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拒絕告白(1 / 2)

薄溪雲沉默了一會兒。

許欣怡知道他沒有信, 繼續道。

“雲神,那天是競賽隊第一次放周休,幾乎所有同學都外出了, 隻有你還去了樓裡自習。我爬樓去找你時,正好在樓梯間看到了易學長。”

“我因為一心惦念和你告白的事,沒有細想,直接就去教室找你了。但後來我們說話, 離開教室去了走廊, 如果易學長一直在樓裡, 他真的有可能聽見我們的對話。”

薄溪雲聽著,安靜地抿了一口水。

等對方說完,他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當天樓裡確實很安靜,易鐘深會注意到兩人的動靜也不奇怪。

“但假使學長那天真的聽到了,也不能代表什麼。更不能說明他喜歡誰吧。”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許欣怡忍不住想吐槽。

那天難得競賽隊休息, 整個樓幾乎都空了,易鐘深更是沒有理由過去。

誰知道他是不是因為薄溪雲才去的?

但這麼說的話, 就有些妄加揣摩了。許欣怡並沒有真的說出口, 隻提到了最直接的佐證。

“冬令營這些天, 易鐘深學長對你的態度, 和對其他人的差彆那麼大,這還不能說明他對你的感情嗎?”

薄溪雲失笑。

“那是因為我們之後可能要上同一所大學吧。”

一直以來, 學長對他都是如同對待後輩一樣的關照。

許欣怡:“……”

許欣怡幽幽地歎了一口氣,終於不再說什麼了。

薄溪雲隻覺許欣怡因為十八套輔導書的事,現下還在氣頭上。

因此,他反過來勸慰起了許欣怡。

“十八套肯定是多了,你可以先挑一套書做做試試, 看有沒有效果。”

“學長指點人時真的很厲害,針對性也很強,我之前在競賽隊時聽了他的教導,就受益許多,現在也是。”

電話那邊靜了兩秒,隨即,薄溪雲的微信消息振了一下,來自許欣怡的消息裡多了一個表情包。

【鄧布利多搖頭.gif】

許欣怡的歎息有氣無力。

“雲神,你的心裡隻有學習。”

薄溪雲又安撫了她幾句,許欣怡懨懨的,最後還是應下了,老實去看那十八套輔導書。

等電話掛斷,已經到了計劃的洗漱時間。

薄溪雲收拾妥當,便按表休息了。

第二天依舊是充實的學習,和之前唯一的不同是,薄溪雲下課去辦公樓多跑了兩趟。

他還惦念著學長的狀況。

易鐘深已經沒什麼異色,見狀,薄溪雲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事實上,即使狀態最不好的周六那天,易鐘深的外表也幾乎讓人看不出什麼異樣。

那天不隻顧笙後知後覺,就連易鐘深上午在學校時,同學們和老師也沒有人察覺到什麼。

隻有薄溪雲問了他。

“學長是不是不舒服?”

薄溪雲發覺,學長似乎是很能忍耐的性子。

薄溪雲去了辦公室兩次,就被塞了兩回吃食。第一次是杯熱飲,易鐘深說自己點多了,喝不掉,給了薄溪雲。

第二次是一大包果汁軟糖,易鐘深又說太多了,一個人吃不完。

雖然薄溪雲不懂為什麼學長的東西總是超額,但他想,學長現在也還算是病人嘛,心情不好想買東西很正常。

所以也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對那包分量過大的果汁糖,薄溪雲怎麼也不肯收,最後還是隻拿了一顆,就跑掉了。

回到教室,因為剛剛跑得急,薄溪雲還有些微喘。

他停在門口撐住邊框,剛想平複一下,卻聽見了教室裡的聲音。

現在是下課時間,班裡似乎在發東西,薄溪雲聽見的,正好是白修和課代表的對話。

白修:“這份是我的,嗯。還有這個是我哥的,我幫他拿過去吧。”

教室裡並不吵鬨,所以白修的話,不少人都聽見了。

大家再一抬頭,看見站在教室門口的薄溪雲時,更是齊齊安靜了一下。

主要是,白修的稱呼著實有些出人意料。

他……哥?

察覺同學們的異樣,白修抬頭,也看見了門口的薄溪雲。

白修笑了笑,將手中一份試卷放在了薄溪雲的桌上,在一眾表情頗為微妙的同學之中,他反而是最淡然的那個。

“哥。”

白修又這麼叫了一聲。

同學們的表情更古怪了。

離白家鬨那麼大動靜,把薄溪雲趕出家門的事才過了幾天?

怎麼這就叫上哥了?

沒等薄溪雲說什麼,白修就笑了笑,道。

“哥,你是不是忘記,我們倆還有血緣關係了?”

薄溪雲倒還記得這個。

白修的生母是白格磊的前任,柳然。

而薄溪雲死去的父母,也是柳家的遠親。

算起來,兩人的確有血緣關係。

這聲“哥”倒也沒有叫錯。

隻是,沒什麼必要。

薄溪雲搖搖頭:“都是同學,叫名字就好了。”

白修抿了抿唇,他將自己試卷也放好,幾步走到了門口。

他對薄溪雲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教室裡到底人多,並不是說話的好地方,兩人走出教學樓,去了一個避風的偏僻拐角。

薄溪雲問:“什麼事?”

白修看了看他,神色間有些許悵然。

他低聲問:“哥,你是不是都不記得了?”

薄溪雲眨了眨眼睛,白皙漂亮的臉上明顯浮現出了一個問號。

“?”

白修低低吸了口氣:“我天生有哮喘,從小是在藥罐子裡長大的,小時候就一直在奔波看病。”

薄溪雲知道這個。

白修的哮喘是遺傳性的,和生母柳然一樣。

而之前,白修會被白家找回來,也是因為柳家帶一個孩子去外地看哮喘,被白格磊發現了端倪。

即使是現在,被白家接回去好生將養了這麼多天,白修的麵色依然顯得有些蒼白,人也偏於瘦削。

白修道:“我小時候體格很弱,經常毫無預兆地就會哮喘發作,所以身邊一定要有人看護。但舅舅和爺爺都有工作,有時他們忙不過來,就會找薄叔叔他們過來,幫忙照看我。”

薄溪雲安靜聽著,繼續等待和自己相關的那部分。

“薄叔叔他們來的時候,有時也會把你帶過來。”白修看著他,說,“大概是我們三四歲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薄溪雲沉默。

他確實不記得了。

薄溪雲自高燒後醒來,本身記憶就有些混亂,更不要說是那麼多年前的事了。

不過如果按時間算,白格磊在大約十三、四年前才去和前妻柳家要回孩子。

那四歲之前,薄溪雲的確有可能和白修見過。

看薄溪雲的反應,白修也猜到了結果,他搖搖頭,又笑了笑。

“大概是我可以外出的機會太少,遇到能一起玩的同齡人就更少了,所以對你的記憶特彆深刻。”

“那時候,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卻會幫我拿藥,還會看顧我……哄著我說,弟弟不苦,喝完吃糖。”

說著說著,白修又微微吸了一口氣。

許久,他才將情緒和語氣都平複下來。

白修垂下頭來,低聲道:“所以,在我心裡,其實一直還覺得你是我哥。”

他的聲音和神情都很誠懇。

“剛剛的事,我很抱歉,如果你不喜歡這個稱呼的話,我以後就不叫了。”

薄溪雲看了看對方,語氣放緩了些,道。

“不用這麼叫我,叫名字就可以了。”

他解釋:“要是白先生聽見了,他可能會不高興。”

白修輕聲應了:“好。”

他問:“那我叫你溪雲可以嗎?”

薄溪雲道:“隨你方便。”

雖然他到底還是和白修不熟,但和巫穎相處過這麼多年,薄溪雲也沒想要因為白格磊,而牽累對白修的印象。

隻要白修不是白格磊那種性格。

他們正常相處就好了。

將舊事說開之後,白修似乎也輕鬆了許多,再找薄溪雲問題時,神色也越發自然。

其實同學們也對他們的事好奇了一波,但見這兩人都沒什麼特彆反應,漸漸的,議論聲也就平息了下來。

冬令營的學習生活,逐漸變得愈發順利平穩。

隻是薄溪雲的平靜,卻在一天回酒店時被打破了。

這天從下午開始,薄溪雲就沒有見到易鐘深。傍晚吃飯時他收到了一條消息,易鐘深說自己有事,明天回來。

晚自習,易鐘深果然沒有來。

等薄溪雲上完課,晚上回到酒店,他還特意往學長的房間那邊看了看,想知道對方是不是仍在忙碌。

就在路過學長房間門口的時候,薄溪雲聽到了另一側傳來的動靜。

似乎有人在爭執著什麼。

他們三人仍然住在最初定下的房間,距離房間不遠處就是一個半露天式的天台。

聲音正是從天台上傳來的。

薄溪雲踮起腳尖,從天台門上方的玻璃窗向外看了看。

站在天台上的兩個人,正是顧笙和易鐘深。

顧笙背對著門口,看不見表情,但單是從他的聲音和動作也能看得出來,男生一改平日的溫和,情緒很是激動。

“這都多久了?從你熬考試周的時候就開始了吧?……這根本不是熬夜,你這是在玩命!”

隔著一道門,天台上的聲音並不能完全被聽清,但顧笙因為激動,揚高了聲調,所以聲音斷斷續續也傳了過來。

“我知道你一直覺得這是心理問題,不是器質性病變,不想去看。可你這樣拖下去,遲早會有不可逆的那天。”

“來之前蘇姨就叮囑我,拜托我看好你的狀況,你這樣,我怎麼跟蘇姨交代?”

薄溪雲愣在了門邊。

他原本沒準備偷聽,薄溪雲之前是連旁人打電話都會禮貌性回避的性格,可現在,顧笙說的話卻讓他很難挪開步伐。

學長怎麼了?

薄溪雲又想起了周末時易鐘深的異狀。

……學長病了嗎?

薄溪雲略帶茫然,他站在天台門外,一時間有些無措。

就在此時,天台上的說話聲驟然停了下來。

薄溪雲抬眸,透過玻璃,正對上易鐘深那幽深如淵的雙眼。

好像無論什麼時候,對薄溪雲的視線,易鐘深總會第一時間察覺,總會穿過層層人海、重重隔礙,一瞬不眨地望過來。

因為易鐘深的視線,顧笙轉過頭來,也看到了門外的薄溪雲,未儘的話語戛然停了下來。

薄溪雲抿了抿乾澀的薄唇,推開門,走上了天台。

“抱歉……”

他剛走一步,不遠處的男生已經走了過來。

“有風。”易鐘深垂眸看他,低聲道,“去房間說吧。”

薄溪雲仰臉看了看他,被人帶回室內,去了易鐘深的房間。

顧笙長歎一口氣,也跟了上來。

進了門,薄溪雲指尖緊了緊,抓著單肩包的背帶,又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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