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柳惜娘之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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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房的門開著,方便兩個嬤嬤監禁她們倆,免得被她們倆跑掉。

柴房極大,貼牆一側擺著柴火,另一側擺著煤炭,空氣中有細小的灰塵在飛舞,柴房裡除了擺放柴火煤炭,還用來關押一些受罰的丫鬟和私兵,因為位置偏僻,所以平日裡鮮少有人來,今日得知要處理柳惜娘和顧婉玉,更是沒一個人往這邊湊,生怕沾染上什麼晦氣。

柴房內,柳惜娘和顧婉玉被雙雙用麻繩束縛著,狼狽的跪在地上,兩張相似的、姣好的麵容上浮著一模一樣的不甘,她們口中被臟布塞的嚴嚴實實的,急促的喘息著,冬日裡活生生逼出了一頭的熱汗,兩雙眼睛都盯著那被兩個嬤嬤圍繞著、燒著毒藥的藥爐。

柴房門口,兩個嬤嬤圍著藥爐正在添火。

藥爐被焚出嫋嫋白煙,在半空中飄散,兩個婆子連這氤氳的水汽都不敢觸碰,鼻子上都用布纏上了,生怕不小心染了毒去。

這兩個嬤嬤的謹慎落在柳惜娘和顧婉玉眼中,更讓這對母女崩潰。

這樣毒的藥,看來顧老太君是真的想直接弄死她們倆。

但她們倆都不想死!

憑什麼死的是她們?壞事便隻是她們兩個人做的嗎?顧老太君不也是很享受陷害盛枝意的過程嗎?分明大家都是壞人,憑什麼顧老太君就能活著?

興許是她們的目光太過怨念,使人不安,其中一個嬤嬤還回過頭來,抱著胳膊盯著她們倆,道:“你們倆,下了陰曹地府也彆怪我,是顧老太君和顧家大爺要你們倆暴斃,冤有頭債有主,下去了,你們倆跟閻王爺告他們母子倆的狀!”

說話間,另一個嬤嬤已經將一碗毒藥舀出來,放在兩隻碗內,用蒲扇扇著散熱,方便一會兒直接灌下去。

等到這兩碗藥涼下來,就是她們這對母女的死期。

跪在地上的柳惜娘不斷地給一旁的顧婉玉使眼色。

她們娘倆緊緊挨著,顧婉玉瞧見柳惜娘手裡握了一個鋒利的簪子,正將手裡的麻繩一點點磨開,顧婉玉便撐起身子來,努力替柳惜娘擋著。

而這時候,那兩碗藥已經被兩個嬤嬤端過來了。

一個蹲坐在柳惜娘麵前,一個蹲坐在顧婉玉麵前。

顧婉玉看著嬤嬤手裡那碗黑乎乎的、在冬日裡泛著氤氳水汽的藥,隻覺

得一股寒氣從後背湧上來,竟是渾身都跟著打顫。

淚水在她的眼底湧上來,那雙漂亮的水杏眼中滿是驚慌。

她就要這麼死了嗎?

她才十六,未曾嫁過人,原先的錦衣生活似乎還在眼前,怎麼一轉頭,她就要死在這個地方了呢?

這不應該是她的結局啊!

而柳惜娘麵前的嬤嬤就是方才在柴門口念叨讓她們冤有頭債有主的那個,她蹲下身來、扯下柳惜娘口中的臟布時,還念叨著說:“也是你們倆命不好,大爺被抽了十六鞭,暈過去了,大少爺以頭搶地,現在還昏著,顧府出了這麼多事,定然是要有個撒氣的地方的,誰弱誰先死,你們也彆埋怨。”

顧雲亭若是醒著,可能會采取旁的些法子處理她們,不會叫她們死的那麼快,但是可惜,顧雲亭被十六鞭子抽暈過去了,顧府這個家門,現在是顧老太君在當。

顧老太君都快恨死這對母女了!

當初顧府給了柳惜娘一條通天路,讓柳惜娘一個下賤妓女進了顧府做養女,顧老太君都幫著她扯掩護,那是天大的榮耀啊!偏柳惜娘不珍惜,當著所有人的麵兒,將這層布撕扯下來!將顧府所有人的臉麵撕扯下來,丟在地上狠狠地踩!

顧老太君哪裡能容得下她?

而柳惜娘口中的臟布剛被扯下來,便撕心裂肺的喊:“我有什麼錯?我有什麼錯!是我讓他養外室的嗎?是我讓顧乘風喜歡上顧婉玉的嗎?是我的錯嗎?”

嬤嬤壓根懶得爭辯,不管說什麼今天這兩人都是要死的,所以她不言語,隻動手去掰開柳惜娘的口。

柳惜娘雙手雙腳都被束縛著,隻掰開她的口將藥灌進去便可,算不得什麼難事兒,這些嬤嬤們都是粗使嬤嬤,砍柴殺豬樣樣都行,都是膀大腰圓的模樣,胳膊上有鼓鼓的膀子肉,力量不弱於一個成年男人。

而柳惜娘弱不經風,薄的像是江南裡白牆黑瓦下、被雨打散的薄煙,自然掙紮不過。

那婆子一掐她下巴,她就高抬起了下巴,喘著粗氣,被迫掰開了嘴。

婆子拿起毒藥就往下灌,毒藥順著她的口往下灌了兩口後,柳惜娘突然掙脫了束縛她的繩索,手裡的銀簪高高舉起,在嬤嬤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將手中的簪子刺進了嬤嬤的眼眶!

隻聽

見“噗”的一聲,鮮血噴刺而出,那嬤嬤一個音調都沒發出來,隻在原地停滯了兩個瞬息後,轉而“砰”的一聲,砸在了柴房的地磚上。

另一個嬤嬤當時正在給顧婉玉灌藥,聽見動靜一扭頭,就瞧見柳惜娘剛殺過一個人,一張蒼白的臉上沾著鮮血,像是鬼一樣盯著她看。

那嬤嬤“嗷”一嗓子喊出來,起身想跑,但腿都軟了,人向後一倒,竟是直接被嚇暈了。

柳惜娘顫著手從原處爬起來,哆哆嗦嗦的爬到顧婉玉麵前,將顧婉玉的繩子解開了。

她臉色蒼白,麵上還濺著血,發鬢淩亂,手腳冰冷,看著似是一副魂飛出竅的樣子。

顧婉玉也被嚇傻了。

她娘殺/人了。

就在這時候,柳惜娘突然和她笑了一下。

笑的很勉強,努力的提起皮肉來,硬擠出來似得,她嘴角還掛著黑乎乎的藥渣,一張臉又紅又黑,瞧著嚇人極了,但是她和顧婉玉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眼突然軟下來,裡麵流淌著柔軟的光,充滿愛憐和愧疚的看著顧婉玉。

顧婉玉突然就不怕了。

她知道,柳惜娘傷害任何人,也不會傷害她的。

“我女可憐,是娘無用。”果不其然,柳惜娘將她身上的繩索解開後,將自己的大氅脫給了顧婉玉,顧婉玉的鞋在奔逃的時候掉了,現在是赤著腳的,柳惜娘便將自己的棉鞋脫下來,給顧婉玉穿上。

柳惜娘最後又將婆子身上搜過一遍,將一點銀子塞給顧婉玉,與顧婉玉說道:“娘被灌了幾口毒藥,活不下去了,又殺了人,肯定要留下來的,你跑吧,順著牆邊的狗洞爬出去,日後隱姓埋名,能去哪兒就去哪兒。”

顧婉玉被柳惜娘推著爬了起來,一路踉蹌著出了柴房裡。

柴房在整個顧府最偏僻的地方,爬過一棟牆,外麵就是街巷,因為地處偏遠,所以沒有人過來,顧婉玉是逃得掉的。

顧婉玉從狗洞裡爬過去的時候,回頭看了柳惜娘最後一眼。

滿身淩亂的女人赤著腳站在原處看著她,見她回頭,就和她咧開了一個笑:“婉玉,往好處走,讓自己過得好,不要為男人停留。”

她當初選了顧雲亭,還以為自己選了一個好男人,能給她好的一生,但現在想來,這世上哪有什麼好男

人?她這等出身的人,一輩子碰不上什麼好男人,她也不覺得自己的女兒能碰上什麼好男人,她隻能告訴顧婉玉,那個男人都不要信。

顧婉玉含著淚看著柳惜娘。

這是她的親娘,顧府裡最卑賤的外室,她什麼都不好,唯獨對顧婉玉是好的,拚了一身的血肉,硬是給顧婉玉挖出來了一條通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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