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陛下,微臣冤枉,微臣在太醫院十年,從未和太子殿下有來往,甚至在去祜州之前,連太子殿下的麵都見過,請陛下明鑒。”
在場的禦醫紛紛開口,他們做禦醫的,吃的是皇家的飯,聽從的是皇帝的吩咐,最忌諱和皇子來往過密。杜紫瑜一句“禦醫本就是太子的人”,分明是誅心之言。幾位禦醫均是在心裡將杜紫瑜罵了個遍。
承恩侯眼眸微垂,這個杜紫瑜真是個蠢貨,連話都不會說!一開口,就把所有禦醫都得罪了,她還想翻盤,根本沒可能了。
不中用了,這一次又敗了……
“陛下,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您不能隻聽這幾個禦醫的話,您該派人去祜州查探才是啊!”
話音剛落,“放肆!杜姑娘,陛下怎麼做事,豈容你指手畫腳!”費尚書當即厲聲嗬斥。
杜紫瑜安的是什麼心,他一眼就明白了,還不就是拖延時間,給背後的人做手腳的機會。這位杜姑娘以為自己的心思藏得隱秘,實則一眼就會被人看破。
皇帝也是陰沉著臉,什麼兼聽則明偏信則暗,區區一個罪臣之女,竟也敢指責君上。
“杜姑娘,回春堂的掌櫃是個和藹淳樸的良善人,和你無冤無仇,你卻朝他潑臟水,你難道心裡就沒有一絲愧疚嗎?”霍思錦搖了搖頭,感歎不已。
在祜州時,杜紫瑜雖然在傾慕楚錚一事上,行為有些荒誕,但是本性倒也不壞,所以當時杜家女眷下獄時,霍思錦才有心放她一馬,誰曾想,轉眼間京城再見時,她卻成了這副模樣。
杜紫瑜死死地咬住唇角,“我為什麼要愧疚,毒藥是他賣給我的,不信你去查。”
執迷不悟!
在場的人均是這樣的想法,杜紫瑜死咬著不放,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真當旁人是傻的嗎?
霍思錦唇角微抿,是時候該結束了。
“杜姑娘,說謊話是不對的,弑父更是會被天打雷劈……”
“弑父”二字落入杜紫瑜耳中,杜紫瑜臉色瞬間大變,“你胡說!我父親是太子害死的,不是我殺的!”
尖細的聲音響徹整個金鑾殿。
“杜大人是你親爹,你當然不想殺他,真正害死他的是背後教唆你的人,是給你毒藥的人。”霍思錦淡聲道。
杜紫瑜嘴唇都咬出了血,那是她的親爹,她怎麼會想要害死他?
霍思錦的聲音再一次在耳邊響起:“杜姑娘,你仔細想想,你去監牢探望杜大人的時候,他和你說了什麼?”
杜言才雖然為官不行,但是對妻兒子女卻是掏心掏肺的好,他是不會同意女兒杜紫瑜做這樣的傻事的。
父親和她說了什麼?杜紫瑜腦子裡浮現起了父親的話,瑜兒,你快走,快回祜州去,旁的事和你沒關係,你彆攪進來。爹早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提前悄悄藏了銀子,有銀錢傍身,你們的生活應該不成問題,你再找個合適的好人家嫁了,爹在地下也安心了……
杜紫瑜淚如雨下,爹對她這樣好,可是她卻把毒藥親手遞到他嘴邊。
都是他!是他逼她的,即便是她不把毒藥下在飯菜裡,爹也活不了。
用爹的命,還有她的命,兩條命換仇人的命,值了!
杜紫瑜抹了抹臉頰上的淚珠,“的確是有人指使我的,至於是誰……霍大人,我隻告訴你。”
說時,抬腳向前走了兩步,走到霍思錦身邊,湊到她耳邊,似要開口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