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將問我以一個極其怪異的姿勢卡在缺口上苦苦支撐時,寒氣再一次彌漫。
“凜冬”再一次出現在了大橋中段,卻也沒有再攻擊將問我。
隻見黃埔江中水流開始凝結升起,數根冰柱從河麵升高連結到大橋上,不僅鎖住了仍舊有些搖晃的大橋,還進一步補上了被斬擊魔劍削去的缺口。
大橋的中段就這樣被寒冰鎖定,暫時歸於平穩。
將問我在冰潔彌漫上來的時候就鬆開了鬥篷落下,剛好就在“凜冬”的旁邊。隔著幾米,見“凜冬”沒有想再打的意思,將問我也是終於得到了開口的機會。
“那啥,我覺得你誤會了什麼,我和薑述沒有任何關係。”取消戰甲的著裝,將問我主動露出真容。
帥大叔隻是點了點頭,深深地看了將問我一眼。
“抱歉。還有,照顧好她。”
然後他的身影就又隨著一陣寒氣的拂過而消失,留下一臉迷惑的將問我。
雖然他理解這個大叔有著什麼難言之隱,但能不能不要謎語人!
又確認了一次橋梁的安全,將問我走向了在橋頭等待的林梓兮。
“久等了。”
話還沒說完,林梓兮就撲了過來,鬆開懷抱後又趕忙上下查看起麵前少年是否受傷,一副膽戰心驚的表情。
“你沒受傷吧?/你沒受傷吧?”
兩人終於對視,第一句話卻是一模一樣。
“噗,我沒事。”
“去你的。”被莫名逗笑的將問我馬上被林梓兮輕輕拍了一下。
然後將問我就感覺自己狠狠地攥進了少女的懷裡,兩人的腦袋交錯,將問我又聞到了發絲間像是檸檬夾心餅乾的淡香。
“我好擔心你。”林梓兮有些顫抖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比起剛才嗔怪的拍打,林梓兮的擁抱明顯更加用力,好像生怕懷中的少年溜走。
將問我輕輕拍了拍她繃起的肩,“我沒事,你爸爸其實沒有殺意。”
這是真的,雖然兩人打得激烈,但將問我能感受到“凜冬”始終在猶豫,戰鬥的意誌也不怎麼高昂,整場戰鬥更像是有些過激的切磋。
已經幫你教訓過他了,爸爸他老是這樣,做什麼事情都是一股腦莽上去不聽人說話。”
“嗯,謝謝。”
林梓兮還是沒有鬆開手,兩人就這麼維持著擁抱的動作交談。
“你爸爸還說了什麼嗎,你們難得見麵。”
讓我遠離魔都,他再過不久就能回來找我了。”
“就這些?”
“大部分還是我在說啦....爸爸他不怎麼會說話。我跟他說了蠻多的要還是你的事情,然後我就叫他去幫你了。”
“嗯,謝謝兮姐。”
“唉嘿嘿。”
“收收你的傻氣,該放開我了。”
“我不。”
林梓兮拒絕了這一提議,反而還抱得更緊了。
“本來我聽到我爸爸出現的消息我還挺開心的,但看到你們打了起來,我突然就覺得.....很窒息。”
“不論是爸爸,還是你,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所以,讓我再抱會兒,好嗎。”
將問我感到了肩頭一濕,“好,兮姐想抱多久都可以。”
“但是...人家好像已經等很久了。”
“唉?”
林梓兮回頭一看,發現幾輛黑色的武裝車輛停在路邊,淩海桃和一個兩鬢發白的“中年人”正站在車旁看向這邊。
“沒事,你們繼續,我們不急的。”淩海桃不知從哪裡掏了把瓜子,說話間還吐出了兩瓣瓜子殼。
這時林梓兮才注意到自己還在大馬路上,兩人已經在人群的圍觀下抱了有一會兒了。
事!公事要緊,共事要緊.....”鬨了個大紅臉的少女鬆開將問我後有些不自然的躲到了他的身後。
不同以往,少年已經成長到了能單靠身形就能遮住她的地步。
看向平齊的肩膀,林梓兮又想起來剛才父親跟自己說的話,又不自覺地低頭出神。
這時,將問我主動開口道“所以,我得賠多少錢。”
般人會先在意賠錢的事嗎?”這倒是給淩海桃整無語了。
“我又沒有正經收入,現在出了事肯定得先掂量掂量錢包吧?”
“倒也是哈。”
段鴻終於看不下去了,把話題拉扯了到了重點上,“賠償的事算在“凜冬”身上,我們淨除所會先墊著的。現在的重點是“凜冬”突然出現,以及你們的戰鬥對大眾的影響這兩個問題。”
“對啊,問我,為什麼我爸會突然在大庭廣眾下襲擊你?”
“等等,你爸??”現在輪到淩海桃驚訝了。
“這不是重點吧?”
“不,應該說這就是原因。我因為和薑述的關係,恐怕和“凜冬”有些誤會。”
“等等,什麼叫你和薑述的關係?你不會也要說他是你爸吧?”
“還真是。”
“啊?!”
無視了淩海桃的震驚,段鴻直接打發她去加固大橋,將問我則是就著河風開始跟段鴻與林梓兮兩人說明自己的猜測。
許久,大橋被粗壯的扭曲樹乾細細地加固了一番,將問我也輕重有彆地說完了薑述的事。
“所以,薑述真的就是那個帝樞院裡和天命會合作的內鬼?”
“至少他是這麼跟我承認的,我偷偷錄了音,但這種程度的證據應該沒有什麼意義。”將問我點開了手機上的某個音頻。
“我相信你,但薑述願意直接跟你承認就肯定是確認我們拿他沒有辦法。”
“除非把x先生捉上證人席。”
“這倒是有點可能,我們根本不能確定東京城一役是否真的殺死了x先生。但據問我的描述,他分身的能力配上謹慎的行事風格,不太可能在一場已經失敗的計劃裡壓上全部。”
“可事到如今x先生那邊的線索也斷乾淨了,想要從正麵解決薑述的陰謀恐怕隻能從彆的角度入手。”
“是的。”
三人作出了總結,這時回來的淩海桃也適時插話。
“那今天這出算什麼,引誘“凜冬”露頭順帶解決知道了太多的你?”
“但他的算盤打錯了,我爸爸和問我的誤會在最後解開了,我們還得到了“凜冬”並沒有真正叛變以及薑述就是幕後主使的確切消息。”
林梓兮似乎是看到了解決事情的轉機,並有些為之興奮。
“可我們還是缺少決定性的證據。”
段鴻作為淨除所所長,雖然願意相信將問我和“凜冬”,但淨除所也不是一言堂,不可能沒有決定性的證據就直接給他們背書跟一位勢頭正猛的帝樞院議員剛正麵。
“那咋辦呢?”淩海桃替另外兩人提出了疑問。
“我被上麵密切關注著也不好出麵調查,段大叔坐在這個位置上也不能輕易表態,將問我和你姐姐在魔都人生地不熟的也很難真正地找到什麼。”
將問我捏著下巴思考了半天,終於想出了解決辦法。
“事已至此,先吃飯吧。”
“也是。”
虎頭蛇尾,還是隻能這麼形容。
好像事情推進了一些,真相更加接近了一些,但又好像陷入了更深的迷霧,就連天上的雲層都應景地變得厚重了許多。
林梓兮跟著將問我穿行在街道中,視線不斷地掃過兩邊的各種吃食店鋪。
或許是周五的緣故,大部分的店家都在排隊,最後林梓兮選了一家包子店坐下。
不出意料的,起手就是把湯包生煎鍋貼腰花麵全部點上,滿滿地澱粉。看著林梓兮對著菜單指點江山,將問我一下子就找回了當初的感覺。
“噗呲。”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湊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