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退休的第42天(2 / 2)

陸小鳳身子向後仰,下意識地想去看已經走進內院的東方不敗,轉頭壓低聲音對顧客慈道:“你哪來的孩子?收的徒弟還是……”

顧客慈嫌棄地瞥了陸小鳳一眼,抬手將花滿樓懷裡四腳朝天的貂翻過來,歎氣道:“貂沒個貂樣……”

花滿樓緩緩低頭,感受著懷中小火爐一般的毛絨絨小身體,福至心靈:“顧兄說的孩子莫非指的是……”

“對,就是它。”顧客慈理所當然道,“他跟在我和東方身邊性子有些左了,整日裡打打殺殺的,時間長了恐怕日後再難改回來,我想著送到花兄身邊,讓花兄替我們養一陣。”

陸小鳳表情古怪,麵前這一副場景活生生便是無奈操心的老父親將自家無法管教的孩子送去給書院好脾氣的教書先生——如果忽略孩子是個毛絨絨的雪貂的話。

花滿樓卻是微微笑開,全然沒有因為被托付教養一隻貂兒而表現出異樣,似是想了想,然後對顧客慈點頭道:“我明白了,過幾日父親壽宴散去,我會將貂兒帶去百花樓,那裡有很多花,還有南來北往的不少客人,很多故事,貂兒應當會喜歡那裡。”

顧客慈鬆了口氣,語氣十分真誠:“多謝。”

陸小鳳:“……”

真就一個敢送,一個敢收?

而且聽花滿樓的那語氣簡直不像是養了隻貂,倒像是收了個學生。

此時花滿樓懷中的雪貂竟然像是聽懂了兩人的話一般,原本趴著的姿勢頓時轉為在花滿樓的手臂間正襟危坐,兩隻小爪子抱在一起像模像樣地朝著花滿樓拜了拜。

花滿樓到底看不見,也想象不出懷中雪貂的動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顧客慈站在旁邊欣慰地看著麵前的一幕:“它在行拜師禮。”

花滿樓頓時笑彎了眼睛,抬手擼了擼雪貂的小腦袋,輕聲道:“乖。”

麵無表情的陸小鳳:“……”

到底不正常的是這兩人,還是我自己?

***

深夜,顧客慈抱著東方不敗,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

東方不敗喜歡靠在顧客慈懷裡閉上眼睛什麼都不想時的放鬆,聽顧客慈說到雪貂的事,出聲道:“花滿樓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

雪貂跟在顧客慈與東方不敗身邊久了,貂腦袋裡的思想其實早就深受兩人影響,如今缺的隻是對人性的認知與對人的偏愛。

顧客慈想要一個對人心存善意的主神,再也沒有比對世間萬物都充滿喜愛感恩的花滿樓更為最適合的人選。

顧客慈輕撫著東方不敗的長發,柔聲道:“這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我不太想讓它跟著我們去宸王陵。”

東方不敗微微閉著眼,唇角微動:“可是想起什麼了?”

顧客慈嗅聞著東方不敗發間的冷香,頓了一會兒才道:“沒有,隻是一種下意識的想法。”

下意識的,顧客慈覺得應當讓雪貂避開宸王陵中的東西。

“朝廷恐怕沒那麼容易同意我們進宸王陵,估計需要用上些手段。”東方不敗的手搭在榻間,指尖輕輕敲打著床榻,“玉教主應當早已先行一步趕至京城了。”

現下便是看皇家對宸王陵的重視到底有多少。

顧客慈又是一陣沉默,緩緩伸手圈住了東方不敗的腰身,忽然道:“……若我真是宸王,那當年宸王的死,應當不是病故。”

東方不敗的手指頓時停住。

“我當初在主神空間醒來,渾身上下沒有任何能夠表明身份的東西,腦海中也沒有絲毫記憶,但是我的手中拿著一把匕首。”

顧客慈握著東方不敗的手輕輕扶上自己的左胸處:“而這裡,曾經有一道匕首貫穿的傷疤。”

隻不過後來顧客慈用任務積分重塑身軀,這才去掉了那道足以致死的傷口。

東方不敗的眼中驟然迸發出濃烈的怒意,咬牙冷聲道:“他們怎麼敢——”

“不是被逼的,應當是我自願。”顧客慈安撫地輕吻東方不敗的側臉,手指纏繞上東方不敗的手,掌心相貼,“那把匕首刀柄中有張紙條,是我在一次主神副本中無意間發現的,上麵寫著一行字。”

“【記得回家】”

***

“進了桃花堡?”

喃喃自語了一句,白衣青年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一邊,發了一會兒呆,待到他回過神來,麵前跪著的男人已經是冷汗涔涔,他感覺有趣,當即溫溫和和地笑問道:“你在怕我?”

那男人艱難的動了下喉結,努力維持聲音的平穩:“回九公子,屬下……”

宮九見他那副樣子卻又沒了興趣,收起臉上的笑意,麵無表情道:“無趣,下去吧。”

那男人卻是大鬆了口氣,當即用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房間。

宮九是個很無趣的人,他名下開著數以千計的賭坊卻不賭錢,出入妓|院酒坊卻從不沾酒。

女人,財富,天下男人趨之若鶩的東西,他都不喜歡。

他隻想努力讓自己覺得活著有趣,努力活下去,因為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報複那個將權勢地位看得比妻子兒子還重的父親。

一個人靜靜|坐在房間裡想了想,宮九想到了小老頭吳明提到那“顧客慈”時的重視,歪了歪腦袋。

——不要讓彆人有機會殺了顧客慈?

那若是顧客慈死在他手上,小老頭一定會大發雷霆吧?

上一次小老頭發怒將他釘進棺材裡幾天?三天?四天?還是五天?宮九喜歡那種瀕臨死亡的痛苦和快|感,這讓他能清楚得感覺到他還活著。

痛苦是這個是世界上最能令宮九感到溫暖快意的存在。

宮九努力回想了一陣,放棄了努力。

按著腰間的短劍站起身,一身白衣的宮九緩緩走出了這家開在鬨市間的胭脂鋪子,走著走著他忽然抓住一個身材健壯的漢子,嘴角牽起一抹笑意問:“請問桃花堡怎麼走?”

那被冷不丁拽住的漢子當下瞪圓了一雙牛眼,大罵道:“滾開!這幾日是怎麼了,到處都是你們這種提著劍就當自己是個東西的小白臉!”

宮九被兜頭罵了一通,他甚至感覺到這漢子粗鄙的動作間有飛沫濺在了他的臉上,他的嘴角向下撇了撇,有些不高興了。

“你——啊!!”

伴隨著男人淒厲的一聲慘叫,健壯如牛的漢子倒在地上弓起身子痛得蜷縮起來,那雙原本長著眼睛的眼眶在男人的指縫間不斷滲出鮮血。

此起彼伏的尖叫聲響起,宮九與那男人所在的地方百姓頓時慌亂成一片。

宮九抬腳踩著男人的手臂,蹲下身子將手中兩個滑膩的帶著彈性的東西輕飄飄地塞進男人的手心,隨後站起身來慢條斯理地從袖中抽出手帕擦拭乾淨手指,又隨手拽了一個書生過來,溫柔地詢問:“請問,桃花堡怎麼走?”

那書生哆哆嗦嗦地說了方向,然後眼睜睜地看著那如修羅一般可怖的白衣公子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很快消失在街道的轉角。

“哎呦喂,你這膽子可夠大的,桃花堡是往那邊走嗎?這樣的人物你都敢往錯路上指?不怕回來收拾你?”原本躲到一邊的人見煞神走了才從鋪子裡竄出來,一把拽住那書生。

那書生抖著下唇嚇得麵無人色,結結巴巴道:“我我我我沒有啊……我說的是南邊啊!!可那人要走北邊,我哪敢攔?”

***

翌日,從外麵回來的陸小鳳身後跟了一位白衣青年,長相俊秀,透著一股子貴門公子的氣質。

“這位是?”花滿樓問道。

“他叫宮九,也是來給花伯父祝壽的,但好像是迷路了……我遇到他的時候他正問路呢。”陸小鳳笑道,將請柬遞給了花滿樓。

花滿樓接過請柬,心下暗忖。

宮九……?

怎麼好似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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