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兀良哈禿城容納不了那麼多人,更彆提以胡兵的紀律,一旦熄滅火把,很有可能就會在遭遇衝擊時潰散。
隻要哈剌兀他們還舉著火把,朱高煦他們就知道往哪裡進攻。
他們雖然不夜盲,但若是沒有了火光指引,他們也不知道要往哪個方向去進攻哈剌兀他們。
朱高煦料的,就是哈剌兀不敢熄滅火把。
論紀律,兀良哈胡兵可比明軍差遠了,更彆提渤海軍了。
“還要繼續衝擊嗎?”
身旁,傅讓詢問朱高煦,但朱高煦卻拿出自己馬鞍一側布包裡的沙漏看了看。
“不用,我們下馬休息。”
“下馬休息?”
聽著朱高煦的話,傅讓愣了愣,隨後又反應過來:“你想以逸待勞?”
“嗯!”朱高煦的聲音響起,他解釋道:“我們馬力充足,但胡兵的馬力也還沒用。”
“你和林粟、張純各帶一千弟兄,來回騷擾他們,消耗他們的箭矢和馬力。”
“一旦箭矢用光,他們就不得不與我們肉搏。”
“騎射麵突我們不擅長,可肉搏我們是他們的祖宗!”
“懂了!”傅讓點頭,隨即開始讓護衛下馬步行,通知全軍如何作戰。
很快,渤海軍開始騷擾兀良哈的胡兵,哈剌兀見狀也沒有下令反擊,而是讓甲兵固守,所有輕兵下馬滅火,並收割粟米。
“這老賊看樣子是不準備纏鬥,準備天亮撤退了。”
看到兀良哈兵馬不動,朱高煦並不為自己的計劃落空而失落。
哈剌兀說到底也是北元之中有頭有臉的將領,他能在洪武十三次北伐中活下來,並且節製兀良哈諸部,沒有兩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殿下,這老賊若是真的撤退那我們怎麼辦?”
林粟詢問,傅讓也看向了朱高煦,儘管看不清他的五官,可傅讓能感覺到朱高煦有辦法。
“十六個字……”朱高煦輕聲開口,不等二人反應過來,便繼續道:“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朱高煦說完,又接著布置道:“若是哈剌兀能沉住氣到天亮,那我們暫時不要進攻,儘可能襲擾他們。”
“他們要北,讓他們去好了,反正我們的糧食充裕。”
他說這話時十分自信,因為攻破了兀良哈山木寨,並且收割繳獲了當地的萬石糧食,因此朱高煦有本錢打下去。
這四天時間裡,吉林的十艘二百料馬船已經將兀良哈山的糧食運往了撒叉河口,交給了無法進入惱溫江流域的一千二百料馬船。
趙牧應該還在忙著運送牛羊,不過這不要緊,兀良哈山的糧食還沒全部運完,朱高煦交代了趙牧留下二千石。
當下自己與朱權兩部七千人,這兩千石糧食足夠他們吃半個月,加大軍所攜帶的十日軍糧,撐一個月不成問題。
唯一不足的是馬料,不過馬料也可以用粟米來替換,頂多就是將補給縮短到二十天左右罷了。
二十天已經足夠長了,自己用不了那麼長時間。
“殿下,寧王殿下他們過來了。”
傅讓的聲音提醒了朱高煦,他回頭看去,果然看到了舉著百來支火把照明的一支隊伍。
“走,你陪我過去看看。”朱高煦交代傅讓,又對身邊的林粟道:“對兀良哈的騷擾不要停。”
“是!”林粟作揖應下,朱高煦也帶著傅讓和幾十騎往朱權那邊疾馳去。
他們點燃了火把,所以寧府騎兵可以看到他們的甲胄和旌旗。
沒有任何阻攔,朱高煦帶著傅讓來到了寧府騎兵的陣前,朱權與劉真也策馬前。
這算是叔侄二人的第一次見麵,不過這次見麵有些尷尬。
朱權雖然不比朱棣,但起碼也算中人之姿,加胯下坐騎也是阿拉伯戰馬,因此在馬背還是挺顯高的。
不過,當朱高煦騎著赤驩過來時,朱權便幾乎矮了朱高煦半個身子。
“十七叔!”
朱高煦握著馬韁作揖,朱權則是在看到朱高煦真容後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回禮:“高煦伱倒是生得高大,孤一時間居然不敢與之相認。”
“空有些力氣罷了。”朱高煦謙虛說著,但劉真卻掃了一眼朱高煦帶來的這幾十騎。
在見到傅讓時,他稍微愣了下,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接著繼續打量了起來。
彆的不說,單單這幾十騎兵,雖說個頭高矮不一,但每個人都十分壯實,像一個個結實的木墩般。
相比較之下,寧府騎兵就有些消瘦了。
不僅如此,朱高煦的這幾十騎目光有神,時不時掃視左右,可見他們沒有患夜盲症,也佐證了劉真對於渤海軍夜盲者甚少的猜想。
劉真畢竟和宋晟在西北合作過,也曾經與馮勝、傅友德和李景隆練過兵,心裡清楚類似渤海王府這樣的兵馬,那一定是花了大價錢和大力氣才能培養起來的。
光這一點,朱高煦就不是一個空有力氣的莽夫,更彆提他今夜夜戰將哈剌兀打的措手不及的表現了。
“接下來還要再戰嗎?”
朱權看向了嚴陣以待的兀良哈胡兵,又回頭看了一眼朱高煦。
對此朱高煦搖搖頭:“這哈剌兀有了防備,再想衝陣便不容易了。”
“接下來,我們隻需要不斷地襲擾他,射殺他想要取水、落單的兵卒就行。”
“這……”聽到朱高煦的話,朱權有些遲疑,劉真見狀則是接話茬道:“我軍糧草已經不足十日之用,繼續北逐,恐有斷糧之險。”
“這個無需多慮。”朱高煦安撫道:“我渤海舟師在東邊的惱溫江囤積粟米二千石,我本部還有十日軍糧,足夠我們再北逐十日。”
“好!”聽到朱高煦都這麼說,朱權也放心了,而朱高煦見狀也將他偷襲兀良哈山,以及一路向南打草穀而來的事情娓娓道來。
聽到朱高煦掏了兀良哈山,朱權他們算是明白為什麼朱高煦敢繼續北逐了。
合著兀良哈山的牛羊糧食都被他帶走了,今年兀良哈諸部的口糧肯定不足。
等兀良哈山的消息傳開,哈剌兀手下的胡兵士氣必定動搖。
不過朱權還有一點不明白,那就是朱高煦為什麼那麼執著的要對兀良哈動兵。
“若是真的如你所說,那即便不用我們動手,等到冬季白災降臨,恐怕兀良哈諸部就要人馬饑寒而死了。”
“再與他們交手,似乎沒有道理可言……”
朱權詢問朱高煦,可朱高煦卻道:“十七叔你這話倒是好說,可侄兒的肇州城距離兀良哈山不過七百裡,萬一這胡兵南下往我那邊去,侄兒可就遭難了。”
“正因如此,侄兒隻有重創他們,才能讓他們老實的呆在漠東。”
“好吧……”朱權覺得朱高煦說的有些牽強,但他也沒有細想,畢竟眼下朱高煦出糧食,他沒有必要拒絕。
“都下馬休息吧,等到天明再與這老奴交手。”
“此外,命南邊營地裡剩餘的六千民夫撤退,以免拖慢明日行軍速度。”
朱權對劉真吩咐,劉真也作揖應下,隨後命令全軍熄滅火把,下馬休息了起來。
有了朱高煦提供口糧,加本部糧草也不足,朱權自然要讓民夫撤退。
反正現在南邊一路南下八百裡都十分安全,讓他們撤退倒也不用擔心什麼。
做好一切安排,朱權與朱高煦下馬坐在了草地。
他們閒聊著一些事情,而寧府一些還沒睡飽的兵卒也開始躺下休息。
朱高煦手裡拿著沙漏,等著天色開始變亮。
相較於他們的遊刃有餘,哈剌兀那邊可謂是爭分奪秒。
粟田的粟米在收割時,他們需要時刻警惕,因為指不定渤海軍就會從哪個方向射來火箭。
由於粟米田範圍太大,因此渤海軍可以隨意穿插縱火,燒毀一片片良田。
他們放火隻需要一個動作,可兀良哈的輕兵們滅火就需要耗費很大力氣。
時間消逝,從寅時到卯時四刻,天空之的烏雲終於開始消散,遠處的天邊開始泛起一抹魚肚白。
四周的草原明亮了幾分,而渤海軍和寧府騎兵已經做好了準備。
“滅火!”
哈剌兀睜了一夜的眼,總算能看清明軍規模。
當他看到兩部明軍合計有不少於六七千的兵馬時,他便心裡一沉。
他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搶收的粟田,想要全部收割顯然已經不切實際。
“要不要等收割了糧食再走?我們可以進兀良哈禿城裡輪換休整。”
脫魯忽察兒來到哈剌兀身旁建議,可哈剌兀卻搖搖頭:“這城池要進去很簡單,可要出來就困難了。”
“他們的甲兵並不比我們少多少,萬一他們要圍城,以我們手中的糧食,撐不了多久的。”
“可他們的糧食也不一定多。”脫魯忽察兒皺眉,但卻見哈剌兀抬頭質問他:“你能確定嗎?”
“我……”脫魯忽察兒沉默了,他不敢確定,畢竟朱高煦這廝是往東北方向來的,也就是兀良哈部眾撤退的方向。
但凡他攔截到一兩個放牧北撤的部落,那些牛羊都足夠他們吃一兩個月。
脫魯忽察兒還在沉默,哈剌兀卻站了起來。
他目光沉著看著渤海軍的旌旗,隨後艱難下令:
“午時出發,收割不完的粟田,就地焚毀,一粒米也不要留給朱高煦!”
莫名痛風了,一開始還以為是扭到了手,去了醫院才知道是痛風。
也不明白我不抽煙不喝酒不吃內臟為什麼會痛風,那種陣痛挺敗情緒的。
開了藥試試看能不能減輕疼痛,如果不行的話,這兩天估計就是語音碼字,有可能會持續幾天的單章,等痛風過去再恢複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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