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為了追求世俗利益,甚至不惜頂著被鎮元大仙發現的風險,足見其人在道觀、心在紅塵,六根不淨的品性。
對此,元紓倒沒生出什麼鄙薄或是憤怒的情緒,隻是單純為人性之複雜難測而感慨。
不過這倒是給她提了個醒,這世上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好人與壞人,自己也要當心,不能被一時的判斷蒙蔽雙眼。
這一點,在西遊世界裡的清風明月身上適用,在以後的三國世界、紅樓世界、水滸世界就會同樣適用。
一味憑主觀喜惡對旁人先入為主地加以主觀判斷,在這危機四伏的任務世界隻會嚴重拖累自己任務的進度。
而當務之急,無論是再去探究那個人參果樹園,還是自己即將實施的鑿牆挖磚計劃,都離不開一件工具的幫助。
工具並不難找,難就難在既得稱手,還得小巧便攜,若不會引人注目就更加完美了。
正是因為想起了工具,元紓趕忙起身,走到床邊。彎腰探手,從被褥下翻出昨天被她在樹下撿到並帶回來的那個小東西。
當時本就匆忙,又有明月和清風在場,元紓便不曾仔細打量過。昨兒晚上回來,又將它拋之腦後了。
直到現在,才算是頭一回仔仔細細地觀察起這顆釘子。
說是釘子倒還不大準確,這會兒拿在手裡,元紓上下左右端詳了一圈,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在她手裡的這塊,並不像是一個完整的鐵釘。
單從外觀來看,自己隻是恰巧撿到了釘帽。
不過是由於釘帽扁平,而手裡這個的尺寸又格外大了一圈,才叫人乍一眼看上去,便誤以為是個全須全尾的釘子了。
元紓又用手去摸一摸,除了尋常釘帽該有的凹凸不平以外,她總覺得指尖傳來的手感總有股說不出的奇怪。
就仿佛……還多了些什麼東西。
大拇指與食指使勁,元紓緊緊捏著釘帽,往窗邊走了兩步,滿想著借助陽光,好幫她確認古怪所在。
應當就是這個位置。
她騰出另一隻手,換了用最敏感的食指來,在小小的釘帽表麵依次打轉。一麵摩挲,一麵不錯眼地盯著瞧,細細感受並判斷其間紋絡走向。
橫平、豎直……
隱約摸著,竟也是個文字式樣!
還不等著去仔細辨認,元紓已經下意識地吐槽起來:換誰也想不到,這五莊觀原來還是個愛咬文嚼字的地方?
還是說西遊世界的特色就是如此,但凡出現個任務提示,都得以字謎的方式提供,好讓任務者來費心地拆字解字嗎?
吐槽歸吐槽,真到解謎破題的時候,元紓的腦筋依舊轉得飛快。
奈何釘帽麵積有限,饒是元紓用心,一個人也費勁地辨認了半天。隻得一遍又一遍地用手指感受著上麵的刻畫痕跡,不住在心底推演著漢字的結構。
一橫接一豎,“正”?
不,下一筆倒像是提,隱約是個“九”的模樣。
……
如此一筆一畫地辨彆下來,費了半天功夫,到底是叫元紓硬生生磨出了答案。那上頭,赫然是一個“功”字。
功?
她下意識地將釘帽上拆解出的這個字,和自己道袍左胸處的“瓦”字聯係在了一塊兒。
功瓦?瓦功?瓦工?
區區兩個字,卻被元紓顛來倒去地組合起來,又挨兒個打散,再重新排列。在口中反複羅列著,怎麼也湊不出一個能說得過去的詞語。
無論哪個讀著都很拗口,含義上更是牽強,零散得不成整體。
或許它們本身就不該被湊到一塊兒。
元紓很快意識到問題所在,及時止損。釘帽上的字,恐怕得在合出一根完整的鐵釘之後,才能破解。
關鍵之處,還是得儘快去撿到這個釘帽的地方,也就是人參果園,再探究竟!
元紓望了望窗外的日頭,現在已近正午,該是用飯的時候了。肚子也在半晌的奔波勞碌後,很是應景地響了兩聲。
但自己將將平靜下來的心又再次蠢蠢欲動。
要不……擇日不如撞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