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琴輕聲道:“全管家送來一批丫頭,之?前您不在,王爺不喜使?女婢,府裡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您今日去掌掌眼?”
寧錦嫿含糊應道:“你跟抱月看著吧,要話少些的,知?曉規矩。”
陸寒霄部下甚多,每日應付那些人已經用儘了她的心?力,他那麼躺著,寶兒還是老樣子,她哪兒來的閒心?挑什麼侍女。
誰知?想什麼來什麼,寧錦嫿剛放下碗筷,外麵便有人報,說梵統領求見王爺。
寧錦嫿問?道:“這梵統領又是何人呐?”
那些人來的多了,寧錦嫿都能叫得出名字,什麼何大人、李大人、張大人……今日這個梵統領倒是第一次聽說。
前來稟報的是侍女身形瘦弱,隻一聽“梵統領”三個字,眼中便閃過一絲恐懼。
梵統領全名梵琅,是個奇人。
此人父不詳,生母是個被賣到王府的女奴,這女奴出自隔壁南詔國,眼睛綠幽幽的,跟齊朝人很不一樣。按照常理?,梵琅一出生便是奴才的命,一輩子給人當牛做馬的。但?他身形壯碩,身負奇力,在王府做了十六年下等仆役後,在一場圍獵中,徒手?打碎了一隻成年老虎的頭蓋骨,一戰成名。
這還沒完,原本梵琅被王府大公子,也就是說陸寒霄的長兄看中,留在身邊效命。後來陸寒霄自京歸來,他的手?段簡單粗暴,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連同父異母的親兄弟都殺了個乾淨,卻獨獨留下了梵琅。
當時陸寒霄勢如破竹,向?他投誠的人如過江之?鯽,但?他疑心?重,從不留二心?的下臣。單單梵琅是個例外,不僅全頭全尾活到了現在,更被陸寒霄委以重任,掌三千兵馬,人人尊稱一聲“大統領”。
那侍女越說越哆嗦,“梵統領力大無窮,為人粗蠻。他喜生食,尤其是剛殺的野鹿,不等烹飪,直接一口下去,嘴裡全是血……”
“行了,彆說了。”
寧錦嫿剛受過刺激,如今聽不得“血”字。侍女描述的惟妙惟肖,寧錦嫿覺得剛吃下的早膳都要吐出來了。
她這邊還在打探消息,準備知?己知?彼,那邊梵琅已經等不及,從前廳一路闖過來,高聲喊道:“臣梵琅,求見王爺!”
其聲鏗鏘有力,裂石穿雲,把房裡幾個女人瞬時嚇了一跳。
“這蠻子,當真沒有規矩!”抱琴蒼白著臉色暗罵,此處是主君的院落,臣子就算再得寵信,也不能無詔入內苑啊!
梵琅一行人來勢洶洶,院子裡的侍衛也不是擺設,兩?幫人膠著起來。
寧錦嫿眸光一凝,對抱琴耳語幾句,讓她速去請全昇。第一次有人敢長驅直入鬨到這裡,這梵統領來者不善,恐怕不會輕易被打發。
***
主院門口,梵琅帶著身後烏泱泱一幫子人,手?持一把漆金的鞭子,恍若門神一樣堵在那裡。
梵琅囂張道:“本統領有軍機要務稟報王爺,延誤軍情,你們?有幾個腦袋砍!”
值守的侍衛手?悄悄握上刀柄,神色堅定:“無論何事,需得等王爺詔令。無詔硬闖者,杖五十。”
“我自己去領五十軍棍。”
梵琅皮糙肉厚,能打掉半條命的杖刑在他眼裡根本不算什麼。他挑釁一笑,手?中略微用力,手?中的長鞭猶如龍蛇奮搏長嘯,揚起一片煙塵。
他道:“罰,我認。今日王爺我是非見不可!”
“那梵統領,得罪了!”
侍衛紛紛抽出腰間的長刀應戰,正劍拔弩張之?時,忽然傳來一道嬌媚的聲音。
“什麼人,在此處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