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沒有時間猶豫,急急地向著一旁躲避。
身後都是驚呼聲,顯然,廣鴣他們也是一樣的反應。
而飛速扔來的那顆頭顱,留下‘嘿嘿’的譏笑後,在我的眼前變成了虛無。
我驚魂不定地看向老槐樹冠蓋,發現黑袍無頭女不見了蹤影。
停住腳步,手中握緊天蓬尺,我的情緒從吃驚轉變為憤怒。
“嘖嘖,好一個下馬威。”
身邊人影一閃,腰帶鑼鼓的羅慕出現在身旁。
她昂著頭打量著毫無異樣的老槐樹,眼底怒意隱隱。
“阿彌陀佛,沒錯,這就是下馬威;萬影村大型詛咒感受到我們入場,如是,來了當頭一棒!
好手段,貧僧分辨不出那靈是真是假,但真的駭人。
難怪萬影村中村民陸續死亡,普通人接二連三的遇到這種場麵,隻那衝擊心神的驚恐情緒,就足以讓他們失心瘋了,做出什麼樣兒的恐怖行為都是有可能的。
真是作孽啊,善哉,善哉。”
廣鴣和尚合十、閉眼,為萬影村中的村民擔心起來。
佛門中藏汙納垢的存在偽善之輩,這道上都曉得,但也知道,佛宗中也有廣鴣這等悲天憫人心懷的,占比還不小,他們讓人產生敬意。
所以說,佛門太大了,不能用簡單的話去評價它。
“呼!”
齊箬吐出一口氣,她躲在鬼附屍身側,沉聲說:“諸位,這是萬影村對陌生法師的歡迎儀式,我剛到此地的那晚,盤坐後睜眼,對麵就蹲著一隻猙獰惡鬼對著我微笑呢。”
“那你為何不早做提示?”羅慕不滿的埋怨。
齊箬攤攤手:“我本以為隻自己有這等待遇,不想,你們也有;事前沒想那麼多啊,眼下這是馬後炮。”
羅慕氣急。
要不是受限於誓言,我懷疑她一定會對齊箬動手的,因為,我覺著齊箬就是故意的,那心情就像是,‘老娘吃過的苦,彆人也得嘗嘗’一般。
我表示理解,但心底不悅,齊箬的自私程度,得重新估算了。
心頭念想紛雜,麵上不顯。
“好了,還有要事在身呢,列位都提高警惕;畢竟,我們現在不清楚詛咒規則,不曉得其發作規律,所以說,危險隨時可能出現,都長點兒心,時刻保持警戒;
走,去元家。”
我揮揮手,滿臉不耐煩。
齊箬和羅慕對視一眼,齊齊冷哼一聲,各自扭頭看向其他方向。
但沒誰反駁我的話,齊箬上前幾步,引領我們去往元家。
沿途,我看到好幾戶人家都在門外立著紙幡,門庭上纏繞白花白布,顯然,都是家有喪事的。
絕望淒慘的情緒在整個村子中彌漫,混和著越來越大的雨水,似乎,下一刻就要將整個萬影村淹沒其中了。
這地方,給人一種毫無生氣的窒息感!像是置身於地獄之中一般,邪氣遍布每一寸角落,這就是我的感覺。
要是有可能,就我身上這點微薄的法力,見勢不妙溜之大吉才是上策。
奈何,世事如棋,已經成了棋盤上的棋子,宛似卒子過河,隻能一往無前走下去了,沒有退路可言。
遠遠地,看到一較大的院落。
土牆圍著,其內都是老舊的磚瓦房,前門梁木上的白布大花極為顯眼。
齊箬指著那裡說:“那就是元家。”
我於雨中佇足,在外細細觀察了一番元家。
土牆內瓦房三所,正屋一排,廂房左右各兩排;
正屋坐北朝南,采光良好,後院頗大,隱隱見到諸多果樹林立,院子內還有禽窩馬廄,是鄉村正常的房屋布局,未有陽宅禁忌之處。
元家遇害者眾多,顯然和風水布局無關,而是另有玄虛。
“元家人口十好幾個,兩兄弟並未分家,他們都居住在此。”齊箬這般一說,我們都看向她。
“元鱈兒的母親齊椿嫁給元家老大元浦,生了一男兩女;
我先前所言的元鱈兒的兩個哥哥死亡,其中之一是親哥,另外一個是元家二房的三兒子。
元家次子名為元駁,性子比較凶悍,晚婚,但很能生,膝下有三個兒子兩個姑娘。
他家長輩早早就沒了,眼下是元浦當家。”
“霍!”我和廣鴣他們都驚訝一聲。
元家兩兄弟彆的本事不說,隻說這繁衍後代,真是了不得啊!老大元浦家一共五人,次子家人數更多,整整七人。
這加吧到一處,就是十二人了。
可惜,死掉了三人,眼下隻剩下九人了。
白發人送黑發人,元家兩兄弟的淒慘心情可想而知啊。
一念及此,我心情都沉重了幾分。
即便孩子眾多,折損了,做父母的也是痛徹心扉的。
齊箬上前,敲響院門。
雨聲變大,敲門聲不顯,齊箬乾脆直著脖子喊:“在家不?快開門,我回來了。”
聲音足夠大的,裡屋有了動靜。
不一會,院門被打開,一個渾身穿著白衣、戴著孝帽子的年輕姑娘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