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裡,夏爾想到了家裡的狀況,父親離開前,還留下了五名助手,他們現在就居住在這所閣樓裡,夏爾起初並不太喜歡他們,因為他們身上總是縈繞著血腥氣息,而且甚少清潔,幸好安娜將閣樓劃分了兩個區域,使得他們分開生活,不然夏爾絕對難以忍受,不過後來他也就慢慢習慣了。
桑鬆二世的時候,家裡堪堪能做到收支平衡,儘管他竭力地想要提高家族的財富和地位,但是現在看來都是於事無補的。
相比於他的父親而言,桑鬆二世想要努力恢複家族的榮光,他的一生專注於累積財富,劊子手反而成了他的次要業務,他一生隻砍過562個頭顱,以上就是桑鬆二世的故事。
桑鬆二世和安娜有兩個孩子,女兒早早地嫁給了裡昂的劊子手,那裡是費黑家族的地盤,兒子就是桑鬆三世,即夏爾的父親。
桑鬆二世死前很長一段時間內已不能行刑,而桑鬆三世的懈怠讓他不足以擔當劊子手的重擔。
儘管有桑鬆二世最後留有遺囑,但是安娜擔心法院不承認這份安排,於是去總檢察長那裡為兒子辯護,懇求巴黎的刑事長官,她的不懈努力終究贏得了勝利,桑鬆三世給王家金庫交了六千零四十裡弗爾後,被任命為巴黎劊子手。
同時堅強的安娜不斷地邀請其他劊子手家族的人前來幫助,但是又絕對不讓他們久留。
就這樣,地獄街,由威嚴的安娜當家的閣樓,慢慢變成了家族成員的彙合處,也成了外省劊子手在巴黎的落腳點,他們每次來巴黎,都回去拜訪他們著名的同行,等到桑鬆三世真正承擔起職責後,他們還會邀請他去參加一些不同尋常的處決。
人們每天都會看到地獄街,有一大群劊子手及其親朋好友來往,每個月都會有年輕的劊子手來尋求實習機會,這些年輕人都來自很遠的地方,往往帶著推薦信,而安娜也樂於構建這種威望,現在法國的劊子手圈子,都知道巴黎地獄街,有一位威嚴的安娜。
桑鬆三世終究還是辜負了安娜的期望,他熱衷於園藝,懈怠於處決,但是又不失家庭的責任,他擴展了由桑鬆二世就開始的製藥生意,然後開始自學行醫,他整修了一間小屋作為實驗室,配置自己的藥物,對窮人和富人都來者不拒,不過不知道是藥物靈驗,還是這些人想要碰一下據說有辟邪功能的刑具,來看病的人並不少。
這種與劊子手截然相反的職業起初被安娜堅決地製止,但是慢慢她就容忍了兒子的離經叛道,因為桑鬆三世居然借助這個愛好,開辟了家族的另一條生財之道,看在金錢的麵子上,安娜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不過在桑鬆三世三十六歲的時候,突然中風偏癱,無法繼續工作了,他必須辭職了,他和妻子有兩個兒子,即夏爾和雷恩。
在他中風前,他的妻子就死於難產,所以年邁的安娜不得不再次扛起家庭的重擔,像幾十年前那樣站了出來,為保護夏爾的繼承權到處奔走,因為約翰家族的兄弟們對這個職位表現出了很大的興趣,所以在安娜給總檢察長送了兩萬四千裡弗爾後,桑鬆家族暫時保住了這一職位。
以上都是安娜的記錄,因為可能出於對這一職業的厭惡,桑鬆三世是唯一沒有在劄記上留下記錄的人。
不過對於父親傳來的消息,夏爾不禁有些詫異,因為憑借這個時代的醫療技術,中風偏癱是無法治愈的,但是桑鬆三世居然能神奇地恢複一半行動能力,夏爾覺得他這個父親可能是在裝病,或者使用了某種藥物讓身體暫時偏癱,畢竟他能自學行醫。
桑鬆三世無疑是一個離經叛道的人,相比於處決,他更喜歡園藝,醫學,而這也來自他對於家庭的責任感,由於他沒有留下任何記錄,安娜也隻是代筆,所以他砍下了多少人頭不得而知,以上就是桑鬆三世的前半段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