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初冬,第一場雪來得氣勢洶洶。
鵝毛大的雪花下了一夜,將地磚鋪上一層白。
福祿有點風濕病,一到天氣寒冷,就渾身發疼。
可即便如此,他還得早早起來,伺候皇帝主子。
小太監為他沐浴更衣,師徒兩個一天之中,隻這個時辰能有片刻的彙合。
“師傅,最近宮裡多出了不少啞巴,你發現了嗎?”
福祿從鼻子裡哼出一道氣音,“那你發現沒有,很多生麵孔都不見了。”
徒弟也覺得奇怪,“有些人還沒到年歲放出宮,偷溜出宮可是大罪。”
福祿恨鐵不成鋼的點點他的額頭,“真是豬腦袋!你都想到的事,那些老人能不知道,他們怎麼消失的,還不是有人授意?”
宮裡唯一能決定這件事的,也就隻有皇上了吧。
一看小徒弟臉上的茫然之色,就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
福祿該服侍胥臧去了,他戴上圍脖,臨走前,冷冷提醒了徒弟一句:“你進宮第一天,我告訴你什麼?”
宮裡頭一條的規矩,少說話,多做事。
小徒弟想了想前段時間宮裡發生的事,突然睜大眼。
難道,是因為那位……
入冬了,一年當中,各地賦稅往上遞交,胥臧忙碌起來,連休息時間都緊張。
下人們魚貫而入,福祿撩開厚重的簾子走到龍床邊上,胥臧已經坐在床邊等候許久。
他的眼下有嚴重的灰影,估摸著又是鬨起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