了地牢,她回頭,看到將問我抱著女孩緩緩走過來。
“抱歉,我沒能...”將問我看著懷裡女孩的恬靜,心中有些波瀾泛起。
“不,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林梓兮打斷了將問我的道歉,伸手接過了女孩,“我們快走吧。”
“你們要去哪?”
禮裙女抬起了被長發遮住的麵容,赫然就是林子楠的樣子。
這時兩人才發現,那副詭異血脊吊著的人已經變成了和小女孩一模一樣的麵貌,隻是頭發更長且臟汙染血,身體上遍布著裂痕,皮膚下紅光不時湧動著,仿佛在壓製著皮下的恐怖。
“看啊,這份美,為什麼不看,為什麼不注視我,為什麼不稱頌我,我已抵達,那天所見證的,真正的美。”禮裙女雙手不斷地撫摸著自己的臉,揚起笑容。
“此刻的我正是與那份美麗一模一樣!”
“我還需要更多,來變得更美...更美!你們,留下吧。”
話音落下,骨翅一角延伸,向將問我飛來,速度更甚之前的血液攻擊,鋪麵而來的反感更是讓將問我汗毛豎起。
刀刃在最後一瞬間抵在了延伸的骨矛的路徑上,但那骨頭卻穿過刀刃,如同越過幻影一般,在將問我的眼前刺入手臂,卻又沒有入肉的痛感。
但隨之而來的衝擊讓將問我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骨矛根本不接觸物質和皮肉,隻有同樣的骨骼才能抵擋他,手臂骨上傳來接近被穿透的劇痛,將問我隻來及在最後一瞬用力,以右手臂骨抵著滑開骨矛。
切肉刀掉落在地,麵前的敵人已經從普通人變成了難以言喻的獸,而現在,獸正張開獠牙,擇人而噬。
將問我試圖壓過手臂骨傳來的劇痛重新撿起刀刃,但仿佛身體中失去了小臂那兩塊骨骼一般,手肘以下徹底失去了反應,靈能的流轉也繞開了那部分。
‘為什麼?’
“怎麼,在這份美麗的力量下失神了嗎?這就是權,美麗的權柄——“天使的骨脈”,在至上的美麵前,低賤醜陋的人類隻能五體投地拜服。”
禮裙女如同傳統熱血漫中反派,造成傷害就開始解說自己的能力,但現實並非漫畫。第三階才能擁有的權能,而且還是非人之“獸”,形勢對於將問我來說是壓倒性的不利。
禮裙女緩緩逼近,但沒有繼續攻擊,仿佛在貓爪中戲耍老鼠,目光中透露著輕蔑。
將問我用左手撿起刀刃,深呼一口氣,注視著逼近的獸,
“走吧,我來攔住它。”
“一起走!”林梓兮不願留下他一人。
“你妹妹還有一口氣,你走吧,沒人攔著她的話就都走不了了,我有辦法脫身,相信我。”將問我抬起重新握住刀的左手,朝後麵比了個“耶”。
“你一定要回來!”林梓兮看著懷裡女孩已經變得遊離的眼神,猶豫了兩秒還是選擇跑向出口。
“她又能跑去哪呢,等我吸收了這座樂園裡所有人的靈性,這座城市裡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擋我的事物了。”
得到力量的禮裙女目空一切。兩道骨矛飛射而出,將問我堪堪躲過其一,而同時到來的的另一根擊中了他的右肋。
‘還好是不會影響行動的地方’從劇痛中掙紮站起將問我又一次擺好了架勢。
確實是有阻攔的方法,但那其中絕對容不下脫身這一選項。
在現實裡逞英雄總是要犧牲的
將問我在扣下扳機之前就做好了被殺死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