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雲霆剛追出幾步,胯下馬匹忽然發出一聲慘嘶,不由自主地朝前摔去。
他沒有防備,被馬匹甩出老遠,摔得眼冒金星,好半天都站不起來。
他扶著發昏的腦袋,再回過神一看,隻見自己的馬匹的整個頭顱都被削去,血柱噴湧而出,滾燙的馬血飛濺在他臉上,腥臭難忍。
江寒硯也已經駕馬衝進了落冥淵城門。
蕭山潼站在原地,陰風襲來,吹得他劍刃上的血珠不斷顫抖。
他麵無表情,周身仿佛散發著一股若有若無,濃烈又冷咧的殺氣,殘葉吹落至他腳邊,發出“哢”的一聲輕響,四分五裂,隨風而去。
薑雲霆麵上冷汗直流,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隨機便反應過來,軒朝,落冥淵雙方大軍,還有薑啟盛都在看著自己,若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了逃兵,還如何在軒朝立足!
薑南星揮動著斬月刀,駕馬疾馳而來,喝道:“管你是誰,隻要是落冥淵的人,就得死!”
蕭山潼不緊不慢,將帶血的長劍伸進臂彎,擦乾劍刃上的鮮血,道:“節約時間,你們兩人一起上。”
兩人被蕭山潼囂張的態度激怒,各持武器,怒吼著衝了上來。
鐺---------
麵前劍光一動,薑南星隻感覺手中力道消失,再一回神,隻見自己手中隻剩一根光禿禿的木棍。
蕭山潼腳踩斷裂的斬月刀,劍尖直指薑雲霆喉間!
他的目光如同刀劍,薑南星被他這麼盯著,感覺自己就像在被活剮一樣。
蕭山潼冷冷道:“我不喜歡你武器的名字,還有,刀不適合你,趁早學學彆的兵器吧。”
薑雲霆瞪大眼睛,看著蕭山潼鮮血淋漓的肩頭,難以置信道:“我明明刺中了你的右邊肩膀,你居然還能揮劍,你................你難道感覺不到痛嗎!”
蕭山潼輕笑了一聲,道:“事到如今,我還會怕這種程度的痛嗎?”
“夠了--------軒朝認輸!”
軒朝太子薑啟盛的喊聲傳入耳中。
蕭山潼卻並未放下手中長劍,隻是看著不遠處高台之上的薑啟盛,冷笑道:“兩國約定各派出一位將士決鬥,你們卻言而無信,偷襲於江寒硯,占儘先機,現在見大勢已去,一句認輸就想當沒事發生,這未免太便宜你們了吧?“
蕭山潼手腕使力,薑雲霆的喉間流出血來。
噠噠噠噠---------
薑啟盛一聲令下,軒朝大軍出動,朝蕭山潼衝了過來!
不顧承諾,以一敵二偷襲江寒硯,又不願薑雲霆,薑南星死在蕭山潼手上,居然還動用大軍阻止。
獨孤昭月沒想到,薑啟盛連軒朝的臉麵都不顧了,當下朗聲大喊道:“蕭山潼,回來!”
蕭山潼聽見她的聲音,便收回手中長劍,施展輕功退回了城門。
蕭山潼提氣大喊道:“軒朝東後方二公裡,城河郡都成了落冥淵的地界,軒朝輸急眼了,便在前線耍這種下作手段嗎?”
落冥淵大軍目睹了方才的戰況,紛紛罵道:
“二軍對陣,以一對二這種偷襲之事都做的出來------------”
“軒朝好歹也是大國,竟然做出這種不要臉之事-----------”
“若軒朝如此下賤,今後對戰,我們有多臟的手段,就玩多臟的手段-----------”
“軒朝如此遵守承諾,你們的盟友東桃嶺知道嗎?”
“傳出去,其他勢力背地裡不笑掉大牙?”
軒朝最近的戰況不容樂觀,前線再經不起任何戰敗了,薑啟盛也是沒有辦法,才如此耍無賴,他無可反駁,隻能保持著沉默。
“退兵-----------”
薑雲霆,薑南星在軒朝大軍的簇擁下,灰溜溜地撤了回去。
落冥淵大獲全勝,眾軍士興奮的喊聲,如同一根根鋼針,狠狠紮在薑啟盛身上。
他雙拳緊攥,看著對麵高牆之上的獨孤昭月和蕭山潼,氣的渾身顫抖。
“他居然還活著,藏的可真好,等七日後我們得手,看你們還怎麼得意!”
落冥淵眾將士載歌載舞,慶祝著這次的勝利,可獨孤昭月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反常,實在是太反常了。
依薑啟盛的性子,被如此羞辱還不還嘴,實在反常。
軒朝皇帝薑白呢,為何近段時間都是薑啟盛發號施令?東桃嶺的人又去哪了?
獨孤昭月想著最近的戰役,越想越覺得贏得太過輕鬆。
她背後一片冰涼,對一將士道:“傳令下去,不可掉以輕心,各地界職守將士若膽敢玩忽職守,斬立絕!”
“是,女王陛下,末將這就去傳令。”
遠處軒朝一官兵駕馬前來。
落冥淵眾將士的歡呼聲立刻消失,轉而引弓搭箭,對準了那軒朝官兵。
隻等獨孤昭月一聲令下,那官兵瞬間會被射成刺蝟。
那官兵見狀,嚇得連忙大喊,道:“等等,我俸太子之命,有要事前來相商!”
等那官兵說完,獨孤昭月和蕭山潼瞪大雙眼,已然呆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