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聶曼卿訥訥的叫了句。她從飼養棚那邊兒回來去了廁所,碰到了提著煤油燈的夏雪玲,她的旁邊還放著一個木質的馬桶。
“肥水不流外人田,等會兒被慧慧知道了又該說你了”夏雪玲看聶曼卿安然無恙眼睛裡卻似乎隱有淚光眉頭也皺著像是在賭氣一樣,臉上剛才的焦急隱去笑笑的對聶曼卿說道,。夏雪玲久等沒看到聶曼卿回來有些擔心便出來尋她,廁所裡卻沒有人,她便慌了,誰知出來等了下就看見聶曼卿從大門外進來。
“我…咳咳…”聶曼卿咬了咬唇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眨巴著眼看著夏雪玲,一陣哨子風襲來就忍不住咳嗽起來。
“好了,凍著了吧?趕緊走吧,我就當沒看見,下次可彆那麼大膽了,走吧”夏雪玲給聶曼卿拍了拍背,提起夜裡要用的馬桶就往前走去,心裡想著這個丫頭如今也有了秘密,算了,看她那為難樣,既然她不想說,她也就不問了,隻要她沒事兒就行,鄰院子裡的男知青得密切注意了,哪個沒長眼的竟敢招惹這個寶貝,等聶衛國來收拾吧…
“咋滴,又便秘了?”李思琪看到遲遲歸來的倆人問了句。
聶曼卿聽到李思琪的話低下了頭臉漲紅,夏雪玲笑了笑說道“這地方這麼單一的飲食,不便秘才怪…”
夏雪玲提來了熱水壺,兩人就著熱騰騰的水,洗漱了下便上了炕。聶曼卿鑽到了已經燒熱的被窩,自動自覺的倦縮著貼在夏雪玲身邊這才舒服了點兒,心裡卻還不忘記腹誹那個不識好歹的家夥,即使她明白那家夥不過是想讓她快走不連累她而已。
天開始冷下來時,夏雪玲就和聶曼卿將被子合在一起睡了。如果不是睡的是熱炕,夏雪玲真懷疑自己能不能受得了這個暖不熱的冰疙瘩,明明睡前都洗了腳,進了被窩半天,碰到她時,那腳還是冰涼涼,似乎是存不住熱量一樣。
夏雪玲看著閉上眼睡覺臉上還掩不住委屈神情的聶曼卿輕歎了口氣,半抱著她輕拍著。
屋子裡的其餘人,除了還在看書的田憶苦都已經入睡了。大家似乎習慣了,煤油燈不是很亮,田憶苦也很安靜的在看書,互不打擾。外麵的雪還在繼續下著,周圍安靜的隻剩下落雪的聲音,和時不時的幾聲狗叫,村子不遠處修築了一半兒的水壩工事被掩埋了起來,舊戲台子上的血跡也被雪覆蓋了,白天勞動的熱火朝天,和批鬥時的慷慨激昂都似乎像沒發生一樣。
冬天屬於農閒時節,自從種下了蘿卜白菜等越冬的蔬菜,本應該沒什麼事情的,隊裡卻趁此機會開始修水壩,修路,挖井了。所以作為這個大隊的一員,這些知青們也要參與的,何況參與也有工分拿。男的負責用鐵鍁钁頭等工具挖土記得是滿工分十分算全勞,女的就用竹篾編的筐子抬土活計輕鬆點隻能算半勞六工分,一個工分算起來隻有五六分錢,卻也失不得。自從分發的“過渡糧”吃光後,知青們也是要靠工分過活的,少了點工分就意味著之後有可能要挨餓了。
冬天的土上凍後比鐵還硬,鋤頭砸下去就是個白印子,勞動強度比農忙時有過之而不及,這天也就是白天參加了批鬥會耽誤了半天工,他們才有了點精力,卻也沒持續多久都補覺了,第二天天不亮就要起來了,大雪天也不是休假的理由。
“小平同誌複出,本來以為可以恢複考試製度的,被那個雜種給攪和了,現在又沒戲了…參軍招工我們的政審肯定過不了,不知道要窩在這裡到何年何月”飼養棚裡慕雲昌和沈修然一人卷了一根土煙抽了起來,黑暗中兩點暗光一明一滅的。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熬著這漫長的冬夜。
“總會有個頭的…我就不信!”沈修然吸了口味道濃烈的土煙眯了眯眼感歎了一句“這煙夠勁兒…你把那老支書倒是勾搭的挺成功的嘛,他就當你是未過門的女婿了?看來你可以在這裡落戶紮根兒了”
“你就彆惡心我了,我容易嘛,出賣色相,出賣貞操,到頭來,好處都給你占了!”慕雲昌有些忿忿的說道。想到老村長那個閨女,他就起了雞皮疙瘩,可如今他也沒什麼好的資本了,也就是憑著一副還算過得去的相貌,勾搭勾搭不懂事兒的小丫頭來給他弄個靠背…
“得了便宜還賣乖!”沈修然不以為然的說道,其他書友正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