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
寧錦嫿不願旁人看到她這副樣子,就要陸寒霄親自去。
於是,因為區區一顆雞蛋,這對兒久彆重逢、又折騰了一晚上的夫妻在房裡麵麵相覷,頗有幾分好笑。
這時,門外響起“篤篤篤”的敲門聲。
“主子,您睡了麼?”
是抱月。
寧錦嫿清清嗓子,儘力讓自己的嗓音正常,“何事?”
“是小主子,小主子方才醒了,正鬨騰得起勁,誰也看不住,您快去看看吧。”
寧錦嫿瞬間臉色大變,哪兒還顧得上什麼顏麵,一把扯過衣掛上的披風,疾步推開房門。
***
西廂房,燭火搖曳,照得屋裡亮堂堂。
才三個月大的小團子被緞麵繈褓裹著,在拔步床張牙舞爪地揮舞著四肢。嘴裡咿咿呀呀,鬨得歡騰。
寧錦嫿忙把他摟在臂彎裡輕搖慢晃,不一會兒,小團子逐漸安靜下來,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咧著嘴笑。
“還是主子有辦法。小主子鬨了好一會兒,誰都不好使,到底是——”“咳——”寧錦嫿遞給抱月一個眼神,她輕輕拍打小團子的後背,問道:“喂過了?”
“奶娘後晌兒來了一次,晚膳那會兒又來了一次,小主子都吐奶了。”
她伸手到繈褓裡摸了摸肚皮,軟軟糯糯的,確實不是餓著了。
莫非是生病了?
寧錦嫿擔憂地看著懷裡的小團子。可這麼小的孩子,他能懂得什麼,隻笑咯咯地揮舞著拳頭,攥著她垂下來的發絲玩。
她用手背貼了貼他的額頭,秀眉微蹙。
“抱月,你看寶兒的額頭是不是有點燙。”
“好像,是有一點兒。”
“那還愣著乾什麼,快去請大夫——”她聲音一滯。忽的反應過來,這裡是遠離主城的彆苑,附近兩裡地都找不到一戶人家,現在這麼晚,天寒地凍,上哪兒去請大夫。
此時,默立在一旁的陸寒霄開口道,“不必。”
見她如此上心,他難得開尊口解釋,“他麵色紅潤,聲音洪亮,一看就是個康健的。小兒鬨睡很常見,你莫要憂心。”
“鬨睡?”
寧錦嫿狐疑地看著他,“你還知道‘鬨睡’?”
小孩子睡前總要哭上一哭,要讓人哄著才肯睡,俗稱為“鬨睡”。鈺兒不出滿月就被抱走,這是寧錦嫿第一次養孩子,自然事事妥帖,可陸寒霄一個男人,他怎麼知道這些?像親手養過似的。
小團子玩了一會頭發,漸漸困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寧錦嫿略過心頭的異樣,全心神給了了懷中的孩子。
她擺擺手,“都下去吧,我今日睡在西廂房。”
抱月聽話退下,還貼心地關好了房門。可她卻指使不動陸寒霄,他盯著她,目光深邃。
“嫿嫿,安歇罷。”
一年多未見,在無數個深夜裡,他想她想得緊。
寧錦嫿甩過去一個冷眼,“你也出去。”
“嫿嫿,我是你的夫君。”
陸寒霄麵露不善,“為夫千裡迢迢趕來,你就這樣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