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32隻反派(2 / 2)

是的,雖然林照月和白薇投靠了皇帝,讓閩王的政變胎死腹中,功虧一簣。

但是,白衣教並不是林照月和白薇所能控製的。若不是閩王在最後自己主動告之,林照月和白薇自己都不知道,在玉門關肆虐的鬼劍,和白衣教竟然也有關係。

皇帝並不怪他們無能,閩王自然不可能隻有林照月和白薇兩個江湖人,就敢謀奪他的天下。

局麵能控製到這樣,皇帝已經覺得滿意了。

畢竟,閩王一旦身死,閩越舊地就是個麻煩,那種南蠻之地,叛亂也是遲早的,交給白衣教去折騰,未嘗不是一個解決辦法。還省了他開國庫去賑災。

皇帝沒有說的是,白衣教宣稱,能夠複活三百年前神靈的事,讓皇帝很好奇。

曾經宣稱是不老仙人的鶴酒卿,皇家卻知道,那不過是一脈相承的的師門傳承而已,隻是因為很少露麵,世人真以為一直是一個人,百年不老不死。

而號稱活死人肉白骨的琴醫顧相知,實際不過是琴音產生的幻覺,那些人本就沒有死。

這些消息,是皇帝安插在書堂的親信,親自探來的消息。

他雖然深信不疑,到底有些期望落空的隱隱失落。

但,如果白衣教是真的呢?

做皇帝,哪有當神仙好?所有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是這麼想的。他也不例外。

……

三月二十三日,閩王叛亂逼宮,被當場格殺的七天後。

沉寂已久的玉門關,忽然傳來江南第一盟背後,真正的盟主哥舒文悅的死訊。

那蟄伏不出的鬼劍,不知何時摸進玉門關城防總營,一劍割了哥舒文悅的腦袋。

是的,沒有聽錯。

林照月殺死閩王用的那把鬼劍,在皇宮之中,在皇帝手中。

但現在,同樣的鬼劍依舊出現在玉門關,摘了忠心於他的下屬的腦袋。

對此,皇帝的憤怒卻遠大於悲痛。

誠然,當年哥舒文悅的確對他很忠心,所以,對於哥舒文悅在第一盟的排除異己,他也睜隻眼閉隻眼。

但現在,這條老狗仗著自己根基穩固,站在上麵不下來就算了。這次,玉門關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還欺上瞞下。

若不是礙於對閩王的計劃,要裝作不知,皇帝早就拿了他問罪。

皇帝按著抽疼的額角,對著來陳奏這一切的林照月說:“哥舒文悅,雖說技不如人,死於江湖仇殺,在所難免。但哥舒家到底滿門忠君愛國,朕心甚是悲痛。第一盟是江湖組織,朕不方便親自吊唁,你便替朕去一趟。安撫一下哥舒一族。順便,第一盟現在群龍無首,交給彆人朕也不放心。林莊主是江湖人,若是有這個魄力,不妨一試。”

江南第一盟處廟堂之遠,雖說與朝廷與皇帝有關,到底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哥舒文悅又掌權多年,內裡盤根錯節,自是不好處理。

皇帝交給林照月,一麵是試試他的本事,一麵是想借他的手,清理哥舒文悅的舊部。並不一定,就真的是要將第一盟交給他。

但林照月若無其事,隻是平靜接下:“是。自當儘力。”

他緩緩走出洛陽宮殿,銀白如雪,一絲不苟的衣衫,銀絲繡著麒麟紋,麒麟踩著豔紅如火的祥雲紋。

隨著他的走動,流淌的紅,飄逸靈動,仿佛靜默的火,仿佛凝固的血,仿佛暮春飄零的芳菲。

那璧玉無暇,溫潤清俊的麵容,無悲無喜,無波無瀾,就像一尊完美無缺的雕像。

林照月微微蒼白的薄唇親啟,淡淡道:“我拿到手的東西,就沒有讓出去的。江南第一盟,我收下了。”

……

千裡之外的玉門關。

戒備森嚴,插翅難飛的玉門關主城,一前一後卻飛出來兩個人。

前麵那個是個靈動如風的少年,穿著與周遭環境幾乎融為一體的灰白色武服,一頭清爽的短發,在陽光下黑得近乎泛著孔雀翎一樣的藍色。

少年眉目冷峻,眼神澄明如雪水,神情乾淨得近乎無邪,不笑的時候仿佛他手中那把漆黑無光的鬼劍。

“站住,彆走!”

後麵一前一後追來兩波人。

一個是裹在黑袍裡的男人,看不清他的年紀,隻看到他手裡也拿著與前麵的少年一樣的一把劍。

最後麵那波人,自然是鐵騎掀起一片黃沙的玉門關守軍,還有第一盟的江湖好手。

前麵那一白一黑兩道身影,卻比他們的馬還快。漸漸拉開距離。

跑在中間的黑衣人漸漸追上灰衣少年。

容辰一邊輕功不停,一麵遊刃有餘轉頭看他,好奇一笑:“哎,追你呢,你跟著我做什麼?彆牽連無辜啊。”

黑袍下的冷洛透過麵具看他,目光冰冷,低啞的聲音說:“哥舒文悅是你殺的,不是我。”

容辰笑嘻嘻的,滿不在乎的對他眨眼:“可你才是鬼劍啊,他們找的是你。”

“你殺人嫁禍我!”

“胡說!明明是你自己蠢,手藝又差,殺一個老頭子,幾個月都找不到人家在哪?小爺我一出手就找到了,劍術比你好,這能怪我嗎?”

他一邊快如殘影向前,一邊臉不紅氣不喘說話,悠閒自若。

“我隻是在等命令。”

“哇,我小時候犯錯了,都是這麼找理由的,沒想到你都這麼大了還用這一招?厲害哦。”

“你!”

容辰毫不在意對方拔劍的動作,很快輕鬆甩開對方,一麵大聲道:“算了,不跟你玩了。我幫你報了仇,你都不謝我,還想跟我打架。你也打不過我,比輕功你慢得隻比蝸牛快。沒意思沒意思,不跟你玩了。”

最後一句話,已然是很遠的地方了。

而冷洛身後,也早已沒有了那些騎兵的蹤跡。

冷洛試著追了追,卻體會到那些騎兵的絕望,遠處地平線上,早已沒有那個灰衣少年的身影。

他的臉上汗水大顆大顆滴落,壓著粗重的氣息。而那個少年之前一長串話,吐息卻輕鬆自如。

“哪裡來得小怪物?竟是這般的高手。”

他低頭看自己手中的鬼劍,想到那灰袍少年如出一轍的劍,自然而然想到了,鬼劍原本真正的主人——麒麟山莊的三少爺,林容辰!

親眼所見,竟比傳言還可怕。

沙漠正午,冷洛一麵汗流浹背,一麵卻汗毛直立,冷汗驟起。

他怔怔立在原地許久,第一次對自己的武功生出不自信來,更何況,閩王已死,他身為鬼劍殺死那麼多人,又眾目睽睽之下,被撞破劍指哥舒文悅的屍體。自此以後,必然滿天下是他的通緝令。

家仇已報,何去何從?

冷洛出神了很久很久,直到忽然被什麼打了一下頭。

他竟然遲鈍片刻,才抬頭望去,卻見到不可思議的一幕——

一隻白骨鷹,叼著一張紙,停在他麵前。

冷洛遲疑地伸手,使勁眨了眨眼睛,那白骨一樣的鷹卻仿佛是幻覺,消失在眼簾裡。

唯有手中憑空出現的紙條,告訴他這不是幻覺。

紙條上寫著:天道流。

三千雪嶺?三盟之中最神秘的天道流?

裡麵都是真正遠離朝堂的江湖俠客,事已至此,的確是他最好的去處。

可是,是誰送來這張紙,在茫茫沙漠中找到他?

冷洛翻了翻紙條,卻看到那紙忽然飄在半空,自燃了。

火焰是黑色的線,依稀勾勒出一個華麗神秘的,篆書的鐘字。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

白衣教徹底占據閩越舊地,在閩王政變逼宮失敗之後,白衣教停下了向外進軍的步伐。轉而掉頭開始平定整個東南三省,統一整個閩越舊地。

不久後,就獨立為國,教政一體。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大祭司叫鐘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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