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闕羅(1 / 2)

將問我自覺醒到現在半年了。

要說成為靈能前後有什麼不同,將問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自己的情緒反饋重新變得正常了。

穿越之前,將問我二十多年的人生裡充斥著大大小小的“倒黴”,說是倒黴而非厄運,則是因為比起喝涼水塞牙走路踩到泥坑這種小事,真正的不幸往往並非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上。

但這種倒黴對於將問我來說卻是更加殘酷的一種折磨。

他寧願這份不幸是衝著他來的直接帶走他的生命,也不想一次次地看到身邊的事物為他所累。

一開始還隻是親人和朋友的事業與生活出現各種突如起來的麻煩,後來則演變成隻要是和將問我有關係的人都會招致危及人生乃至生命的不幸。

每一次的倒黴都不會危及他的生命,卻不斷地把他熟悉的一切一點一點地帶走,把他認為值得自己仍然留存與世間的聯係一條一條的剪斷。

二十年裡,將問我看過了太多太多,他選擇主動疏離這個世界,麵對這些破爛事已經感到無力的他也漸漸地失去了對情緒進行反饋的能力。

喜悅,憤怒,煩躁,悲傷。

並不是他不能感受到這些情緒,而是他的感官已經拒絕去接受這些情緒帶來的反饋。

將問我隻剩下了虛無,可他連這份虛無也接收不到。隻是空洞而固執地扮演著一名正常人行走在世界的邊緣,避免和任何環境產生接觸,哪怕這隻會讓虛無進一步加深。

或許自我了結能讓世界變得更好吧。

那天從醫院出來,將問我本就打算在交代好父母的後事之後就找個荒蕪之地平靜地離開的。

能夠因救人而死,死前再一次感受到心中的光芒尚存,將問我在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刻是感到了一絲欣慰的。

而穿越後能正常感受到情感帶來的悸動,能辛運地在睜眼之時遇上林梓兮,將問我一直發自內心地覺得欣喜,由衷地珍惜這樣的生活。

‘而現在,你跟我說這一切即將重演?我絕不接受。’

刀刃越來越快,動作越來越精簡利落,名為敵人的生物不斷地被毀滅。

將問我能夠感受到自己與“強權武裝”的聯係在不斷加深,靈能前所未有地躍動。

漆黑的脊骨蠕動吐息著,早已自然而然地進入了第二階段,沒有任何副作用,如同呼吸般自然。

憤怒和急切的情緒在被感知後直接融入了脊與眼,帶去用之不竭的靈能,將問我的感官像是重新回歸了那極致的漠然,但又有所不同。

他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緒湧動在身軀的每一粒細胞當中,催促著自己殲滅眼前阻擋著自己的一切,隻為了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自己的目標。

‘我現在感覺很好。’

思緒的變動絲毫不影響將問我身體的動作,敵人含怒之下的攻擊隻打在了空氣當中。

風在撕裂,帶著他的身軀一同,蒼白公義自此隻剩下一人。

隻出現了輕微裂痕的黑刀垂下,血紅滴落,無法停留在刀刃上哪怕片刻。“切斷”附魔的被動鋒銳永駐,不會因區區斬切脂肪和沾染液體而損。

但衣服不行。

近百人全是以斷肢的方式擊殺下,除了黑色的特質將問我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是紅的,有敵人噴濺出來的,也有自己的皮膚承受不住速度裂開溢出的。

但這不是重點,持刀的少年踹開了公館最裡麵的大號房間門。

他能感受到林梓兮身上那熟悉的若隱若現的靈能氣息。

房間儘頭,林梓兮被拷在巨大辦公桌之後的皮椅上,寬敞的房間中央隻有一個身穿灰色戰鬥服,兩鬢沾白的婦人站在中間。

恍惚的林梓兮在看見來人手中黑刀的一瞬間就清醒了過來,激動的大喊“問我!快跑!這是針對你的陷阱!”

將問我沒有回答林梓兮,隻是看著最後的阻礙。

“不攻過來嗎?隻是讓你的手下白白送死?”

“我也很想,在你踏入公館的,一瞬間,就參與戰鬥,但是,不行。他們,也,不值得信任。”

婦人的普通話很是生澀且帶著濃重的口音。

“x先生,讓我等待到最後,我必須跟你,正麵戰鬥。”

“你也是天命會的人?x先生的手下?”

婦人的眼神突然變了,變得憤怒。

“彆把,我和他,混為一談!”

隨後又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變得難看異常,隻維持了一瞬,她就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眼神堅定,死死地盯著將問我。

“我已經,回不去了。這場戰鬥,之後,一切,就都可以,結束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婦人的身影變化,一分二,二分四,如同影分身一般,隻是片刻人影就布滿了房間。

重疊的聲音同時響起,每個婦人都戴上了惡鬼麵具,直到現在將問我才發現,眼前的婦女居然就是會議中重點討論的那個麵具人。

“源闕羅,參上。”

是了,一個為了給失去的孩子報仇的組織,其首領是一位母親再正常不過了。也就她是個霓虹金,哦不對,群島人這點讓人有些意外。

不過無所謂,不論是誰擋在麵前,都不能阻止將問我把姐姐帶回去。

闕羅的身影不斷地湧上前,手中持著各種武器,匕首,太刀,薙刀,斧,叉,錘,弓箭,槍械。

絲毫不在意不同的武器使用是否會互相乾擾,子彈與弓箭直接穿過了她們的身體,在重重身影的遮擋下輕易地攻入將問我的刀圍。

將問我順著風聲劈開威脅更大的箭矢,微調身形,減弱了子彈打在防彈衣上的動能對自己的影響。

關刀似的長柄薙刀又趁著他躲閃的時候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伸出,連帶著前麵的闕羅幻象和將問我一起納入了攻擊範圍。

將問我小幅度側身,一腳“激流”踩在薙刀的柄上不讓其動彈的同時出刀砍向來人,卻如同砍在夢幻當中,接觸之時幻影就已經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另一個幻象的太刀突刺。

將問我四肢並用,看似多種武器的合圍危險至極,但始終沒有真正傷到將問我。

目視八方,將問我沒有讓任何一個幻影遺漏出自己的視野。

‘這樣拖下去不行。’

明明將問我擁有“眼”的力量,可以觀測到靈能的流動,為什麼會看不破這些“幻影”呢?

黑白的視野裡,每一個幻影都帶著靈能,她們全都是“蜃樓”,是光影與靈能組成的幻象體。

這些幻象本身是客觀存在的,雖然一打就碎,但還是能主動接觸到實體的,並非是影響到將問我的感官產生的幻覺,“脊”的“自我控製”霸體對其無效。

但真正難纏的不在於幻象本身,而是幻象持有的武器。

這些武器真真假假,薙刀和箭矢這種運動過程會擾動氣流的還好,將問我可以判斷其真假,可聲音混雜之下,子彈和匕首之類的武器自己根本無法確認其真假。

上一秒刀刃探出想要抵擋匕首,可黑刀卻直接穿透了過去,下一次同樣的匕首刺過來,將問我剛想無視的時候,卻不得不因為其切實劃開了衣物而緊急調轉身形,進而連鎖地陷入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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