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輕描淡寫地說道:“能怎麼處置,父皇下令將他關在刑部大牢裡,找個機會讓他死在牢中,死了也就再也開不了口。”
即便是杜言才進了京城又怎麼樣,他同樣能殺了他。
“隻怕這事兒沒那麼容易。”承恩侯可沒楚恒想的簡單,“這一路上,我派了那麼多殺手都能見杜言才殺了,可見太子要保他性命,如今進了京城,太子同樣不會放鬆警惕。”
在路上解決掉杜言才是最容易做到,也是最安全的法子,可是就這麼最容易做到的事情都失敗了,如今進了京城,隻會更難。
“刑部尚書是我們的人,太子的手可伸不過去。”楚恒輕哼一聲,語氣頗為不屑,“這事兒不難辦,悄悄在杜言才的飯菜裡下毒,毒死他。”
楚恒說的簡單,但是承恩侯卻依然皺著眉,“可是杜言才被毒死在牢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刑部大牢有問題。陛下本就對杜言才貪墨一事極為生氣,杜言才死了,到時候彆說是太子了,就是陛下都要派人查。”
既然是查,那麼很有可能會查到他們身上。且不說能不能順利殺了杜言才,就說為了解決一個杜言才,最後卻引火上身,這就不是個好辦法。
“那不然怎麼辦?”楚恒語氣有些不耐煩了,“舅舅,你總是這麼瞻前顧後的,杜言才已經進京了,若是再不動手,就沒有機會了。”
楚恒一直覺得舅舅承恩侯優柔寡斷,做事瞻前顧後,以至於延誤時機。他急了,脫口而出,“舅舅若是怕查到自己身上,就提前找個替罪羊好了。”
這話,承恩侯倒是聽到心裡去了,提前找個替罪羊,隻要安排妥當,到時候陛下也未必會懷疑到他們身上。至於楚錚會不會懷疑,承恩侯也就不在意了,隻要陛下不起疑心,那麼此事就可以順利過去了。
“好,就按殿下說的做,我來安排。”承恩侯撚了撚胡須,若有所思。
楚恒看了看自家舅舅,“這一次舅舅可彆在失手了。”上一回承恩侯提出要殺了杜言才,他也是這副神情,結果卻大失所望。
承恩侯臉上訕訕的,“殿下放心。”
這些年,楚恒的很多事情都是他去辦的,鮮少出差錯,但是這一次刺殺杜言才這樣的小事卻沒屢屢失敗,這讓承恩侯也覺得很是丟臉。
“殿下,那我回去安排此事,告辭。”承恩侯臉上有些掛不住,索性就借著此事退下了。
承恩侯剛走到宮門口,正好與楚錚和霍思錦等人迎麵相逢。
楚錚和霍思錦走在前,後麵跟著幾個侍衛,還有帶著枷鎖加身的杜言才。
“太子殿下這是從祜州回來了?”承恩侯雖是國舅,按理他是長輩,但是誰讓楚錚是儲君呢,承恩侯見著楚錚,隻能恭謹地行禮問安。
楚錚淡淡地嗯了一聲,就再沒說彆的,越過承恩侯就往前走去。
楚錚冷漠的態度,落在承恩侯眼中就是倨傲。待楚錚走後,他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
霍思錦和幾個侍衛也是對承恩侯拱手微微行了個禮就走了。幾人從承恩侯麵前走過,然後便是杜言才。
杜言才的頭微微抬了一下,然後又瞬間低了下去。他是見過承恩侯的,當初逼著他行貪墨之事的人,便是承恩侯。
也是承恩侯對他說,杜大人,你出身寒門,辛辛苦苦考取功名,為的不就是榮華富貴嗎?可是你看看如今的你,在最洪澇之災最嚴重的祜州做官,很難有功績,你的官位是升不上去的。要想日子過得好,就得要學會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