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都沒意識到這行屍走肉般的生活度了多久。
直到三天前,白修忽然查上來的警察帶走——他涉嫌使用違禁藥品。些精神類藥品,極強的致幻作用,是嚴令禁止的品類。
白格磊這時才重獲自由。
而作為長,白格磊也很快就得了調查的真實進展。
白修不僅隻是使用違禁藥品,他竟然還涉嫌參與售賣。
這已經是刑事案件了。
即使白修還是未成年,他也完全不可能逃脫任何責任,當即就拘留了。
而白修在看守所裡也沒安下來。
他竟是能耐至此,還拖朋友給白格磊帶了話。
“保我出來,不然你想要的精子就永遠拿不到了。”
日暮西斜,白格磊獨自開著車,行駛在離開學校的街道上,他愣愣地看著前方,心中一片惶惑。
白修的涉案性質於惡劣,雖然最終結果還沒出來,但一中已經在開會商議之後,按照學校章程,對他予以了開除學籍的決定。
“嗡——”
手機震動聲猛然響起,在這安靜的車廂內顯得尤為突兀。
白格磊的手並不穩,直到震動響兩聲之後,他才終於按開了通話。
“白先生,”一難掩喜悅的聲音傳了來,“聯係好了。您要的一切都準備好了,您看,取精時間定在什麼時候比較好?”
對這不久前還急切期待的好消息,白格磊此刻卻顯得格外呆愣。
對麵仍舊在說:“您要的比較急,幸好加錢人應了,成功之後,九月左右,您就能抱到您的孩子了,我們是包生男孩的……”
白格磊忽然開口,嗓音粗啞。
“不用了。”
對麵一愣,還以為錯了:“……什麼?”
白格磊聲音啞而平。
“取精計劃取消,我不要孩子了。”
說完,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晚霞沉落,後視鏡裡,逐漸遙遠的巨宣傳牌仍舊沐浴在溫暖的金燦日光之中,熠熠生輝。
而車輛沉默行駛,卻是朝著蒼茫四合的夜色,一路沉進這昏灰的黑暗之中。
還要什麼後代呢?
在這沉暗的夜色裡,白格磊終於意識到了這事實。
他百般費心、耗儘精力想要流傳下來的基因,如此卑劣。
如此一文不值。
徹底放棄了白修,也放棄了籌已久的取精計劃之後,原本支撐著白格磊的心勁好像瞬間抽空了,他仿佛一瞬之間老了十歲,脊背也更狼狽地彎沉了下去。
但他還目的地。
白格磊緊盯著前路。
回……回去。
他還地方可以去。
白格文圖謀他的產,白修對他算計頗深,但還一人。
還一人在等。
多麼諷刺,白格磊追求了一輩子血脈與傳承,直到最後才發現,自己真可以信任的,竟是和他沒任何血緣關係的巫穎。
去穎兒裡。
白格磊想到這甜蜜的名字,原本已經衰頹的麵容竟然重新煥發出了光彩。
他道自己現在和穎兒已經些外表差距了,前兩天陌生人,竟然把他和巫穎認成了父女。
但白格磊不在乎。
他願意陪著這女人。
現在,他隻巫穎了。
ipho頒獎典禮的段視頻,在國內究竟引發了何等熱烈的討論,身為當事人的薄溪雲並不清楚。
因為他根本就還沒回國。
賽事總共九天結束,但第九天,薄溪雲並沒和隊伍一起去機場。
而是去找了他的學長。
其實易鐘深本來要早點來,甚至起初顧人還準備好了,要來瑞士陪考。直到得賽事期間,學生們都是封閉性管理,不能隨意外出,長們才作罷。
而易鐘深則在少年能離隊的第一天,接走了他。
剛開學,易鐘深也不忙。兩人在這邊一逗留就是十幾天,幾乎把整西歐都逛遍了。
原本顧還惦記著小孩,想讓薄溪雲早點回來。結果輿論發酵起來,裡人看網上議論得這麼熱鬨,怕打擾到薄溪雲,乾脆讓他在外麵散散心。
小孩之前一直在緊張地備考,好不容易結束了這場競賽,也該好好休息了。
直到終於徹底的放鬆夠了,薄溪雲都開始擔心學長的課程問題時,兩人這才準備回國。
回國前一天,薄溪雲接到了顧笙的電話。
顧笙打來也沒什麼要緊事,就是問問行程安排,順便和寶貝弟弟聊兩句。
薄溪雲在整理行李,電話就開了外放,一邊清點一邊聊。
顧笙著小孩對著清單念叨的東西,點疑惑。
“你行李裡麵怎麼麼多奢包?”
他不記得弟弟之前喜歡這啊,難道之前送禮物都送錯了?
結果,這些包果然不是薄溪雲的。
“這是我幫巫穎姐買的,說隻這邊的櫃台貨。”
顧笙些意外:“你和巫穎還聯係呢?”
“嗯。”
儘管來了b城,但薄溪雲和之前的朋友們一直都聯係。
他問:“怎麼了?”
“沒什麼。”顧笙說。
他對兩人聯係倒沒什麼意見。
巫穎之前的確幫薄溪雲很多。
之前在q市冬令營時,顧笙偶爾會和薄溪雲一起吃飯,道弟弟一直記著巫穎給的錢。
所以顧笙早早就把些賬目算清,都還給巫穎了。
他隻是想到了最近q市的一些動向和傳聞。
“你道白的事了嗎?”
薄溪雲問:“什麼事?”
“你說白修嗎?我道他抓了。”
這件事還是學長告訴他的。
易鐘深沒多說,因為薄溪雲也沒什麼興趣。
顧笙猶豫了一下,還是道:“還白格磊的事。”
事關巫穎,他覺得還是要和弟弟提一句。
“之前因為白修的陷害,白格磊不是誤會了巫穎嗎?事後他沒少給巫穎賠禮道歉。”
尤其是在發現前妻、弟弟,乃至於親生兒子都欺騙背叛了自己之後,白格磊更是把一腔感全部傾注在了巫穎身上。
當初拿一場車禍喪失生殖能力,都沒能讓白格磊改性,這次,遲到了十多年,他終於迎來了徹底的醒悟。
白格磊誠心反省,自己竟是白活了這麼多年。
好在尚且不晚,他還換來了這麼一心愛人。
“白格磊把不少股份給了巫穎,結果……”
顧笙頓了頓,輕咳一聲,才道。
“巫穎持股占比達到了絕對優勢,拿下決策權,直接把白格磊的公司給端了。”
薄溪雲微訝:“……端了?”
“嗯。”顧笙說,“現在白氏已經開始資產重組,哦不,不叫白氏,現在它歸巫穎所了。”
這對巫穎來說其實並不難,早在更久之前,白氏的財務權就已經歸所掌管。
但薄溪雲並不道這些,完不由驚歎:“巫穎姐好厲害。”
顧笙沉默了一秒,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是因為道巫穎近來的雷霆手段,到弟弟還在和聯係時,顧笙才忍不住多說了兩句。
不真想一想,風險的可能性也不。
顧笙並沒忽略遠洋電話的端,始終沒出聲的另一人。
剛剛在清點行李的時候,薄溪雲隻負責念。
真動手核對檢查的人是誰,可想而。
顧笙偶爾也忍不住會想。
工作上的事,他的確不及好友的能力。
以至於現在,顧笙隻能平白猜測——
現在,白修這麼快就證據確鑿地關了進去,巫穎如此順利地拿下了資產不菲的白氏企業。
這些利落的進程之內,是不是也易鐘深的參與?
實如何,並不好說。
但顧笙到底還是能辨得出。
誰是認真在替薄溪雲著想。
一心為了小孩好。
回國之後,薄溪雲倒了一天時差,第二天,他就朋友約出去了。
約他的人是之前一同去瑞士比賽的幾同學。
雖然ipho已經結束了一段時間,不幾人最近恰好都在b城。
而且對他們來說,現在是最輕鬆悠閒的時刻,所以等薄溪雲一回國,五人就全部湊齊了,好約出去晚了一天。
晚上,五高中生還去找了領隊老師,一同吃了頓晚餐。
這麼看來,倒像是一頓聚在國內的慶功宴。
這天易鐘深回了學校,去處理一些出國期間落下的事務,所以薄溪雲外出,他並沒能陪同。
不白天少年身邊都顧的保鏢遙遙跟著,晚上的時候,他們吃飯,去的好是易的酒店,連位置都是易鐘深幫忙定的。
所以易鐘深也沒太擔心。
隻不這不擔心,在易鐘深第三次看表的時候,已經沒什麼說服力了。
許是幾高中生聊得投機,這頓晚餐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等到易鐘深已經開始思考要不要打電話去問問的時候,他終於收到了少年的消息。
【我到啦。】
這是小孩新養出的習慣。
如果兩人不在一起,每次外出到,少年都會給易鐘深發一條報平安的信息。
易鐘深思考了一下怎麼回,身體卻已經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篤篤。”
兩鐘後,易鐘深已經出現在了少年的臥室陽台外,叩響了窗扉。
窗戶從內側拉開,薄溪雲站在窗邊,垂下了漂亮的眼睛來看他。
男孩並沒像之前一樣及時讓開,放人進去,反應似乎些遲緩,眉眼間還帶著一點怔然。
他看了易鐘深幾秒鐘,忽然輕聲說。
“羅密歐。”
易鐘深失笑。
爬陽台麼?
室內的地麵比窗外高一些,所以易鐘深傾身向前時,好能吻住少年纖挺的鼻尖。
他低磁的聲音染上了淡淡笑意。
“親親薄麗葉。”
不親完這一下,易鐘深就皺了皺眉。
他單手按住窗框,翻身進去,仔細把少年打量了一遍。
“喝酒了?”
易鐘深在人身上聞到了很淡的酒氣。
小孩怔了怔,似乎不太理解他的話,半晌才搖搖:“沒。”
但他身上沾染的淡淡酒味仍未能掩去。
易鐘深還想再問,卻少年忽然低喃了一句。
“好苦……”
易鐘深一頓:“怎麼了?”
薄溪雲的視線望向了一旁的方桌。
方桌上擺著一碗深褐色的湯汁,還隱隱飄散著熱氣。
易鐘深一眼就看了出來,是給薄溪雲調理身體用的藥湯。
這類藥劑,味道肯定不會好,但薄溪雲已經喝了一段時間,之前喝藥時,也從沒說什麼,甚至很少需要提醒。
乖到讓人忍不住想歎氣。
不是不是因為酒精的緣故,少年今天第一次表現出了這麼明顯的抗拒。
讓人不由心尖微軟。
易鐘深低,親了親他。
這是一件的好事。
可喜可賀。
小朋友終於開始對人撒嬌了。
隻不把少年這反應當成喜事來看的易鐘深,今晚顯然定低了喜悅的標準。
因為等他把窗戶鎖好,窗簾拉緊,再回身來,就見了少年低軟的聲線。
“學長。”
男孩蘊著水色的眼眸定定看著他,神如此認真。
“我也喜歡你。”
“……”
易鐘深聲地為自己歎了一口氣。
他轉身,斷了桌上的藥碗,用湯匙舀晾了一下,說。
“也不可以不喝藥。”
少年看著他,神色間染了些茫然。
“不是的……”
小孩的眼睛看起來潤得更濕了些。
“我是說真的。”
“我道。”
易鐘深也認真回他。
“但我得說點彆的,不然會開心得發瘋掉。”
薄溪雲明顯地愣了一下。
好像他已經些混亂的思緒,根本沒辦法把“嚴肅冷峻的學長”和“開心得發瘋”這兩詞聯係在一起。
可他能感受得到。
學長說得全是真的。
少年閉了閉眼,因為易鐘深的吻落下來,親在了他纖軟的眼睫上。
學長好像總喜歡親他,靠近他,與他碰觸。
現在,薄溪雲已經很清楚地道了。
這不是什麼彆的原因。
隻是因為易鐘深喜歡他。
就這麼簡單而已。
所以同樣簡潔直接地表達完自己的心意之後,少年清麗柔軟的眉眼也頗顯得些心滿意足。
連再對著藥,都好像沒麼苦了。
不這點“好像”,也僅僅持續到了湯藥入口之前。
易鐘深剛把溫水端來,就見少年仰,一口氣喝掉了剩下的藥湯,中間沒帶一點停頓。
著喝會更苦。
他索性全灌下去了。
小孩就算撒嬌,還是會把自己的事儘快做好。
易鐘深給人喂了一點溫水,喝完之後,薄溪雲整人都些懨懨的,安靜地窩在易鐘深的懷裡。
儘管回了麼久,少年還是沒能養胖多久。去西歐玩的這些天,雖然薄溪雲很開心,但來回長途飛行外加倒時差,他明顯見輕了幾斤。
也不道這麼瘦的小孩,到底哪來的體重還可以掉。
少年靠在易鐘深的懷裡,這讓他不由想起了顧笙養的隻長毛金漸層。
貓咪的年齡並不,見小金貓之後,薄溪雲果然很喜歡它。小貓也經常粘著他,睡在他懷裡,還會在少年手臂上,收起爪尖,用軟乎乎的肉墊踩奶。
易鐘深在的時候,薄溪雲還會把小貓抱給他看,讓小貓也趴到易鐘深的懷裡。
不易鐘深身上的肌肉和骨骼太硬,小金貓並不喜歡踩他,往往還是會縮回薄溪雲懷裡。
薄溪雲還些遺憾,想讓學長也體會一下小奶貓的可愛。
不易鐘深並不羨慕。
他經曆比這更妙百倍的對待。
還是夜晚時的專享服務。
而現在,少年窩在易鐘深懷裡,輕輕軟軟的一團,比帶著奶香的小貓咪抱著更乖。
而且薄溪雲明已經苦藥和酒精弄得不太清醒了,居然還在認真考慮。
他在問易鐘深之前說的一句。
“我多說幾遍……你是不是就習慣了?”
這一句喜歡,少年再多說幾遍,愉悅興奮感也丁點都不會削減。
但易鐘深卻低應著說。
“嗯。”
於是少年說了一遍:“我喜歡你。”
明明已經沒什麼力氣,卻還是努力仰,貼了貼學長的下頜。
易鐘深自己也察覺出了不太對,像趁人之危,借著小孩不清醒的機會實施哄騙。
讓人內心生出負罪感,準備好了等明天酒醒後認真道歉。
至於為什麼是明天。
因為現在隻能放任,以抵禦地沉溺在裡麵。
填滿懷抱和心口的少年多麼誘人,隻他能體會。
但從易鐘深的角度,卻很難真去描述。
因為隻是主動貼了一下,就已然令他理智全。
甜甜黏黏的親吻傾落未停,本來就不怎麼清醒的少年頓時吻得愈發意識不清。
易鐘深很早就道,少年外表看起來柔軟單薄,內裡卻如斯冷靜,會妥當地把每件事都做好。
像裹了一層晶潤的冰殼,固若金湯,牢不可破。
而直到最後,易鐘深才發覺。
隱藏的更深處,男孩的芯裡仍是甜甜軟軟的。
碰一碰,就會再甜不的蜜汁流淌出來。
這一位守護已久的騎士。
終於吻到了這些甜汁。
少年沒一會兒就親暈了,時間也不早,白日裡出一天的薄溪雲還明顯些犯困。
易鐘深道他困得時候容易黏人,而現在少年親到染了鼻音,念出的每字都像是在撒嬌。
“你能不能……不回去?”
易鐘深低聲說:“為什麼不想我回去?”
他借此發問,把平時難得到的話,一一問清楚。
少年雖然反應些遲緩,卻果然誠實地回答了他。
“因為……抱著睡,很暖和。”
這話說的,很容易讓人往更暖和的事上想。
隻是薄溪雲還很認真的後半句。
“但我怕你,習慣自己……和我不舒服。”
易鐘深胸膛淺淺起伏了一下,才低,親親少年額角。
“不會不舒服。”
他也不可能真的對著喝醉的小孩額外做什麼。
少年這時好像才安心了一點,還叮囑他。
“你不舒服,要對我說。”
易鐘深早在人安撫應激傷勢的時候,就見識困倦狀態的少年多會操心。
他聞聲失笑,想應下,卻人輕聲說。
“你要學會……依賴我。”
易鐘深身形微頓,笑意未至眉廓,眼眶卻已然些隱隱發熱。
他努力了麼久,從未奢求。
原本最好的願景,也不是不厭惡。
然而少年卻是傾心相許。
給了他這麼明確的答案。
易鐘深輕聲問,嗓音沉磁。
“你呢?”
少年聲線仍舊些綿軟,卻心意不減。
“我在,慢慢學。”
他還認真道歉:“對不起,讓你等麼久……”
剩下的歉詞,融化在了輕吻裡。
“沒關係。”
易鐘深也應他。
“我們還很長時間。”
夜深露重,室外是尚未轉暖的料峭寒冬。
卻溫暖的懷抱,遮蔽了一切寒風冷雨。
讓少年枕在心上,安然睡去。
第二天清早,易鐘深原以為薄溪雲會睡很久,沒想到天還未亮,少年就醒了。
剛睜開眼睛的男孩怔怔的,直接從易鐘深懷裡爬了起來,和人拉開了一點距離。
還沒等易鐘深動作,少年已經捂住了額角和眼睛,似是些暈。
像極了宿醉後初醒的反應。
件事易鐘深昨晚就覺得不對,他沒追問薄溪雲,卻不代表不會追問彆人。
少年已經不肯重新躺回來了,易鐘深給人披好軟,薄溪雲也沒抬,一直把臉埋在掌心裡。
易鐘深拿床邊手機,直接把電話打到了酒店經理裡。
“昨晚的飯怎麼回事?”
這不是小事,易鐘深也沒刻意避開薄溪雲,冷聲道。
“店裡怎麼能讓未成年人喝酒?”
經理一早少東叫醒,也些迷茫:“喝什麼……沒喝酒啊?”
易鐘深皺眉。
怎麼會聞著酒味?
他停了一瞬,道:“甜點呢,酒心巧克力?”
昨晚是易鐘深親自定的位置,經理記得也很清楚。
“沒,巧克力也沒,昨天的餐點裡沒任何含酒精的東西。”
易鐘深眉心擰得更緊。
恰在此時,經理忽然反應了來:“哦,您是不是聞到衣服上的酒味了?”
他忙解釋道:“昨天鄰桌的紅酒瓶倒了,好像灑了一點到小先生衣服上,我問他要不要換,他說不用,就繼續和朋友聊天了。”
易鐘深猛然一頓。
和經理說幾句,他才掛斷電話,抬眼看向了身旁安靜到些異樣的薄溪雲。
少年還把自己埋在掌心裡,露在外側的耳廓和頸間,卻已然都紅透了。
甚至一路紅到了半隱半露的單薄胸口。
他已經根本不敢抬了。
所以昨晚,如薄溪雲自己所說,他的確沒碰酒,根本沒喝醉。
而其他所言,包括喜歡,包括想睡——
一字不落,全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