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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牆小寵妾 小蠻仙 79038 字 2024-04-26

這?男人?白長?了這?麼一張漂亮臉蛋,怎麼壞成這?般。

“你是閻羅不?成,怎麼還能掌管生死?了?”鬱闕忍不?住回嗆一句。

“夫人?忘了,若沒有本官的手段,憑著?劣酒一案,夫人?此刻也該下黃泉了。如今好?好?活著?,難道不?是本官掌了夫人?生死?。”

“那是因為你誣陷我父、”她張口?又要回嗆,忽然想起夏幻兒的囑托。

她要做的是給惡犬順毛,而不?是與惡犬做無謂的爭吵。

麵前羞惱的女人?忽欲言又止,這?哪裡是她的秉性?。

鬱闕垂眸去解他的腰帶。

“怎麼不?說了?”蕭默瞧著?女人?潔白的耳垂,還有那副微微蕩漾的珍珠耳墜,這?一張佯裝溫順溫順的臉。

當然是不?想被你這?惡犬氣?死?啊!鬱闕腹誹道,自己沒有點眼力嗎?

“身?子?不?適?”蕭默質問?。

沒有不?適。

原想回他一句:與你沒有乾係!

但鬱闕想起夏幻兒的話,她說在惡犬麵前,適當地示弱是很有用的。

她抿唇,微微蹙眉間泛著?點兒西子?捧心的脆弱,硬生生地吞下那句話,轉而道,“我心口?不?大?舒服”

蕭默知曉她這?樣的脾氣?不?會故意示弱,必定是極其不?舒服了才這?般。

想起禦醫的話,說是她情?緒激動就會發病。

他的氣?焰也跟著?消了下來。

鬱闕心想耳根清淨了,這?一招還挺管用,沉默著?替他更了衣裳就要回獸園去了。

隻是經過矮幾時,袖口?不?慎掃過幾張紙頁羅在地上,她撿了起來,原來是稚子?練的字,歪歪扭扭的。

“是哪個孩子?在大?人?房裡練字?這?字寫得真醜。”鬱闕道。

蕭默劈手奪過她手裡的字,俊美的臉泛起鬱色,些許尷尬。

不?會是他寫得字吧?

就當她什麼都沒說吧,鬱闕一本正經地道,“我、我回獸園去了。”

“夫人?可有字帖推薦?”蕭默這?不?是求人?辦事的語氣?。

“大?人?這?字,恐怕臨摹字帖一時也沒有用了,得尋個老師好?好?教導。”

果然字如其人?,惡犬寫的字跟狗刨似的,鬱闕腹誹道。

蕭默冷冷瞧著?女人?,她在幸災樂禍嗎?

“夫人?自小由太師教養長?大?,蕭某自小孤苦,沒有夫子?教,往後那就由夫人?來教導蕭某吧。”

鬱闕:“”

她不?明白,自己隨口?一句話,怎麼就攬了這?麼個活計。

瞧著?蕭默這?架勢,不?是開玩笑,正鋪陳紙張要她教練字。

鬱闕坐上椅榻,從?身?後握住蕭默的手,覺得十分不?自在。

蕭府真正窮奢極欲,就連蕭默練字的紙都是澄心堂紙。

男人?落筆,一筆一劃倒是工整些了,就是寫完這?個字,鬱闕覺得依然醜得入不?了眼啊。

“你僵著?身?子?僵著?手,是寫不?好?字的,你放鬆些啊。”她認真教她。

肯練字是好?事,也可以練一練他的心性?,鬱闕暫時摒棄了男女之防,手又緊了幾分,覆在男人?手背。

女人?勻淡的氣?息從?身?後噴灑在耳後,手軟綿得不?像話,她身?上泛著?若有似無的馨香。

這?般練得好?字才怪,滿腦子?都是前日的纏綿。

“你認真些。”

“好?,我認真些。”身?為學生,男人?少了幾分傲氣?。

鬱闕俯身?靠得更近,男人?忽得一激靈,驟然站起了身?。

鬱闕跌坐在榻上,茫然地瞧他。

原來是她冰涼的珍珠耳墜貼到了他後頸。

蕭默神色古怪。

鬱闕囁了囁唇,“我並非故意的”

男人?披著?廣袖長?袍,白玉素手持著?滴墨的狼毫筆,任由墨水一滴一滴地落在地毯上。

他撫了撫被冰了一下的後頸。

耳墜是冰的,卻仿佛烙鐵一般在他心口?燙了一下,不?疼但發癢。

鬱闕知他息怒不?定,慣難伺候的,她下榻穿鞋,起身?要告辭,“我先回獸園了。”

“走什麼,夫人?教我寫完這?幅字帖再走。”

蕭默將人?拽到懷裡,“夫人?再手把手教我。”

換了下位置倒是順手了,鬱闕攥著?男人?的手,一筆一劃認真地教。

“夫人?,這?字寫錯了。”

啊?

鬱闕回魂,發現曦字多了一橫。

他實在是靠得太近了,近得她耳鬢清晰地感知他溫熱的氣?息,無法專心。

鬱闕輕斥,“大?人?這?般,哪裡像是要認真學字?”

在莊國公府時,她那位前公公整日將自己關在書房,吩咐幾個侍女伺候,美其名曰紅袖添香。

男人?湊近,唇角輕印她耳墜珍珠,以齒輕輕磨,一雙手臂箍緊了腰身?,飲鴆止渴,“夫人?說得對,美色當前,蕭某確實沒什麼心思練字。”

禦醫說她體弱,這?兩日不?可行房事,對於剛品咂出情?、事滋味的男人?,無意是煎熬。

他輕輕側首,繞開她小巧的鼻尖,印上她的唇瓣。

鬱闕心裡厭惡,但想著?他能早些吃膩了,早日放她離開,難得也配合些許。

他愛極了她粉膩香頸,流連著?不?肯走,想時時刻刻能與她親近。

“夫人?搬來綠水苑,與蕭某同住好?麼?”

誒?鬱闕身?軀微僵,他說了什麼胡話?

“怎麼?夫人?不?肯?”他拉開兩人?的距離,墨色瞳仁捕捉著?她麵上的神色。

“自然肯的。”鬱闕道,“隻是聽府中婢女說,蕭府的妾都住在獸園,從?未有人?能長?居蕭府。”

“此時自然沒有,但夫人?不?是頭一個,原先有受寵的姬妾,本官喜歡時,自然要住得近些,方便時時寵幸。”

原來如此。

“那幾位美妾如今在何處呢?”鬱闕試探問?道,“她們離開蕭府了麼?”

蕭默眸光凜冽起來,“夫人?以為呢?”他將手裡的筆也扔回了硯台,垂眸等著?懷裡的女人?繼續說下去。

“離開了?”

“那我搬來蕭府,過陣子?大?人?對我膩了,我就可以離開了是麼?”她眼底閃爍著?歡喜的光芒,忽略了男人?下抑的唇角。

蕭默靜靜地看著?她,漂亮的臉蛋不?見一絲喜怒,沉靜良久之後才道,“原來夫人?打的是這?樣的算盤,還真是一門心思想著?離開。”

“你天真地以為咬牙熬一熬,等本官對你膩了,你就脫身?了?”

鬱闕一襲茶白色長?袍,跪坐在椅榻上,清雅高潔,出塵絕世,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眼眸。

“難怪一改往日態度,對本官阿諛奉承。”蕭默抬手撫過她鬢邊,切齒道,“夫人?的身?契在本官手裡,夫人?想離開,白日做夢。”

少女黛眉擰結,“可你曾經答應過的!”

“本官答應過什麼?本官不?記得了。夫人?記住一句話,男人?在榻上的承諾,算不?得數。”

“獸園裡美人?如雲,想伺候本官於席榻之間的大?有人?在,夫人?並非傾國傾城,不?是特彆?的那個,也沒有迷得本官神魂顛倒,本官也不?是非你不?可!既不?想來綠水苑,那就滾回獸園待著?。”

夜裡再好?的興致也蕩然無存了,既然她不?識抬舉,他又何必優待她。

鬱闕眼眶含淚,心裡絕望,離開蕭府是她唯一的指望,現在他又出爾反爾。

此時門口?婢女稟告,“大?人?,宮裡的尚衣局的李尚宮,說要來為夫人?量體裁春衣。”

原吩咐過,叫李尚宮每個月來府裡一次。

“叫她回去,往後、等等、去叫她進?來給夫人?量體。”

蕭默眸光不?善地看向鬱闕,“本官幾次三番提醒過夫人?,不?要再在本官麵前穿這?些素淨衣裳,夫人?就是不?肯聽,今日是最後一次警告。”

李尚宮一進?綠水苑,先行了禮,瞧著?鬱闕淚水瑩瑩,而蕭相麵色不?好?。

“夫妻吵架了?”

誰同這?奸臣是夫妻?!鬱闕腹誹道。

“給夫人?裁剪衣裳,做些鮮嫩的顏色,彆?再做素色的,本官不?喜歡,”蕭默命令。

“是是是”李尚宮拉著?鬱闕去屏風後頭,大?有一副不?要與臭男人?一般見識的架勢。

李尚宮:“原想著?根據上回量尺寸的給夫人?做春裝,但不?知夫人?這?段時日胖了還是瘦了,故而登門再量一回。”

鬱闕擦了擦眼角,她盼著?李尚宮能來,有事要求她。

礙著?外頭的人?,她壓低聲音,“我的小衣緊了,能不?能勞煩李尚宮做幾件?不?用太好?的料子?,我會給你銀子?的。”

李尚宮明白,“原是我不?好?,就想著?給夫人?做漂亮的裙裳,既然忘記了小衣這?麼重要的物件。”

“夫人?將衣裳脫了,我來為夫人?量。”

屏風外的男人?沒有走,他執起筆,照著?字帖寫字,隻是懸起的筆遲遲未動,墨汁落到紙上。

屏風裡頭的對話,一字不?差地全入了他的耳朵。

李尚宮驚呼:“呀,怎麼比之前還大?了些?!”

鬱闕慌忙去捂她的嘴,“你彆?”

“夫人?這?些時日是吃了什麼神仙果子?不?成?!”李尚宮非得問?,“還是有什麼豐胸的方子?,你快快告訴我!”

“沒有沒有。”麵對這?樣口?無遮攔的李尚宮,矜持的人?都快羞死?了,“不?過是癸水將至罷了。可能近日胖了,稍許豐腴一些。”

“夫人?這?哪裡叫胖啊,連圓潤都算不?上,這?叫纖穠有度!難怪蕭相喜歡,他愛夫人?愛得要命!”

鬱闕伸手去捂她的嘴,屏風外安靜得過分,好?似沒了人?在,但鬱闕知道蕭默沒有走。

李尚宮瞧著?不?超過三十歲,隻比鬱闕大?了幾歲,性?子?跳脫得很,正是愛說笑的年?紀,戲弄她一會兒後才正經幫她量起來。

鬱闕放鬆警惕。

李尚宮道:“叫我探探,瞧著?特彆?軟和?!夫人?莫不?是有孕了?”

“咳--!”

屏風外端坐在椅榻上的男人?,生生地將一口?熱茶噴了出來。

李尚宮:“哎呀,蕭相大?人?聽得好?仔細啊!!”

也隻有在這?種時候她敢調侃調侃蕭默,朝堂上的他厲害得很,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勢。李尚宮還是挺喜歡來蕭府的,不?光是有因為有銀子?拿,還可以瞧著?蕭相褪下官袍,換上常服,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模樣,也難得有了那麼幾分人?味。

鬱闕漲紅了臉,她隻是想要幾件新的小衣罷了。

李尚宮量完尺寸,歡歡喜喜地走了。

鬱闕臉上依然發燙,有些艱難地走出屏風,蕭默正伏案練字,一副對方才的事漠不?關心的態度。

“我回獸園了。”

蕭默此時才抬眸,視線就這?麼明晃晃地落在了她心口?的位置,寬大?衣袍遮得嚴嚴實實,但粗袍之下的雪白身?姿有多迷人?,蕭默不?是沒有領略過。

他這?是什麼眼神?怎麼這?麼古怪?!鬱闕腹誹著?緩緩轉身?走了。

蕭默平生沒有什麼後悔之事,但他此刻後悔叫她回獸園去。

隻是再改口?叫人?留下,恐怕失了威嚴。

況且他親口?說過,獸園那麼多女人?,他不?是非要她一人?。

如此驕傲自負的男人?,隻能繼續提筆蘸墨,落筆寫字。

待一副字帖臨摹完了,已經是深夜,子?時已過,腹間那邪火也沒熄滅的跡象。

墨汁的香氣?也似乎掩蓋不?了她頸窩間那若有似無的馨香,這?個念頭一直壓不?下去。

擱下青玉管筆,硯台邊一抹瑩白色落入他的眼。

蕭默將物件提到麵前,是她的珍珠耳墜。

怎麼將這?麼重要的物件落在他這?兒了?東西不?見了,禦史夫人?該心急了,應該給人?送過去。

揪住了這?個由頭,男人?起身?拂了拂衣袍,師出有名地朝著?獸園去了。

第 29 章

小院房裡隻鬱闕一人, 楊柳兒出去與幽會情郎。

她洗漱過後,坐在窗前看書,一身衣袍清新雅致。

房門毫無征兆地被推開, 男人以強勢的姿態闖入房中, 獸園的房間狹小,他高大身軀存在感尤強。

鬱闕怔怔瞧著,不是方才還趕她回獸園麼?

她起身行禮,“不?知蕭相深夜過來?,是有何事吩咐?”

“夫人有東西落在綠水苑了,蕭某特?意送來?。”深夜闖人房間原是逾越之事,怎麼到他口中好似他做了什麼大善事。

他將手心的珍珠耳墜遞到她麵前, 鬱闕這才察覺左耳的珍珠耳墜不?知何時掉落了。

“多謝大人”鬱闕接過耳墜。

既然事情辦完了, 她凝視著他,男人不?肯走, 就這麼明晃晃地立在她麵前。

“夫人不?戴上麼?”

鬱闕再木訥,也看到了男人眼底那跳動的欲念,他是來?送耳墜的麼?這樣?肅冷的神情,這樣?強勢的存在明晃晃地寫著四個?字, 他想要她。

當著他的麵,鬱闕輕輕抬手戴珍珠耳墜,肩身不?偏不?倚,因為剛沐浴過,挽起的發絲上沾染了水,粉膩脖間沁著細小水珠。

蕭默是個?自負不?可一世的人, 但?他同時是個?彆扭的人。

鬱闕無法忽視他直白的眼神, 如此僵持下去?不?是辦法。

她囁了囁唇,仰起頭艱難開口, “若大人實在想要的話,就、”

話音未落,人已經?被寬闊胸膛被欺向軟榻間。

“這榻怎麼這麼窄?”男人伏首她雪白脖間,如惡獸一般細細聞嗅著馨香,伴著水汽的茉莉淺香,沁人心脾。

他張口去?含她耳墜上的東珠,唇瓣輕輕摩挲過耳垂。

確實,這榻極為狹窄,他高大的身軀幾乎容不?下,因為承受了兩人的重量,嘎吱作響。

鬱闕輕輕側開眼,“還請大人快些。”

再過一兩個?時辰,楊柳兒就該回來?了。

蕭默從寧王的言語中習得一二,知道這前頭的討好至關?重要,再尊貴的男人在這種?時候也得俯首稱臣。

分分寸寸輕輕吻她,這叫鬱闕有些詫異,白日?那麼強勢的那人,這會兒竟然有些溫柔。

鬱闕一直記著夏幻兒的話,雖然他現在對她興致高,口口聲聲說著不?會放她離開,但?她博覽史書,也明白色衰愛弛的道理?,蕭府美人如雲,到時候他膩了她,恐怕連看一眼都懶,又怎麼會不?放她走?

夏幻兒還說他就是惡犬,要順順毛。

細長的指節探入男人烏黑墨發,這一反常舉動,男人身軀微微一怔,“夫人何時這麼識趣了?”

如此漂亮的一張臉,偏偏嘴巴壞。

“大人下回若想的話,就直接留我在綠水苑罷了。”鬱闕放低身段,不?與他爭執,一心順毛。

這任君采擷的態度,叫男人閉上了嘴,一心沉醉溫柔鄉

難怪那個?沈彥原先知道鬱家式微,鬱闕重病,難有子嗣也要娶她。

蕭默不?得不?承認,禦史夫人滋味是好!

一切漸入佳境,她微微蹙起的眉尖叫他這個?鐵石心腸的人也生出幾分憐愛,停下來?輕輕啄吻,“夫人不?適?”

他正準備緩緩退開。

鬱闕不?想與他纏綿整宿,也不?想顯得自己太嬌氣,手臂輕輕纏到男兒後頸。

無聲的鼓勵。楊柳兒通常會在黎明之前回來?,她想蕭默能早些離開。

嘎吱--

院子隱約這一聲,叫鬱闕頓時醒神,楊柳兒提前回來?了!高門貴女,清貴夫人,怎麼能受得了這等?事。

“大人蕭相”她語氣似要哭了,軟綿的手心去?推他,“快停下,有人來?了。”

蕭默俯首在她香頸間正得趣,哪裡管得了洪水滔天,更何況蕭府裡他為尊,除非是皇帝來?了。

他置若罔聞,繼續輕輕啄吻討好她。

“蕭默你走開!”

高門貴女的矜持此時此刻發揮了重要的作用,纖弱的腿狠狠踹向了奸臣。

男人腹間生生地挨了那麼一記,身子往後跌了那麼一下,屈起的雙膝跪在榻上,赤著上半身,寬肩窄腹,肌理?輪廓分明。

鬱闕下榻,也顧不?得衣衫微淩,也顧不?得男人那黑如鍋底的臉,“你快從後門走!”蕭默正要發作,人已經?被從後門推了出去?,同時手裡還被塞了一件裡衣。

她合上後門,硬生生第將這座府邸的主人關?在了門外?!蕭默一臉凝重地看著麵前緊閉的雙門,不?敢相信她真趕他,頭一回在自己宅子裡這般狼狽!!

確實是楊柳兒回來?了。

鬱闕瞧見蕭默的外?袍正搭在床沿,立即拽到身邊來?,用衾蓋住自己,佯裝睡了。

她惴惴不?安地聽著動靜,幸而楊柳兒回來?後沒有點燈,連妝都沒有卸就上榻睡了。

蜷縮在榻上,手裡攥著男人玄色雲錦袍子,她厭惡蕭默,將他的袍子推遠了。

伸手從枕下摸出一樣?冰涼之物,放到心口貼緊,螭龍玉環,她與沈彥的定?情信物。

***

蕭默徹夜未眠,澤元進房催他上朝時,男人不?動如鬆地端坐在椅榻上。

“夫人沒來?麼?”

澤元心頭一緊,家主的臉色像要殺人。

“夫人估計睡過頭了,由奴才伺候家主更衣,又該遲到了。”

“叫婢女去?傳她過來?,告訴她彆想躲,否則本?官親自去?請她!”

獸園那小院的木門關?上後,蕭默生著氣穿上裡衣,狼狽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思考了一個?問題。

他在自己家中寵幸自己的妾,居然還被攆了出來?!他又不?是翻牆與她偷情的情、夫!

澤元大致猜到家主在禦史夫人那受了氣,黎明前他親眼看著家主沉著臉色從獸園回來?,外?袍還不?知去?向,不?知道的還以為遭打?劫了。

鬱闕沒能逃脫,乖乖去?了綠水苑。

男人的臉色與她預料的一般無二。

蕭默冷笑:“夫人起晚了。”

高門閨女,書香世家,無緣無故將人踹了,她心裡有一絲歉意:“當時情況緊急,我不?是故意的。大人受傷沒有?”鬱闕好心問他。

“這隻是傷不?傷的事麼?”蕭默冷冷道。

“那是什麼?”她不?明白。

蕭默懶得與她解釋,展開雙臂,“替本?官更衣,否則上朝再遲到,陛下問起來?,本?官就說與夫人纏綿時被夫人踹傷了!”

鬱闕有些羞惱,伸手替他寬衣,“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經?道歉了。”

“我不?接受!”蕭默語氣清冷傲然。

替他寬了裡衣,被踹的地方有些泛紅,“我替大人擦些藥膏吧。”

蕭默即刻吩咐澤元去?藥房拿跌打?藥。

澤元嘀咕著,這上朝都要遲到了,還擦什麼跌打?藥啊,他家家主向來?身子康健!

跌打?藥取來?了,男人身著雪緞裡衣,衣襟微敞,蹙眉炯炯有神地盯著她。

鬱闕挖了層膏藥塗抹到他受傷的腹。

蕭默不?是那等?粗野漢子,他生活奢靡,金貴得很,軟綿的手心就這麼輕輕地貼著給?他擦藥。

她在榻上也不?曾這麼主動。

鬱闕漸漸感覺道掌心升騰的溫度。

下個?瞬間,鬱闕重重跌到牆上,身後的惡犬張口咬在了她脆弱的後頸。

蕭默去?解她的腰封。

“大人不?上朝麼?”鬱闕貼在牆上。

蕭默悠悠地道,“夫人覺得本?官這般上得了朝?”

他愛極了這般,將她高門貴女、禦史之妻的模樣?一點一點打?碎,將她變成?他身邊承歡的妾。

澤元在外?等?了片刻,眼看自家主子即將趕不?上朝會了,怎麼擦個?藥擦這麼久?!

澤元叫婢女珠兒,“你進去?瞧瞧家主更衣完畢沒有。”

珠兒推開臥房的門,偌大的臥房裡靜謐無聲,燃著好聞的沉香,珠兒撩開內室的幕簾。

一陣輕嚀聲灌入耳朵,珠兒立在原地愣住了。

珠兒心頭一沉,難道家主與夫人在房裡、在房裡、

鬱闕忽然意識到屏風之後有人,轉身去?推蕭默,他真真要毀了她最後的一絲尊嚴!!

這一推就碰到了屏風,珠兒來?不?及逃開,那沉重的象牙屏風便落在了地上。

蕭默風馳電掣一般護住了女人。

愣在原地的珠兒隻瞧見了家主寬厚的脊背,還有那一閃而逝的雪白身影,纖柔絕美。

纖柔的身影與高大的身軀形成?鮮明對比。

“滾出去?!”蕭默怒斥。

珠兒這才回過神,連滾帶爬地跑了。

鬱闕羞憤欲死,扯過衣袍蓋住自己,看他的眼神裡透著濃濃的厭惡,這一切都怪他,白日?宣淫!

蕭默方才不?過褪了她的衣裳罷了,什麼都沒做。隻是再拖下去?朝會就要結束了,他自顧自開始穿衣裳。

“外?麵的人都知道了!”

“你是本?官的妾,你我在房中做什麼事,他們自然知道,倒是夫人,不?要掩耳盜鈴。”

看著女人因為羞憤而漲紅的臉,蕭默心煩意亂,“若夫人昨夜叫本?官儘興了再走,或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蕭默穿戴完畢要進宮,忽得瞧見足邊一枚玉佩,彎了下要拾了起來?。

手指纏著紅繩放到眼前翻看,“夫人這玉佩的成?色很不?錯。”

鬱闕伸手奪回,將玉佩護在心口,“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這小心翼翼的眼神,生怕他奪去?似的,蕭默笑笑,“令堂的遺物,我是不?會拿的,夫人不?必如此。”

臨走前,蕭默吩咐,“對了,夫人記得,夜裡再來?綠水苑。”

鬱闕握著玉佩,“我今夜不?想再同你做那事。”

“哪件事?”蕭默笑問,“說的是教本?官練字,夫人想到哪裡去?了?”

況且他這三番兩次,什麼好處都沒得到,心裡那團火隻越燒越旺!

“今夜沒應酬,我回府後就要看到夫人在房裡等?著本?官。”

男人甩下這話就走了,轉身的瞬間,唇角的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不?是個?好兆頭。

怎麼就因為貪戀她的美色而耽誤了上朝?自己對她的渴望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鬱闕更是懊惱。

給?惡犬順毛這件事似乎沒有進展,惡犬還是惡犬,她依然是他的獵物,不?是主人。

她沒有真正放下沈彥,沒有辦法做到虛與委蛇去?奉承蕭默。

***

傍晚從宮裡出來?之後,蕭默推了應酬,早早地回到府邸。

綠水苑空空蕩蕩,明確與她說了回來?要見她,這是將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你去?獸園將夫人叫過來?。”

澤元自己都記不?清這是家主第幾次吩咐他去?獸園了,而且這些時日?,家主回府似乎越來?越早了。

“等?等?。”蕭默改了主意,雖然說過她不?願意來?綠水苑住就滾回獸園的話,但?他是蕭府的主人,自然可以為所欲為,“去?命夫人收拾細軟,挪到綠水苑來?住。”

澤元:“那奴才吩咐人去?收拾西廂房。”

蕭默睨了仆人一眼,“本?官房裡住不?下麼?”

澤元當下懂了,立即去?辦。家主對這位夫人的興趣還真高,這都一個?多月了,新鮮勁還沒過呢,竟然破天荒地讓獸園的女人挪到綠水苑來?住。

鬱闕得了消息倒是很平淡,好色之徒罷了。

她收拾衣裳。

楊柳兒在邊上瞧著,調侃道,“恭喜你了,這一回家主大人不?必偷偷摸摸夜探香閨了!”

鬱闕臉上生熱,原來?昨夜的事楊柳兒都知道,“這些都留給?你。”她將好些沒穿過的新衣裳都留給?了楊柳兒。

既去?了綠水苑,她決意暫時摒棄矜持與原則,順蕭默的意,當他乖順的妾。

她抱著包袱到綠水苑時,蕭默已經?自行換下官服,正盤坐在椅榻上練字,聽她推門的聲音才側首看她。

“為了方便夫人教本?官練字,從今日?起夫人就住在綠水苑。”他麵色如常,“夫人先將東西整理?好,來?教我練字。”

“是”

鬱闕抱著包裹往內室去?,不?禁腹誹道,他最好隻是練字,這人慣會為了自己的私欲找冠冕堂皇的理?由!

蕭默瞧著那一抹娉婷身影走向內室,解開包袱,將裡頭的衣裳一件一件掛進空置的衣櫃。

鬱闕的東西不?多,除了衣裳,還有幾本?常翻看的書與一些家裡帶來?的小物件,整理?完畢之後她回了外?間,坐到蕭默對麵。

兩人隔著一個?矮幾,蕭默凝視著她,“夫人這般能練得好字?”

鬱闕遂又坐到他同側。

蕭默終於沒了耐心,長臂一伸將人攬坐到懷裡,“不?是說過本?官回來?要見到夫人待在綠水苑麼?”

鬱闕早忘了個?乾淨,她將硯台挪到麵前來?親自研墨,“先練字吧。”

“好,先練字。”

兩人之間難得沒有爭執,夜裡的時光就這般如流水一般靜靜淌過。

鬱闕攥著他的手認真教,蕭默也認真學。

“時辰不?早了,夫人沐浴歇息吧。”

鬱闕點點頭。

從浴房出來?,她更了一襲寢衣,顯得人更溫婉,蕭默瞧了一眼,去?了浴房。

鬱闕坐到椅榻上,說不?上什麼心情,但?絕對沒有從前那麼抗拒了。等?等?,方才整理?行李時,這榻上的褥子好似不?是這個?顏色,這會兒換成?了她喜歡的素色,該是婢女進來?換了,鬱闕不?知道這是不?是蕭默的意思。

他是個?生活奢靡精致之人。

淡淡的沉香鑽入鼻間,原來?遠處窗邊長桌上的香爐燃起了熏香,明明她去?沐浴前還沒有的

大約是這香氣安神,她絲毫不?緊張。

“夫人,安置了吧。”片刻之後蕭默回來?,已經?更換了玄色寢袍,他的東西真真樣?樣?華貴。

幔帳落下,鬱闕被他抱了個?滿懷,跌入軟榻。

他長指輕挑去?解她的衣帶,早就該叫她搬來?綠水苑住了,省去?了前頭那麼多麻煩!他也不?會被踹下榻,趕出房間了!

層層疊疊的素白寢衣散開,蕭默這會兒不?端著了,“夫人這小衣確實小了,該製新的了。”

他能不?言語麼?

鬱闕有些羞惱,她不?喜歡他的眼神,也不?喜歡看到他,“大人去?將燈熄了吧。”

“大人?”蕭默道,“夫人打?算一直這麼叫我麼?”

“子深,夫人喚我子深。”蕭默語氣帶點兒命令的意味。

“如此逾越不?合適。”

“你這麼喚沈禦史合適,喚我就不?合適?”

她抿著唇,一雙美目濕漉漉地看著他,蕭默心想這種?時候,何必與她多言,得了實惠才好!

俯身吻住了她倔強的唇。

“你先把燈熄了!”鬱闕含糊不?清道。

已經?遮起的幔帳再度被掀開,綠水苑正房的燈熄了

他在榻上逼迫她叫人,非要聽那一句子深不?可,她不?肯,他就有想要聽。

“子深”

她被欺負得沒有辦法,哭著喚他的名字,蕭默這才心滿意足。

這是這一聲又好似往他心裡那團火上澆了油。

一時折騰至深夜也不?肯停歇。

待一切平息之後,蕭默瞧著枕邊人的睡顏,仍舊心潮澎湃。禦史夫人的滋味是好!是妙!難怪沈彥當年要娶她!

隻是鬱闕歇了不?到一個?時辰就又被弄醒了。

蕭默時時刻刻記著寧王的指點,他並不?心急,唇一刻不?停地輕吻她,帶著點兒討好的意思。

昏暗的幔帳內,鬱闕對上男人的視線,即使再厭惡他,也不?得不?承認,他生了一副十分漂亮的皮囊,比起那個?李繼宗好太多了。

房裡燃著炭火爐,從前在莊國公府時,每月的碳火定?量,而且不?是這等?沒有煙味的獸金碳。

然而縱然這般,她依舊憎惡蕭默

天已亮,蕭默沒有停歇的意思,鬱闕抬手輕輕貼合男人心口,沒有使了力氣推,“大人保重身體。”

蕭默輕笑。

自小嚴苛教養的高門貴女,在榻上也是這般拘謹,即使催促的話也很含蓄。

他俯首埋入女人烏黑的發絲,“夫人又忘了,該叫子深。”

外?頭的奴仆等?著,澤元心急,怕主子又遲到,連著幾趟了,皇帝再寵信家主,昨日?也頗有微詞。

鬱闕不?肯,他便折騰,惹得她張口咬在他遒勁的肩上。

他不?惱,反而更痛快了。

又是一番疾風驟雨。

蕭默輕輕靠到她馨香頸側。

“夫人真的是,真的是,”他好似沙漠渴極了的人終於飲了甘甜的清泉,略帶薄繭的手心正握著她的足踝,“妙不?可言。”

鬱闕額頭滲了薄汗,抬手輕輕擦拭,她累極了,仍舊起身伺候他穿戴。

發現自己在他身上留下了淡淡痕跡,肩上的齒痕,害怕他又刁難。

蕭默留意到了她的眼神。

知她矜持,帶著幾分壞心思道,“往後榻上歡好時,夫人可以隨意咬本?官,本?官不?會計較,夫人咬得越狠,本?官還越高興。”

下流!

鬱闕狠狠腹誹。

縱然她不?言語,蕭默也知道她此刻在心裡罵他。

鬱闕轉身去?衣櫃裡找裡衣,意外?瞧見他懸掛著的幾身常服外?袍,大多玄色、絳色、或繡著大多的花卉圖騰,或乾脆是巧奪天工的緙絲,“怎麼都是這麼花裡胡哨的。”鬱闕嘀咕。

這句意外?叫蕭默聽見了,認真問她,“那夫人覺得,我該穿什麼衣袍好看?”

鬱闕瞧著他漂亮的臉,星眸長眉,幸而眉宇間透著幾分戾氣,不?至於太像女子。

他已經?這麼漂亮了,就不?該穿花裡胡哨的衣裳。

“你穿淺黛色好看。”

“這不?是女子慣穿的顏色?”

鬱闕搖搖頭,“你膚白,穿著好看。”

“正好該製春衣了,夫人去?庫房裡挑些喜歡的料子,交給?奴仆,自有人送進宮裡尚衣局,夫人若得空,那就替本?官也挑兩匹。”

吃飽的男人脾氣特?彆好。

鬱闕點頭應下,“好”

兩人的關?係不?似剛開始那麼劍拔弩張了,這樣?很好,鬱闕琢磨著待衣裳做好,她就向蕭默提一提夏幻兒所托之事。

***

蕭府碩大的府邸,不?算獸園,也已經?大到荒謬了,院落裡還都不?是空著的,上千奴仆住滿了,餘下的宅子都被用來?存放東西,皇帝的賞賜,他人的行賄,每日?一車車的銀錢、字畫、古董送入宅子。

鬱闕進了綺羅院,兩層的大宅子專門用作堆放名貴的布料,架子上堆滿了綾羅綢緞,薄綃狐皮。

大奸臣,貪得實在是太多了。

鬱闕喜歡看男子穿淺黛色,沈彥平日?裡的常服,她也大多挑選了這顏色。蕭默不?缺衣裳,她隻給?他挑了兩匹布料,一匹淺黛色,一匹茶白色。她更喜歡第二匹,交給?奴仆,交代給?蕭默製一身淺黛色外?袍,至於第二匹,那便製兩身衣袍,一身是她的,奴仆說即刻會送進宮去?。

宮裡的尚衣局專門給?宮中貴人們製衣裳,倒是被蕭默用得像是自家的奴仆,實在實太荒謬了。

但?自古以來?,越是烈火烹油,越是濃墨重彩的家族,最終的結局越是悲慘,到了那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全身而退了。

她在府裡的一舉一動,蕭默回來?之後總能得知。

“夫人挑的布匹,本?官已經?命尚衣局加緊做了,不?過三日?就能到手。”

鬱闕疑惑:“我聽聞尚衣局製陛下與宮中貴人娘娘們的衣裳還都忙不?過來?,你怎麼能這般明目張膽地叫她們先做你的,難道宮裡貴人能忍讓你麼?”

蕭默一臉傲氣,“尚衣局人手上千,總能抽出人手來?做本?官交待的事。至於宮中的貴人娘娘們,她們的事也得靠邊,夫人隻管等?著吧。”

鬱闕是個?謹慎之人,她生怕這目無尊卑、以權謀私的罪名到時候落自己頭上。

蕭默似乎對衣裳特?彆上心。

鬱闕正研墨,蕭默他夜裡纏她纏得緊,她實在無力承受,隻想著督促多練一會兒字,好分散他的注意力。

“這還是頭一回有人給?本?官做衣裳。”蕭默的手臂順勢環上她的腰身。

她沐浴完散著頭發,瞧著纖柔溫軟,高貴素淨。

鬱闕按住他不?安分的手,“說得好似大人從前的衣裳不?是繡娘製的一般。”她瞧他的衣裳件件精致,花費了頗多人工。

“這不?一樣?,她們隻是繡娘,隻聽從我的吩咐罷了。夫人卻想著本?官穿什麼顏色好看,”他將臉埋入她馨香的頸窩,“夫人”

什麼惡犬,鬱闕此時覺得蕭默就是隻溫順的狐狸。

“你先練字”她將他推開,鋪陳紙張。

“好。”

蕭默今夜特?彆好說話,這大概就是夏幻兒說得順毛順對了?

綠水苑是整個?蕭府之中最奢華的院子,想必起獸園那個?逼仄的小院子,鬱闕白日?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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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快許多,蕭府的奴仆這幾日?待她也越發恭敬了。

“我瞧著西廂房還空置著,能不?能給?我用作書房?”趁著蕭默心情好,她試探道。

蕭默停筆瞧著她。

鬱闕局促不?安,這話是不?是顯得自己想在綠水苑長住了?

“不?用什麼家具,隻需要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就行了”

蕭默唇角忽然暈開一絲笑意,眉宇也舒展開來?,“夫人還記得自己當初進府時多麼抗拒,寧願死都不?叫本?官親近,如今會教我練字,會關?心我的衣袍,還會問我索要東西,可見夫人也並非冥頑不?靈之人,這般甚好。”

鬱闕不?大明白他的意思,這是在嘲諷她軟骨頭?

“夫人可千萬彆誤會。”蕭默看著她濕漉漉的眼睛,“我的意思是夫人這樣?很好,自己得了實在,本?官也舒心。”

這男人話說得冠冕堂皇,裡頭的意思還不?是嘲諷她委身於他了。

她這點落寞神色,蕭默看在眼裡。

“放心,夫人跟了我,這一生的榮華,算是板上釘釘了。”

這哪裡是安慰,還不?是笑她貪慕富貴?

不?過兩日?的工夫,尚衣局已經?製好了一身衣裳差遣宮女送來?,這日?蕭默休沐,李閣老壽辰,宴請了同僚前去?壽宴。

清晨鬱闕伺候蕭默更衣,驚訝於尚衣局的辦事效率。這還真是放下了宮裡娘娘們的衣袍,先緊著蕭府這裡的事,可見奸臣仗著皇帝寵愛有多橫行霸道。

淺黛色的廣袖長袍,瞧著款式簡約大方,實則在繡工方麵頗費工夫,竟兩日?就做好了,可見彙聚了多少繡娘的心血。

鬱闕想將衣袍掛入衣櫃。

“放起來?做什麼?今日?本?官就穿這一身赴宴。”

啊?

鬱闕抱著衣裳,“可是今日?外?頭落雪,這一身恐怕太單薄了。”這可是春衣啊

“不?妨事,外?頭再添件氅衣便可。”

鬱闕就替他換上了,事實證明她的眼光真不?錯,蕭默身姿挺拔,劍眉星眸,妖顏如玉,一襲淺黛長袍衝淡了他幾分顏色,勾勒出幾分出塵之姿。

遠遠觀之,心曠神怡,鬱闕再厭惡他,也不?得不?承認,蕭默這幅皮囊簡直完美,擔得起皇城第一美男的名號。

“夫人?”

“啊?”鬱闕眸光微動,回過神來?,指尖還停留在男人脖間玉扣。

男人捉了她溫潤的指尖,握在手心裡輕輕揉,“夫人費心了,我很喜歡這身衣袍。”

這話若是被陌生人聽了,還以為兩人是舉案齊眉的恩愛夫妻,實際的裡頭的意思,也隻有鬱闕自己知道,一聲聲地叫她夫人,還不?是提醒她曾是禦史之妻,提醒她賤妾的身份。

“大人喜歡就好。”她抽回指尖。

蕭默自認這幾日?對她以禮相待,“今夜恐怕晚歸,喝了酒少不?得想親近夫人。”

鬱闕明白他的意思,溫順地點了點頭,由得了她拒絕麼?

自從她搬來?綠水苑,蕭默夜夜求、歡。

但?唯一叫她歡喜的事情是西廂房布置得十分雅致,白日?裡的閒暇時光,她都可以坐在書房裡看書。

男人初嘗了情、欲滋味,一時間沉溺其中,這樣?下雪的日?子去?赴什麼宴,在暖閣裡拉著禦史夫人纏綿才有滋味。不?過才登上馬車,心裡便記掛起了她,想著中午吃了宴就回來?。

白色狐氅之下是一襲淺黛色春衣,確實單薄了些,架不?住她喜歡,他也喜歡,這顏色的衣裳他從前確實一件都沒有的。

許閣老壽辰排場甚大。

寧王殿下早早到了,因為與許閣老有幾分師生之情,放下架子幫忙招呼客人,瞧見相府的馬車,就樂顛顛過來?了。

“子深你到得好早!”

寧王:“我同你說一件事,你彆生氣,許閣老這回六十大壽,連禦史台的人都請來?了,裡頭就有那個?礙你眼的沈彥,你就全當看不?見,橫豎你們倆的位置離得甚遠!”

蕭默笑道,“殿下,我是那樣?記仇的人麼?”

更何況人家的前妻一個?時辰之前還在他榻上婉轉承歡,又伺候他更衣,體貼周到,再怎麼不?喜歡沈彥,也總要給?夫人幾分薄麵。

寧王眼前一亮,“子深你今日?怎麼穿得這樣?單薄?這顏色的衣裳倒是不?常見你穿。”

不?愧是皇城第一美男子啊!

蕭默稀鬆平常道,“是麼?我倒是沒留意,這衣袍是夫人晨起伺候穿衣時親自選的。”

寧王明白了,“夫人的品味真正好,這白玉冠也很配這身衣裳。也是夫人親自選的?”

男人默認了。

寧王打?量著蕭默這一身,怎麼說呢,相比起蕭默那些繁複的衣袍,少了幾分威嚴,更顯得驚豔出塵。

“待我回府之後也叫人做一身這顏色的衣袍,原以為這顏色適合女子,沒想到做成?男袍這麼好看!!”

蕭默寡淡地瞥他一眼。

寧王:“行行行,不?做,這顏色是夫人親自給?你挑的,隻有子深你能穿!”

禦史台的左都禦史帶著幾個?下屬前來?,先給?蕭默行禮,“蕭相。”

沈彥跟著行禮。

蕭默,“聽聞沈禦史近日?又向陛下遞了幾本?折子?”

沈彥微微頷首,氣勢不?減,“下官職責所在,蕭相近日?幾次三番上朝遲到,已經?引起陛下不?滿,這次總不?是本?官汙蔑蕭相。”

蕭默笑笑,“遲到是真,但?其他小事就不?必稟告陛下了吧?”

沈彥,“以權謀私是小事麼?宮中貴人抱怨不?斷,說是大人征用了尚衣局,命那些宮女放下原本?的活,為大人府裡的妾室做衣裳。還有便是造辦處為李淑妃打?造的螺鈿美人椅,也被大人搬回了府裡、”

蕭默沒有否認,語氣甚至有些猖狂,“大人還未正式迎娶肅國公府之女,李淑妃倒是已經?將大人當做自己妹夫,什麼事都告知禦史大人。”

沈彥:“大人私下有了得寵的妾?”

蕭默笑得富含深意,“禦史大人猜得倒是不?錯,本?官近日?確實得了一美妾。”

沈彥略有耳聞,蕭默專門開辟了一間宅院用來?安置美妾。

“大人怎麼寵愛妾室,沈某管不?著,但?若是幾次三番以權謀私,沈某身為禦史,有監管朝臣之責,不?能不?管。”

蕭默笑而不?語,心想著若是沈彥知道他寵愛的妾室正是他的前妻,會作何反應。

這麼想著,任憑沈彥如何出言不?遜,他都沒動怒分毫,隻是彆有深意地道,“禦史大人說得對,也怪那位妾室太美,蕭某一時色令智昏了,蕭某往後必定?會改正。”

沈彥不?知蕭默在得意什麼!

與此人多說無益,他並無一絲君子該有的風度,不?過是善於阿諛奉承,諂媚聖上,意外?得了聖上寵愛的佞臣罷了。

蕭默越想越覺得有意思,有種?私竊人家珍寶,人家還惘然不?知的快、感。連帶著邊上的寧王也偷偷笑了起來?。

可憐的沈彥哪,溫雅君子,清貴禦史,若是將來?知道自己的妻子不?知他是什麼臉色哈哈哈。

此時,邊上的仆人瞧見沈彥還身著黑色披風,遂過來?道,“大人請將披風交給?奴,奴去?掛好。”

沈彥解下黑色披風,一襲素色的衣袍隨之顯露出來?。

男人身姿修長,溫文儒雅,素色衣袍毫無裝飾,遠觀卻如空蒙山色,清新宜人。

蕭默轉身間,眼角餘光不?免睨到一眼。

邊上的寧王愣住了,隻見沈彥以白玉發冠束發,身上穿著的竟然是與蕭默今日?一模一樣?的淺黛色廣袖長袍。

兩人立在一道,若忽略了臉,那可真如雙生子一般!!

這、這、禦史夫人對男人的品味還真是專一啊!

第 30 章

夜裡, 鬱闕沐浴之後坐在梳妝鏡前?,橫豎她隻等他到戌時末,若他不回來, 她就準備安置了。

此時朱紅色房門毫無預兆地被粗魯推開。

相府廊下一排排燈火接連如銀河, 風雪灌入房中,鬱闕身著?單薄寢衣,瞬間冰寒纏身。

“大人回來了。”她起身迎候。

男人在?冰雪中神色肅穆,朝著?她走來,渾身的寒氣?。

鬱闕瞧著?他淺黛衣袍上的雪花,“大人的狐氅呢?天寒地凍的,你就這麼回府的?”

“夫人不是喜歡我這麼穿麼?”蕭默臉上不辨喜怒。

鬱闕不喜歡他一身的寒氣?, “大人先去沐浴, 我去泡一壺熱茶給你暖暖身子。”

“夫人彆動。”他警告道。

她總覺得蕭默臉色不對?,“大人在?外?頭受氣?了?”

“這天底下除了夫人你, 還有誰敢給本官氣?受?”他的眼?神比廊外?冰雪更凜冽幾?分,漂亮的臉上浮現?怒意。

冰涼的手劃過她下頜,落到脖頸間,輕輕地扯開衣襟, 粉霞色寢衣使得她整個人溫婉柔弱,不堪一擊。

鬱闕真猜不到發生什麼,明?明?早晨他去赴宴的時候還好好的。

他忽然將她抱坐在?梳妝台上,將她禁錮在?一方天地之?間,就這麼靜靜地與她對?視著?,“夫人還沒想起來麼?”

她想不起來。

他繼續剝她的衣裳。

“你彆這樣”鬱闕不想與這個男人爭執, 否則這幾?日來的示弱討好都無用了。

他的手冰涼, 分分寸寸劃過她肌膚。

“蕭默,求你”

他偏不聽, 俯身輕咬在?她脖側,鬱闕整顆心?都懸起來了,她軟綿的手心?輕輕拂過男人心?口,輕輕將人抵開,她伏低做小,奉承道,“你不要生氣?了,我伺候你沐浴可好?”

他不言語,靜置片刻後道,“你以前?也這麼哄你的丈夫麼?”

這話如同生剜她心?上的肉。

蕭默知道她的軟肋,抓開心?口那軟綿綿的手,“說,你與你前?夫爭吵時,也用這招麼?”

鬱闕心?頭一沉,他必定是在?宴上遇到沈彥了,沈彥出言惹他了?可是這又與她何乾?

“蕭默,你講點道理,我又沒有惹你!”

男人怒意浮起,“夫人將本官裝扮成這樣是何意?淺黛衣袍,玉冠加身,若本官穿成這樣與夫人歡好,夫人是否就將本官當?做沈彥了?”

原來如此,竟然是這身衣裳惹的禍,鬱闕搖頭,“我從未這麼想過。”

“還不承認?!”

“難怪上回夫人夢中口口聲聲喚著?沈禦史。”

他非逼著?她承認在?席榻間將他當?做了沈彥。

鬱闕怕了,他何止是惡犬,簡直是豺狼虎豹,尖銳的牙齒足以將她磨成血肉,他根本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沈禦史在?閨房中也像本官這麼溫柔耐心?麼?”

“那倒是蕭某的錯了,待夫人太好,以至於?叫夫人分不清是在?誰榻上承歡。”

他越說越過分,鬱闕不堪受辱,一雙柔荑堪堪抵著?他的胸膛。

“那沈禦史是如何的?他吻你的時候,手放在?何處?”

“他一夜纏你幾?回?夫人說說看,今夜蕭某舍身相陪,夫人就將我當?做沈禦史如何?”

荒謬鬱闕真真要被他逼瘋了,“你彆這樣,蕭默、”

“錯了,該喚子絮。”他提醒她,“沈彥怎麼喚你?稚鸞?”

“你才不是他!”鬱闕辯駁,“你哪裡像沈彥了?”

男人麵色陰沉得可怕,“夫人說得對?,我不是他,今夜我就該將他綁來相府與你相見。”

“叫他知道你成了我的妾,叫他在?榻邊看著?夫人承歡。”

鬱闕捂住耳朵,“你彆說了!”

他揪下她的手臂,用誘哄的語氣?道,“夫人倒不如承認給我穿這件衣裳,為我用玉冠束發,不過是想將我裝扮成他,那我便不說了。”

“好,我承認我承認行了麼?!”鬱闕忍無可忍,既然他這麼希望,那她成全他,“我承認給你穿這件黛色衣袍是為了將你裝扮成他,我承認了蕭默!你滿意了?!”

一瞬間,男人幽深的眼?底燃起熊熊怒火,他緊緊抿著?唇。

“你承認了就好!”良久,他不溫不火地吐出這一句。

當?著?她的麵,男人一臉傲然,活像是她負了他一般,他高傲地褪下那一襲黛色衣袍狠狠扔在?地上。

蕭默轉身離開了臥房。

逼著?她承認的人是他,這會兒盛怒的人又是他。

她坐在?擺滿珠翠的梳妝台上,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與沈彥婚後的日子。

大概自己喜歡看男子穿黛色,所以給沈彥備的常服也都是黛色,隻是他大多時候穿的都是官袍。

可是鬱闕建議他穿黛色衣袍時,真的一絲一毫都沒有想到沈彥呐。

***

蕭默夜裡宿在?了東廂書房。

隔日清晨,鬱闕用了湯藥坐在?窗前?看書,蕭默進來,“過來,伺候本官更衣!”

鬱闕放下書,跟著?他進屏風,今日他依然休沐,她從櫃子裡挑了件褐色袍子。

蕭默見了扯著?她的胳膊將她從衣櫃前?拉開,自行挑了件朱砂紅長?袍,衣櫃之?中最惹眼?的一件,胸口繡著?衝天的巨蟒,衣袍如它的主人,張揚跋扈。

“本官勸夫人還是學學怎麼給人做妾,進府多日,連本官的喜好都記不清!”

鬱闕沉默著?替他更衣,寄人籬下,身契都攥在?他手裡,她鬥不過他,隻能生生吃下所有的屈辱。

蕭默的怒意並未因?為她偽裝的乖順而消下去。

鬱闕扣完最後一粒扣子轉身出去,蕭默拽了她的手臂。

“夫人身上這件茶白色衣袍,難道沈禦史也有一件?”

“蕭默,你發什麼瘋?!”鬱闕與他講道理,“我與沈彥曾是夫妻,有同一塊料子製成的衣裳也不奇怪。”

還真如他所料。

他從衣櫃裡選了件絳色衣裙塞她懷裡,命令道,“將你這件舊衣袍換下來。”

“現?在?就換。”

鬱闕無法,“好,我換,你出去。”

“出去?夫人從前?更衣時,也是這麼對?沈禦史說的麼?”

“都已經與本官有了肌膚之?親,夫人還避諱什麼?”

對?峙間,鬱闕敗下陣來,她背過身去換衣裳,儘量忽略身後那道視線。

“等一等。”蕭默從衣櫃裡挑出李尚宮送來的小衣,特意撥開素色那幾?件,挑了件朱砂紅繡牡丹的絲綢小衣,“往後即使是小衣,也不許穿素色的。”

鬱闕憤怒道雙手顫抖,清晨的寒氣?絲絲入扣,侵入肌膚。

她背對?著?他去褪小衣。

脖間突如其來的一陣冰涼叫她肩胛驟顫。

蕭默此刻渾然沒了憐香惜玉的心?思,手背輕輕拂過女人的脊背,瑪瑙戒不留神觸碰了她。

他立在?她身後,好似欣賞一件新得的玉器,輕輕摩挲,探查質地。

羊脂玉白,纖穠得當?,從後頸到腰窩,實在?是個美不勝收的弧度。

鬱闕咬牙,將血淚都吞咽下去,換完衣袍她就離開了屏風,絲毫不願意再與這個奸臣待在?一處。

“本官要出門,過來為本官穿靴。”

啊?

蕭默知道她避開他的心?思,隻是哪裡容得下一個賤妾這般忤逆。

他泰然自若地坐到椅榻上,捧起熱茶,等著?她為他穿靴,有的是手段折辱她,她越是這般,他越是不放過她。

“沈禦史是不是沒舍得讓夫人這麼伺候過?”

鬱闕立在?房間中央,神情詫異,蕭默此人,總比她想象的更可惡!

天氣?驟然寒冷,今日奴仆已經備上冬季穿的小羊皮靴,內務府新送來的。

“怎麼?夫人不肯?”

鬱闕隻想他快出去,她好去書房看書,“到了這般田地,我沒有什麼不肯的。”

倒是出乎蕭默的意外?。

她見過奴仆給他穿鞋,都是恭恭敬敬跪在?地上伺候他穿,鬱闕從奴仆手裡取了羊皮靴,來到椅榻邊跪下。

伸手去脫他的鞋。

蕭默不動如山,他麵上沒有絲毫喜色,隻是垂眸看著?足邊卑躬屈膝的女人。

“夫人那身傲骨呢?”

“我一個賤妾,何來傲骨?”鬱闕抬眸看向他,“你換不換靴子?”

他遲遲不肯抬足,冷冷哼了一聲,忽得推開她肩起身走了。

***

今夜,寧王府裡大擺宴席。

寧王新得了個美妾,原是市井小販之?妻,寧王偶爾路過瞧見了,夜裡就派小廝送去了五百兩銀子想買回來。

年輕婦人癡心?,不肯離家,她夫君卻是個貪財的,幫著?王府的仆人將婦人捆上了寧王府的馬車。

“剛開始鬨得不可開交,如今看看,知冷知熱,溫順得很。”

婦人打扮一番,確實比寧王後院其他的美妾更順眼?,這會兒正溫柔地依偎在?寧王懷裡,剝了顆葡萄往寧王嘴裡送。

他府裡那個女人,就連換個衣裳顏色都不肯,彆看她卑躬屈膝給他穿靴,實際上心?裡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何時真心?順從過?

“蕭相也想吃葡萄了,去伺候他去。”更多資源加入叩叩群:藥物而二期五二八一寧王長?臂一揮,將美妾往蕭默懷裡送。

女人身上濃鬱的香氣?叫蕭默微微蹙眉,“不必了。”

“我這美妾的滋味真真是好,子深你今夜若留宿,我叫她伺候你?”

蕭默不置可否。

“彆當?我看不出來,那位禦史夫人又給你氣?受了?”寧王猜測他是因?為沈彥昨日衣袍的事而生氣?,但這事也不能怪禦史夫人,她原本就是沈彥的妻子啊。

蕭默自顧自飲酒。

“那我可多餘請了她的父親,上回不是你提拔他當?太常寺丞了麼?我今日也請了他過來。”

“不過既然夫人惹得你生氣?,那這鬱長?青算是個教?女無方之?人,一會他來了,我叫人打發回去便是了。”

蕭默飲酒,“請都請了,無所謂。”

鬱長?青就在?此時在?仆人的帶領下進了前?堂,瞧見寧王與蕭默,立即行禮。

鬱長?青雖年近五十,倒是儀表堂堂,而且他穿的竟然也是與沈彥當?日一模一樣的淺黛色!連發冠也是白玉發冠!

鬱長?青落座之?後,發現?寧王與蕭相的眼?神都打量著?他,立馬警覺起來,“不知下官做錯了什麼?”

蕭默:“鬱大人這身衣裳的顏色倒是雅致。”

鬱長?青:“這是下官的女兒在?下官壽辰時所贈。”

寧王當?下想笑,這禦史夫人真的是哈哈哈有意思。

鬱長?青發現?蕭默凝視著?自己,“有何問題麼?”

“沒什麼問題,夫人孝心?至純。”蕭默評價道。

“啊每年壽辰,她都會給下官送衣袍當?做壽禮,每年都是這個顏色”鬱長?青道。

“噗!”寧王先笑了。

寧王:“子深你去何處?!宴席還沒開始呢,怎麼就走了?”

蕭默冒著?風雪徑直離開了寧王府。

夜幕降臨時,婢女珠兒送進來幾?件衣裳,“李尚宮差遣宮人送來的,說是夫人吩咐做另外?兩身衣袍都儘數送來了,若有不合身的地方,儘管再送回宮裡改。”

她吩咐做的統共三件衣袍,淺黛色的那件惹得蕭默大發雷霆,這兩件出自同一塊茶白色料子,原本打算,一件給蕭默,一件給她。

鬱闕繼續翻看書籍,“這兩件素色袍子,看看府裡有誰身段合適就給誰去穿。”

珠兒:“尚衣局給家主與夫人做的衣裳,奴婢們?哪個敢穿”

鬱闕:“那就扔了。”

珠兒抱著?衣袍左右為難,忽得瞥見廊下信步而來的身影,“家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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