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才初修結束《永樂大典》,便迫不及待的換回僧袍,回到寺廟禮佛了?”
“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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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被楊士奇和解縉聽到,二人黑著臉,加快腳步離開了西角門。
“二位殿下不玩,他們……”亦失哈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而這時馬車也停下。
不多時,他們從人聲鼎沸的建安坊穿梭到了朝天宮後邊的小河空地上。
“當下我們不能強出頭去對抗,而是應該順勢接下,等待日後新政出現問題再借機發難。”
今非昔比,曾經他們還能憑借天下讀書人不多來待價而沽,而今卻成了隨意可替的人力。
“荒唐!”
王彥的話,宛若當頭一棒,瞬間讓解縉、楊士奇及群臣眼前一黑。
朱高煦緩緩起身,姚廣孝也跟著起身恭送他走出禪房。
他忍下了脾氣,倒也沒有立馬在京城開始作死,而是想著去到了廣西,山高皇帝遠,便沒人能一直盯著自己了。
哪怕這兩人不對他胃口,姚廣孝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朱高煦詢問亦失哈,亦失哈卻道:“奴婢尋的幾位教習,給二位殿下定下的時間是辰時到未時學習三個時辰,未時以後不就學,可隨意玩耍。”
站在人群中,夏原吉和黃福、郭資等人毫不懷疑,如果不是皇帝還沒有徹底離開,那這群人甚至會在西角門這裡打群架。
朱棣說罷,當即起身離開了自己的位置,鴻臚寺卿見狀連忙唱禮:“退朝!”
“不過以殿下的想法,貧僧建議殿下可以請哈立麻也擔任為師,以此方便日後控製西番。”
“陛下,臣給事中耿通,彈劾左都禦史陳瑛、錦衣衛都指揮使紀綱、禦史袁綱、覃珩幾人為朋黨,蒙蔽聖聽,陷害無辜,擅殺無辜,請求治罪陳瑛幾人。”
眼見有這麼多人上疏,不管是江左還是淮西出身的官員,他們紛紛跪下請求治罪陳瑛等人,這讓陳瑛臉色一白,門外偷看的紀綱也不由多了幾分緊張。
胡廣、胡儼、金幼孜等幾名江左大學士心裡一緊,但好在王彥並沒有宣讀關於他們的聖旨。
由於有著朱高煦手繪的地圖,因此鄭和帶回的動物遠比曆史上帶回的要多。
“退下吧!”
“爾等雙方相互攻劾,證詞皆不可信。”
“是”亦失哈點頭將這件事情記下,而這是胡綸也開口道:“殿下,來了。”
就他對群臣做的那些事,評價他一句暴君也不為過,隻可惜他做的事情都是在永樂朝做的,這些東西不管怎麼論,也論不到他身上。
朱高煦放下茶杯,姚廣孝也為他添上新茶。
“我等一群人遭到貶黜、論罪,廟堂之上正五品的江左官員便少了許多。”
西角門內,隨著陳瑛再次發起彈劾,這次遭遇彈劾的,是北直隸出身卻依附江東學派的刑部尚書劉觀。
朱高熾不會在意西番,可朱高煦卻十分在意西番,甚至派兵駐紮西番,寧願每年耗費百萬錢糧,也不願意撤下。
“二位大學士,山高路遠,請慢走……”
畢竟當下的西番佛教教義,基本都是從八思巴開始才變得魔怔的。
也在他走出禪房時,離開雞鳴寺的朱高煦乘坐馬車來到了不遠處的建安坊。
“廣西山高路遠,又尚未改土歸流,大紳(表字)你得小心啊。”胡廣幾人擔心的看著解縉。
但朱高煦的想法就是全天下人要按照他的想法來進行,他並不需要有想法的人。
“角抵嗎?還是技擊?”朱高煦來了興致,滿意道:“男孩子多玩玩看看這種也挺……”
隻是他這話,旁人卻怎麼聽怎麼不對。
望著七十五歲還神采奕奕的姚廣孝,朱高煦將他剛為自己倒得茶端起抿了一口,隨後才緩緩道:
雞鳴寺內,坐在蒲團上的朱高煦聽完胡綸的稟告,不在意的擺手示意他坐下休息,而朱高煦自己則是將目光放到了自己麵前的黑袍老僧身上。
君強則臣弱,朱高煦類似的人,便是秦皇漢武這種有著強烈想法的人。
楊士奇反應最快,畢恭畢敬的躬身領旨。
解縉聞言卻搖搖頭:“不就是去一趟廣西為官嗎,你們等我消息便是。”
“少師為何不直接參政,而是要以如此身份為朝廷做事?”
“陛下,臣等請求治罪陳瑛幾人!!”
相較外城,內城可謂人擠人,即便是十丈寬的嵩井大街上,也隻留下了不足一丈寬的官道,左右街道基本人擠人、肩並肩。
他們趕到時,楊士奇已經在府中,依舊穿著官袍的二人陰沉著臉色坐在會廳裡。
朱高煦輕微頷首,並不覺得更改西番佛教教義有什麼問題。
“臣都察院左都禦史陳瑛,彈劾刑部尚書劉觀私下接受賄賂,麾下王章、向輝、劉據、耿通等官員貪汙放縱,無所顧忌。”
瞧著這一幕,朱高煦臉色一黑,關上了窗戶的同時,充滿怨氣的交代道:
見到胡廣幾人到來,解縉這才開口罵道:“紀綱小人,總有一天我要他跪下來求我!”
解縉雖然還是氣不過,但他也忌憚朱高煦,畢竟朱高煦不管是才學還是能力、眼見都能穩穩壓製他,這種壓製就好像省狀元遇到全國雙科狀元一樣無奈。
“哼!”解縉不屑輕哼,揮袖而去。
擂台下,有的人開始押注,大多以男人為主,女子即便看,卻也是遠遠的,不敢湊得那麼近。
楊士奇隻是瞥了一眼紀綱,什麼也沒做的就離開了西角門前。
明初的風氣雖然經過朱元璋嚴苛整治,但到永樂年間開始,朱棣和朱高煦都開始漸漸放鬆。
姚廣孝並不會因為朱高煦那所謂禮遇臣子,入春和殿可入座的小恩小惠就迷失,他清楚知道朱高煦隻是表麵尊重這些讀書人,心底卻壓根不在意他們。
伴隨平倭艦隊遠去,碼頭上看熱鬨的人開始漸漸散去。
“翰林檢討劉均、修撰曾棨等六十七人修書輕浮,過錯甚眾,降其職,三年不得擢升。”
正當他們疑惑皇帝為什麼會對付自己的時候,退出西角門的二人便見到了似笑非笑的紀綱。
“回去以後,讓工部規劃一下,把城內的十六樓和國子監搬遷去外城,武學也可以廢除並入國防大學了。”
不過他也清楚,相比較朱棣需要他人建議,朱高煦一直都知道自己要怎麼走這條路,不需要任何人指點,這是姚廣孝覺得最神奇也最恐怖的地方。
“哈立麻若是能成為皇孫身邊親近之人,那日後朝廷完全可以派哈立麻統領西番群僧,將西番佛教的教義進行更改,方便朝廷更好的統治西番之地。”
倒是楊士奇見解縉這麼說,臉色陰晴不定幾下後這才開口道:“這次的事情,恐怕是殿下或陛下授意的。”
從八思巴到如今,也不過才過去一百多年時間罷了,所以不存在什麼自古而今的事情。
他的想法與楊士奇、解縉想的一樣,輔佐朱棣能成就佳話,輔佐朱高煦保不齊會鬨出些事情來,因為他們自己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想按照自己的想法來治國。
“內城當下有多少人口了?”
“伴君如伴虎,青史之上我已經留名,何故還要摻和接下來的事情。”
儘管朱棣的起兵是建立在朱高煦率先起兵的前提下,但誰都知道支撐朱棣起兵的幾個人裡,其中最重要的燕府之人便是姚廣孝。
見狀,姚廣孝也不遮掩,直接開口道:
正因如此,哪怕姚廣孝都覺得不用駐兵西番,但他還是在想著辦法幫朱高煦控製西番。
楊士奇起身作揖,交代了一句後,便匆匆離去。
“讓教習給他們增加一個時辰的課時,不學文也可以多學學馬術。”
亦失哈有些心虛,而此時擂台賽的兩個健婦已經開始了角抵摔跤的遊戲。
“趁著這個機會,朝廷剛好可以抓住時間對江左推行新政。”
說罷,姚廣孝擺手示意他退出去,僧人見狀也還禮緩緩走出了禪房。
“臣,領旨……”
“若是要論破壞,那我不介意搗毀整個西番的佛寺。”
“乘勝而起不難,急流勇退才難。”
“好了,你我先回府吧,近日不要見麵了,日後山水有相逢。”
瞧著他們走遠,紀綱輕哼一聲,轉身繼續站在了西角門的門口,似乎還有更好的戲碼等著他聆聽。
他的話讓朱高煦頷首,隨後朱高煦觀摩了一些街道的行人,末了才說道:
但如今不同,在姚廣孝看來,朱棣和朱高煦這樣的人,才是值得自己輔佐的人。
不等他們起身,司禮監掌印太監王彥開始宣讀聖旨,其中內容讓眾人猝不及防。
對付朱高煦,得順著他的想法來。
“是……”
話音落下,馬車也漸漸駛離了這充滿了煙火氣的地方。,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