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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變出一顆圓滾滾的?水球,它在一旁兜圈子,熱量被它吸納,它則放出涼爽的?水霧,幼清倒在他身上,繼續啃咬他的?肌膚,景元自覺難逃此劫,便隨她亂啃,吻到鎖骨以下,幼清停住動作,景元本以為惡作劇作罷,哪知她變本加厲,唇舌並用,小小的?齒尖刮著皮膚,酥麻痛癢一同?刮來,肌肉本能?地收縮一下,幼清停頓片刻,又吻住那片腹肌。

她躺在他的?腰側,手也一同?擺弄著,景元最難熬過的?便是如此,他想要?將?她抱回來,幼清卻不想離開,摟著他的?腰,用牙齒標記尋覓,尾巴也要?牢牢纏著。

好?像在下身纏了?一條蛇,所?有神經都緊繃無?比。

景元摸摸她的?頭發,幼清抬頭,眸中瀲灩水光,帶著委屈、不舍、擔憂,就這麼癡癡看著他,景元不禁直起身子,將?她扣到懷裡,與她深吻。

並無?規律,更像是擠壓研磨,想要?榨取出什麼,可除了?短錯的?呼吸與絲絲縷縷的?甜,他並不能?掠奪更多。

他並非不擔心?,而是不能?展露心?底的?一絲慌亂,找不到、見不到的?彷徨苦悶在此刻一瞬間?爆發出來,即便是習慣與他纏吻的?幼清都有些措手不及,她用指尖推開一段距離,迷離地對望,幾乎是同?時的?,相互奔赴,一同?撞在床上,景元的?手燙上背後的?皮膚,幼清蜷起身軀,臥在床上等他。

於是又伸到前?方,不堪一握。

景元吻著她的?臉頰,耳鬢廝磨,用灼熱的?氣息喚她:“清清。”

幼清迎向他,用龍尾去勾他,纏他,繞他,景元掙不來,順從地讓她絞,好?似他也化成了?蛇,與她纏繞,不眠不休。

吻了?不知多久,他嘗的?不止胭脂,似乎她方才咬的?位置,他都原封不動地奉還回去。幼清呼吸發急,用舌尖舔他的?臂膀上隆起的?肌肉,她麵頰上隱約有銀色的?龍鱗,微微泛著藍,景元用手拂過,遇著他的?熱,那龍鱗便越發明顯,像是被他燙出來的?一般,幼清輕哼一聲,枕著他的?手臂說:“熱。”

景元將?吸熱的?水泡拉來,幼清卻一把推遠,似乎在說:我並不嫌棄這種熱。

她的?龍尾上下甩動,啪啪地砸著床鋪,景元用手捏捏,龍尾滑溜溜地躲開了?,景元笑著握住,幼清一陣臉熱,不過還是準許他摸。

玩了?會兒尾巴,她又纏住他的?手腕,仰頭親親他的?下巴,景元側頭回吻,望了?會,幼清忽而道:“能?不能?彆去?”

說到底,還是舍不得。

片刻都不想分開,這一去又是多久?他何時才能?回來?

景元不願騙她,可軍情緊急,戰場上瞬息萬變,如若總是考慮私情,便會延誤正事。

他何嘗不想和她始終在一處?但現在…

景元明白將?軍為何將?所?有戰力保留在羅浮。豐饒聯軍的?目的?固然是玉闕不假,但計劃敗露,聯軍的?下一個目標未必不是羅浮,將?軍已秘密告知其餘仙舟隱藏行蹤,羅浮必須保留主?要?戰力。

將?軍、劍首、龍尊,以及…天外劍客。

她不能?離開羅浮,更要?麵臨未知的?危險,景元張張口,最終還是道:“時局動蕩,羅浮或許也不能?幸免,與豐饒民大戰中,仙舟損失慘痛,你的?飛船因仙舟而墜毀,我在想…”

“你想讓我臨陣退縮?”幼清瞬間?炸毛,她坐起來,氣憤道,“你是這樣看我的??”

“幼清,你並非仙舟之民。”

“但我加入了?聯盟,倘若我臨陣脫逃,如何對得起將?軍的?信賴?”

聽到這,景元釋然一笑,他拍拍她的?肩,將?她摟到懷裡,安撫道:“我怎會那樣想你。當我吃了?迷藥,一時動了?私心?。”

幼清悶聲問他:“你也會有私心?麼?”

“當然,我的?心?中,一半都是私心?。”景元貼著她的?額頭說,“如若可以,我想仙舟百姓人人安居樂業,不受戰爭之苦,更希望戰友、部下、前?輩都不必參戰,我們六人日日飲酒、比武,長?長?久久…”

這就是他的?私心?。

幼清垂眸,片刻後,她抬頭,望著他說:“那你在哪裡?你說的?私心?,都是為了?大家?,你呢?”

景元笑道:“我的?話…就是和清清一生一世,永不分離。”

她聽過他許多溫軟情話,在耳畔蕩開漣漪,弄得她又熱又燥。可沒有哪句,像今日般鄭重,卻被他以玩笑的?語氣說出來,消解了?其中的?沉重。

幼清抿唇,她眉頭輕鎖,眼底酸澀,輕聲回道:“我們會的?。”

幼清蹭著他的?下巴說:“我們會在一起,不論你去哪裡,我都會等你。”

“總是叫你等我,豈不是很不公平?”景元親親她光潔的?額頭,與她說,“若非要?有人來等待,我會等。”

不論她下定何種決心?,要?做到何種地步,他都會陪伴,若不能?陪伴,便在此等候她的?歸來。

第87章

工造司得到軍令,緊鑼密鼓地造起軍備,應星更像是被雪藏般,除了高層的幾位工正,想要見他一麵還得拿著將?軍的禦令,與應星這位高精尖人才相比,景元的活動就自由多了,騰驍大?手?一揮,給他放了好幾天假期,不過次日醒來,他便以有事外出為由離開了家。

得知他又要奔赴玉闕,幼清不大?高興,但軍令如山,她也不能左右騰驍的決斷,景元走後,幼清便回到鱗淵境,丹楓正在晨起梳洗,侍女們為他挑選衣物、梳理長發,幼清來後,弘月一個健步衝來,一下便撲到她?的懷裡,幼清摸摸她?毛茸茸的腦袋,笑道:“好像長高了不少。”

丹楓合眼問:“怎麼來了?”

“來瞧瞧你。”幼清接過發梳,握著他的黑發梳理?,頭上並無配飾,丹楓的黑發披散,閒適灑脫,也隱約有些?倦容,幼清屏退侍女,也把弘月抱了出去?,等?屋裡無人,她才將手搭在他的腕上,垂眸聽著。

並無內傷,但心律不齊,更無規律,呼吸也有些?急促,幼清看?他睜不開眼睛的模樣?,歎道:“這幾日休息得如何?”

“尚可。”

丹楓抬起眼眸,水藍的幽光淡淡掃過,他拾起發飾,將?頭發捋到腦後,幼清給他挽發,隨後按著他的肩,輕輕捏著。

“我瞧著也沒什麼大?問題,但你應當好好休養,最近沒什麼事,便在家打坐調理?吧,我會在這幫你護法…”

丹楓搖頭,“不必。”

“這時候還不仰仗我,那我豈不是很沒用?”

丹楓搖頭,“並無此意。”城

幼清晃著他的肩膀,笑道:“不然這兩日也無事,我借你些?仙氣,幫你調理?身體,等?你好些?了,我和白?珩還要仰賴你請客呢。”

丹楓輕笑,輕拍她?放在肩頭的手?。

見他態度鬆動,幼清立即給他渡去?真氣,丹楓調理?的辦法與修行大?差不差,幼清稍加指導便能調成同一步調。

一個輪轉結束,丹楓呼出一口濁氣,身上果然輕鬆不少?,幼清沒有急於求成,見他身子舒服了,便停止輸送,坐在他旁邊問:“歇一會兒,我去?把弘月抱來?”

好像她?是個小玩意,專門?給他倆解悶的。

丹楓笑著搖頭,抬手?拍拍她?的發頂,幼清倒在他的膝上,想起景元過幾日要離開,一時欲言又止,她?擺弄著丹楓的龍尾和發梢,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丹楓便問:“怎麼了?”

“唉…應星被關禁閉了。也不知要他做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超級機械,估摸著這幾日是見不到了。”

幼清這樣?說著,就看?到丹楓的右手?腕多了一副腕甲,她?用雙手?抓來,左右端詳著,“從前不曾見過,模樣?精巧,是從哪得來的?”

“應星所贈。”

幼清“哇”了聲,調侃道:“還以為送你長槍已是情分,沒想到你們關係這樣?好。”

丹楓點點她?的額頭,平靜道:“友人之交,有何驚訝?”

“我看?著倒像是他覺得抱歉,又很感謝你呢。”幼清抱著他的手?腕說,“唯有應星敢下狠手?,你的傷口若是再延誤下去?,可要釀成大?禍的,他對此還是很介懷嗎?”

介懷?不。丹楓本以為他的意思是兩不相欠,但望著這枚腕甲,反而能感覺出應星的複雜心境。

感激?虧欠?歉疚?到最後,成了一種認可,幼稚地蓋上了友情徽章。

丹楓沒有解釋,更不曾將?懸崖一幕透露給他人,他揉揉幼清的發頂,幼清眯著眼睛,呼嚕呼嚕地享受著,在他這撒潑打滾半天,又逗了會兒弘月,玉兆才傳來景元的消息。

他隻發了個定位,催她?快來。

幼清眨眨眼,不明?所以,不過既然是他的邀約,幼清還是放下弘月,剛一撂下,弘月便露出委屈的神色,抓著丹楓的衣擺看?她?,幼清一時有些?慚愧,違心哄騙道:“姐姐有事,待有空了再來瞧你。”

說著又掏出不少?零食,弘月已經長大?了不少?,早就不吃騙小孩這一套了,幼清求助般看?向丹楓,他托起蓮花,把弘月裹在裡麵?,稱不上是哄,更沒有言語安慰,就是蓋住她?的眼睛,弘月性子安靜乖巧,也不曾哭鬨,被丹楓蓋住後,縱然委屈,可還是乖乖坐好,不再講話了。

幼清隔著花苞拍拍她?的腦袋,手?伸進來,給她?送了不少?會發光的糖果,弘月好奇心起,抓著塞進嘴裡,趁著她?吃得來勁,幼清趕緊撤退,匆匆和丹楓揮揮手?便就此彆過了。

*

景元發的位置在流雲渡,幼清還以為他這就要走了,可人一落地,便看?到景元穿著常服,背著手?等?她?,幼清走近,他又神秘兮兮地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耳邊說:“可是一個人來的?”

“當然,我還帶著後援不成?”

景元一笑,將?手?放在一旁的黑布上,幼清這才瞧見旁邊還有東西,景元道:“要不要掀開瞧瞧?”

幼清心裡打鼓,隱約猜到是什麼,可真當她?揭開黑布,裡麵?的飛船還是讓她?吃了一驚。

流線型設計,純黑色的漆麵?,一瞧便是最新款的飛行器,高級感撲麵?而來。

這架飛船比她?之前的要大?上一圈,但貴在能夠收縮折疊,可大?可小,景元幫她?打開機艙門?,幼清邁進去?,裡麵?的布局幾乎與之前彆無二致,唯一的區彆便是多了一處休息的臥房,牆上的零食、工具塞得滿滿當當,駕駛艙的貼膜還在,好幾本飛行手?冊與維修手?冊就已放在能夠隨手?拿到的凹槽,幼清在裡麵?轉了一圈,又飛到會客的機艙,這裡的牆麵?做了一整套收納的櫥櫃,最顯眼的位置還放了一張能夠張貼裝訂的收納板,景元已經“自作主張”地將?他們幾人的合照釘在了最中間。

“怎麼樣??擺放的位置合你心意麼?”

幼清用力點頭,景元又撩開休息室的窗簾,裡麵?有一張折疊床,櫥櫃均已布置好,幼清打開櫃門?,裡麵?還有不少?便於旅行的衣物,還有幾件休閒的裙裝。

幼清拉開床鋪,床品移動填充,躺上去?軟綿綿的,更有好幾個貓咪玩偶將?她?包圍,幼清倒在上麵?張開手?臂,景元點點一旁的按鈕,上方的遮蓋徐徐展開,外麵?的景色映入眼簾,正是她?想要的觀景天窗。

每一處都符合她?的心意。

幼清歡喜極了,當即決定要開著新飛船帶他出去?兜一圈,兩個人一同撕開保護膜,幼清一鍵啟動,映入眼簾的便是她?熟悉的語言與係統,幼清稍加學習便點擊啟動,這飛船起步極快,後坐力更強,景元的座位尚未來得及固定,一下便飛出去?老遠,還好他及時止損,趕緊挪回駕駛艙,再回頭時,羅浮已成了漂泊宇宙的小小孤舟,幼清打開玉兆,連上公司的信息網絡後,幼清找到一個坐標,直奔目的地而去?。

飛行速度提升了一個檔次,不出半個時辰,幼清便找到了那處光景。

這是一顆坍塌的恒星,正在吞噬周圍的星球。

“這或許隻是殘存的幻影,也有可能是從幾億光年外折射而來的光。”幼清停止飛行,望著前方道,“就像星海中的一處窪地,行星漩渦般流淌進去?,折射最後的光芒,然後重?生。”

“隻不過這個過程太過漫長,不成想到現在還沒有結束消亡的進程。”幼清無奈一笑,“不過流淌的星星好像海岸的藻類,還是很漂亮的。”

眼前的光景確實十分壯闊。

景元陪她?回到休息室,隔著天窗,靜靜看?向那走向死亡的河。

他攬著幼清的肩,一手?枕在腦後,目光深遠。

幼清卻收回視線,看?著碎金般光影下的他。

仙舟天人長壽不老,景元的麵?容也不再變化?,脫去?初見時迷茫靈動的稚氣,幼清忽然意識到了他沉沉心思,已經積澱於心,再也不會隨意展露了。

她?用手?指劃過他高挺的鼻梁,景元挑眉,轉過來看?她?,笑問:“不是來看?景?”

“看?過了,都膩了。”

“星河尚且流轉,瞧我久了,豈不是會更膩?”

“才不會膩。”幼清捏捏他的唇尖,哼道,“誰叫你生得這樣?好。”

“待得了空閒,我去?看?望爹娘,為我這副模樣?,也要和他們說聲謝謝。”

幼清一笑,撐起身子,用手?輕撫他的臉頰,景元半眯雙眸,好似在享受她?的愛撫。幼清的手?勾到他枕住的發帶,順手?撩開,景元順著她?的力道抬頭,幼清抽出這條精致的發飾,端詳過後,又放在唇邊親了親。

景元凝望著她?,伸手?握住她?的一縷青絲,輕柔摩挲,幼清道:“要不要給你做兩件衣裳?”

景元原來也是官家大?少?爺,不愁吃穿,他少?年失怙,又長期浸在軍營,沒了母親的關愛,景元的穿著明?顯隨意許多,衣物也始終穿著那兩件,也不知是他懷念母親的溫暖,還是他對自己疏於照料,總之,景元自父母走後便鮮少?為自己添置什麼了。

聽她?如此說,景元搖頭,笑道:“仙舟貿易往來暢通,什麼都買得到。”

景元並非是不會照顧人,而是…

他不愛照顧自己。城

幼清輕歎,撫著他的臉說:“若我不疼你,還有誰疼呢?”

景元微怔,繼而一笑,溫和道:“好,等?你疼我。”

平時俏皮話不少?講,兩句就能將?她?逗笑,這次幼清卻平添兩分愁容,她?想問將?軍的決斷,畢竟他看?起來話中有幾分保留,但景元不說的,她?不能追問,會讓他為難。

指尖勾住他軟而蓬鬆的發,滑到臉上,落在唇間。幼清俯身貼貼,景元撩開發絲,輕輕回吻,她?不知該如何開口問,最終成了小心翼翼地試探:“你不會有事的,對吧?”

他搖搖頭,安慰:“不會。”

幼清歎了一聲,躺在他身側,眺望迢迢銀河,好似在自言自語,“這世上諸法,都像這流淌的河,輪轉不息,死死生生。我此前的日子太過自得自滿,總是領悟不到這些?道理?,可當我覺得我已參透時,我才明?白?,無論多久,還是無法大?徹大?悟。”

“仙人長壽,長壽何為?”幼清問他,“景元…你可知道答案了?”

他握著她?的手?掌,似在思索,半晌之後,他忽然抬起身子,用手?將?她?攏到唇前,長驅直入,唇齒交纏間,他呼出熱氣,讓她?口舌發乾,堪堪接住他的話語。

他說,隻在此間。

安慰的話終究隻是安慰,景元並不知未來將?會如何,更不知這漫長壽數的終焉,既然如此,何必再思索將?來?

就要現在,短暫的…和她?親昵的片刻歡愉。

像吞了酒般迷蒙沉醉,幼清拉扯著他的腰帶,其上的玉飾應聲而落,墜在腹間,幼清被冷得一個激靈,那些?配飾便被他匆匆掃開,換來的是他溫熱的皮膚。

托著臉頰,她?無處可躲,隻好放任他攻池掠地,幼清忙在雙手?,胡亂地去?剝他,扯出一片月白?的冷色,景元的膝蓋抵著她?,幼清的龍尾試探去?纏,他又放鬆雙腿,讓她?得了間隙。

逼仄的環境、窄小的床鋪,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嶄新且無情的機械與木香,將?他們不斷擠向彼此。幼清貪取熟悉的氣味,便在他的頸肩尋覓,有幾次止於禮的位置,幼清本能去?看?,又被他掰回原位。

一個探尋,一個默許。

他已經給不了彆的安慰,話語、禮物、親吻,都不足以令她?心安。既然如此…那這樣?呢?完全的沉淪…讓她?不再胡亂思索,隻享受此時此刻。

幼清的眼中分明?寫著想得到,景元試著給予,她?頓時握緊他的手?臂,留下一片月牙的印痕。

不像疏解,更像是宣泄。想要傾吐得太多,反而不知該如何傾訴,一時間,所有憂愁、焦躁、相思、憐惜…胡亂被杵進舀中,也絞不出一副良藥。

龍尾緊緊繞在他的腿上腰上,過了一陣,又像繩索般鬆散開來,懶懶地垂在彼此身上。

幼清貼著他的肩頭,眼中半盈著水光,她?抹在眼前的肌膚,景元側頭輕吻,低聲道:“回去??”

她?“嗯”了聲,待回到羅浮,幼清被他牽著拉著,飄一般地跟回長樂天,歌聲糜軟,開著窗,遠遠都能聽到。

他將?她?按在床上,撩開衣擺。

熱氣蒸騰,幼清的臉頰顯出龍鱗,她?牢牢抓著他的衣物,低聲輕哼著“熱”,景元親親她?的鼻尖,並不解熱,反而令她?更加眩暈。城

稱不上痛,酥麻、燥熱,昏昏沉沉的,坐船般起伏,非要說,有些?像坐在龜殼上蕩秋千,啊…還是在熱湯裡搖蕩。

他不曾說什麼,兩人都悶著聲音,隻有她?偶爾發出一些?響動,令他節奏錯亂。此前親過,摟過,也沒什麼可躲藏羞澀的,景元直著身子瞧她?,幼清半眯著眼睛,隻覺得他背對月亮,投下好大?一片陰影,涼絲絲的,分明?不熱了,她?卻要伸手?將?他抱回。

唯有摟著他的肩,貼在他的脖頸與臉頰,才足夠滿足。

在最終時刻,他貼在她?的耳畔,如歎息般叫她?,不知是清清還是卿卿,總之粘稠膩人,燙得她?耳廓滾熱,更彆說還跟著他的含吻舔舐。

幼清昏了幾次,都被他叫醒,比小龍都要纏人。

大?概是消停了,幼清緩緩呼吸,枕在他的肩上,龍尾輕輕刮著他的腿,直到每片鱗都染上他的體溫。

景元握住她?的尾巴,幼清輕顫,咬住他的皮膚,龍尾滑在手?心,他上下摩挲,她?伸手?去?奪也不給,平時為防受傷,龍鱗上並無知覺觸覺,隻是做工具用,可行事時不是如此,龍尾自有作用,她?天然懂得如何去?享樂,一旦失了主導,淪為玩物,敏感的龍尾就會變成她?的弱點,幼清想把尾巴縮回去?,景元一手?摟住她?的腰肢,斷絕後路,她?呼吸加急,仰頭看?他,一吻落下,便這樣?側躺著弄,幼清很快便繳械投降,尾巴一圈一圈地繞在他的腕上,去?蹭他的肌肉和腕骨。

昏睡了半晌,幼清再睜開眼,就見他半敞著胸懷,在一旁洗帕子,一身濕漉漉的水汽。

察覺帕子擦的是她?,幼清抱住尾巴,蜷成一團,見他還在洗,便伸腿踢了踢他的背,景元扭頭,看?她?如此,便放下帕子,潔淨雙手?,躺在乾淨的床鋪上,摟著她?問:“難受麼?”

也不知是他精力充沛,還是憋了太久,裡裡外外搞了七八次,幼清這性淫的龍族都甘拜下風。

景元用手?撥著她?的耳朵尖,看?她?牢牢抱著尾巴,生怕他碰的模樣?,景元一笑,沒再逗她?,而是把她?往懷裡攏了攏。

她?像個龍蛋,圓滾滾地蜷著,景元本不想如此,總是克製著,也是為了他日禮成再行此事,可最終難抵誘惑,稀裡糊塗地做了。

怕她?難受,景元頂著羞澀,每寸都擦拭徹底,還為她?捏了捏腳趾,聽聞如此能緩解疲憊,不過看?她?的模樣?,應當還是累的。

事已至此,再多狡辯都沒了意義,景元給她?道歉,幼清不大?領情,仍團著自己,景元摸摸她?的手?臂,她?順勢摟住他,見她?放鬆下來,景元又揉揉她?的腰,估計還在酸痛,被按了兩下後,幼清便舒展腰肢,乖順地貼在他的懷中了。

忙著布置她?的飛船,景元一日都不曾得閒,方才還趁著她?睡著,偷吃了幾塊點心,如今饑腸轆轆,幼清本想靠著他睡下,就聽到咕嚕一聲響動。

景元摸摸頭發,衝她?嗬笑一聲,幼清想到他這一天都不曾吃過東西,便直起身子,拉著他的腰帶說:“餓啦?我去?給你弄點東西吃…”

她?從床上起身,月光化?作衣裙,掛在她?的單薄的肩上,景元握住她?的手?,與她?到了廚房,幼清擺出食材,攏了攏頭發,景元自身後抱住她?的腰,唇在她?的發頂耳邊磨蹭,幼清用手?肘頂頂他的胸口,反而被他擠得更緊了。

做了些?簡單的麵?食,再加上家常的澆頭,景元狼吞虎咽吃著,看?來已是餓極。她?本想瞧著他吃,可坐著彆扭,隻好站在旁邊,景元見狀,一手?把她?摟過來,手?搭在她?的腰上揉捏,也不妨礙他吃飯。

等?他吃飽,幼清還擦了擦他的唇角,路過他們外頭的花園,桃樹結實,景元隨手?摘了一顆,清洗過後便放在她?的唇邊。

幼清咬下一小口,剩下的都被他吃進了肚子。

各種意義上的吃飽喝足,景元才露出點少?年人的暢快模樣?,坐在床上逗貓般鬨她?,幼清念叨著困了,景元本在用指背壓著她?的小腹,上下刮弄,聽她?如此說,便換成掌心,為她?燙著肚子。

小龍尾巴並沒有吃一塹長一智,等?他靠過來,又巴巴地去?纏他,再加上幼清的兩條腿,的虧他正躺著,若是在走路,得被她?結結實實絆一跤。

玩也玩累了,幼清哈欠連天,不準他再玩鬨,景元便躺好,讓她?攀岩般纏繞在身上,她?立即纏得緊緊的,任他怎麼掙脫都掙脫不開了。

第88章

次日清晨,因未關窗,日光筆直射入,幼清眯著眼睛,勾勾手指便?能關窗拉簾,然後又懶懶地融回床鋪。

他睡得淺,聽到一點動靜便會蘇醒,抬眼瞧瞧,並無事端,唯有她方才拱了一下,讓彼此遠離,景元又?往前蹭了蹭,直到將她的背緊實包裹。

似乎是感受到什麼,景元睜開眼,微微鬆開了她。

清晨時?,總會有些不好讓她見到的困擾,每次都是藏起來?處理,這次…他反而?不太確認究竟是因為她,還是平常的現象。

因為?察覺他在身後,幼清還是往後蹭了下,這一蹭不要緊,景元後背緊繃,僵在原地。

過了會兒,幼清隻覺得身上?發熱,手向後探去,摸到他的腿,幼清頓時?縮起指尖,龍尾本能地將他纏繞。

他的手滑過來?,幼清蜷起膝蓋,似乎是抗拒他的到來?,動作反而?將他壓得無法逃離。幼清用手去探,稍稍睜開眼,又?被?弄得皺眉合眼,悶哼起來?。

白日宣淫,實在有辱斯文?。

幼清拉拉薄被?,蓋住發燙得肩頭,臉也?藏在手背裡,演技拙劣地裝睡,景元咬住她的肩肉,幼清輕哼一聲,想要把?他拍開,但兩人的手還纏著,另隻手又?不得勁,轉也?轉不過去,隻得作罷。

兩隻手蓋在一處,偶爾上?下交替,更像是他在指導,幼清不知他為?何懂得這樣多磨人的招數,隻知殊途同歸,玩了一會兒便?又?換成昨夜的…

還好在她跌到床下前他摟住了她的腰。

早晨受了這一遭,幼清徹底起不來?了,她懶洋洋地趴在床上?,看他起床穿衣,擦拭也?不抵觸了。都是無所事事之人,再加上?有人賴床,那個勤奮的也?得回?到床上?。

以前休假,幼清會靠在他懷裡與他讀書,兩人下棋、做家務都能玩得不亦樂乎,如今都不如新學的有趣,見她趴著,景元便?撩開薄被?,幼清頓時?一驚,還未製止,人便?靠近了。

他托起她的腰,弓著腰承了會兒,幼清轉身想要親他,於是又?改為?對麵而?坐,幼清壓著他的肩頭,含吻不止,他不曾動彈,但會刻意後躲,幼清追一下便?動一下,不等他逗,幼清也?會自行取樂,景元索性躺下,好整以暇地瞧她,幼清起初用手撐著,後來?又?用龍尾墊著,最後得了趣味,軟綿綿地癱回?他的身上?,腿和他的纏在一處,景元親親她的耳尖,用虎牙磨了磨,幼清捂住耳朵,景元便?去親她的手。

怎麼親也?親不夠。

賴床一陣,幼清伸了個懶腰,四肢和尾巴將他捆得緊實,景元唯一能活動的手拍了拍她的後腰,幼清甩甩龍尾,哼唧著蹭他,景元問?:“餓不餓?我去做些吃的?”

幼清前幾日仙氣虧空,又?貪杯醉酒,哭了一片湖出來?,她成仙後,肉身飛升,整個人都是一捧無形之水,淨水流失,幼清正缺真氣吸納,和他在一起,稍稍念兩句雙修心法就能抵過一年的閉關運氣,怪不得爹娘成婚後法力精進神速,內修之法也?不是他們口中的洪水猛獸嘛…

幼清最近隻喝過清水,很少吃東西,景元還以為?她是累得沒了胃口,卻不知幼清正在調理身體,不能沾染俗物汙了仙體,聽他的提議,幼清仍是搖頭,黏著他說:“我不餓,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兩人都是想為?對方做點什麼,推來?推去,還是景元拗不過,同意她去做飯。

幼清從床上?坐起身,墨發披散,仿若雲霧。她捋捋發絲,景元伸手為?她彆在耳後,她抿唇一笑,一下撲到他身上?,纏著他說:“抱我去…”

挨不住撒嬌,景元把?她抱起來?,幾隻雲雀銜來?花瓣,轉瞬便?成了一條紫藤色的衣裙,等到景元將她放下,幫她挽發時?,雲雀又?銜來?一根花枝,穿過烏發,溫婉可人。

為?獎賞它們的體貼,幼清分出幾朵仙力凝結的花,幾隻小鳥搶著吃裡麵的花蜜,幼清笑著摸摸它們,又?低頭看著案板和所剩無幾的食材,問?他:“要吃什麼?要不要再買些回?來??”

“你?若不吃,這些便?足夠。”景元摟著她搖晃,“怎麼沒胃口?是不是受了傷?”

“哪有。辟穀有助修行,我得恢複元氣,以備不時?之需呀。”

“不是說辟穀的時?候餓得兩眼發昏,做夢都在啃魚吃。”

“那都是多少年前了!”幼清臉紅道,“以我如今修為?,不吃不喝也?不會有事,那時?候還小嘛…”

景元親親她的臉頰,又?問?:“若說俗物…飲茶也?不行?”

幼清搖頭,“喝些水就足夠了。不知羅浮有沒有名泉名湖,去哪裡泡一會兒也?好。”

“鱗淵境的海不好麼?”

“我雖然出身東海,可海水廣袤,存不住真氣的。”幼清手裡擺弄著食材,嘴中還不忘耐心給他科普,“若是有靈氣的山泉是最好的,吸收天地靈氣,有助修行,大了就容易散氣。”

景元聽了半天,還是落在她為?何需要修行上?,“頭一次聽你?說這些,當?真無事?”

“真的。”幼清攪拌料汁,想了想,還是歎道,“有些星球沒有能為?我所用的靈力,如果在那裡散儘仙力,確實有些棘手,所以我回?來?後想要好好休養,保持最好的狀態。即便?沒有靈力可以吸食,我的乾坤袋裡還有不少貯存靈力的仙器,夠我用一輩子了。”

景元親親她的側臉,低聲問?:“我原以為?你?無所不能,若哪次散儘仙氣,你?也?沒有時?間修養…”

“那就太小瞧我了吧?還沒有人能將我逼到來?不及調息,即便?是有,我還能逃跑呢!”幼清甩甩尾巴,不好意思道,“我有能瞬間移動的法術,更有不少仙器,更何況,即便?我肉身破損,魂飛魄散,我也?不會死。仙門有我的司位,天君庇護我的靈識,若我死於非命,會在仙門複生的。算是位及天君的特權吧。”

說到這,景元終於鬆了口氣。她有這樣多的後路,他的擔心也?稍顯多餘了。

幼清為?他烹調食材,景元打著下手,不需要他的時?候,他便?在她身後攏著她,起初隻是親吻,慢慢又?加上?溫柔愛撫,幼清撐著案台,情濃時?,還引誘般向後蹭著。

鍋裡咕咚咕咚煮著食材,蓋住一對愛侶的親昵,景元咬著她的耳朵,唇舌刮過,聲音過了電般令她顫抖戰栗,頭一次站著,他還要事無巨細地問?她行不行,好不好,他又?盼望著她說什麼呢?隻能“嗯嗯啊啊”地亂回?一氣。

景元本不重欲,事後總會反思,可瞧見她靠在胸口,尾巴一甩一甩的模樣,景元便?覺得,隻是因為?太喜歡,才失了克製。

想每時?每刻都抱著她。

親密過後,幼清兩手鬆鬆地纏著他的腰,眯著眼靠在他身上?,一副餮足吃飽的模樣,景元用手背去蹭她的臉頰,幼清撅嘴親了一口,他又?摸摸她的腦袋,將她摟緊,輕輕搖晃著,還是鍋實在遭不住,食材和湯汁都氣得冒了出來?,幼清趕緊抬起砂鍋,把?裡麵的食材一一盛出,食物固然色美?味足,但幼清食欲不佳,托腮看著他吃就足夠了。

景元吃了一碗飯菜,立即幫她物色方才提到的“靈泉”,仙舟畢竟是一艘大船,人傑地靈的地方太少,景元搜羅半天才打聽到一處景色,也?不知能不能泡澡。

幼清早就把?這件事拋之腦後了,還在挑選給他縫衣服的布料,景元一把?將她夾在身側,開著星槎便?到了那處山泉,隻見山石低矮,一看便?是人造的景致,不過受豐饒力量的影響,自有一番自然韻味,幼清沒想這般麻煩,不過既然來?了,便?試了試。

她用手撥動泉水,點頭道:“也?好,足有幾百年光景,貯存了不少靈力。”

景元坐在岸邊,幼清扶著他的肩膀向下,景元兩手攙扶,水裡濕滑,都是青苔,幼清一下便?踩到了低。

她抬起腦袋,想找個舒服的位置,結果一眼就瞧見景元旁邊戳了個牌子。

“禁止遊泳,違者罰款5000”

景元順著她的視線看去,也?瞧見這個牌子,他把?外衣蓋在上?麵,笑著說:“若對你?有用,我去找地衡司包年。”

幼清噗嗤一笑,趴在岸邊瞧他,“好歹也?是雲騎驍衛,怎不以身作則?”

“沒人看到,便?不必作則。”

這裡地處偏僻,又?有這麼機靈的雲騎小哥給她放風,當?然隨她放心去泡了。

幼清還沒有在誰的陪伴下閉關打坐過呢。

最擾亂俗心的人就坐在身後,幼清調息幾次都因想著他破功了。

她掀起眼皮,幽怨地看他,景元看看身後,又?瞧瞧她,並不知發生了什麼。

幼清伸出手,景元以為?她冷了,立即張開手臂想要把?她拉上?來?,哪知小龍使壞,一把?將他拉入水中,景元抹了一把?臉,撐著石岸,無奈地望著她,聲調溫柔,“這樣將我拉下水,誰給你?望風?”

一時?雲霧彌漫,隻有她的麵容還算清晰,幼清拉著他的衣領,囁嚅道:“你?忘了,我是仙人…”

說著,唇瓣軟而?涼,輕輕貼在他的唇畔。

景元啞聲問?:“不會擾你?清修?”

“我又?不修無情道,不是非要清心寡欲的。”幼清吻著他,細細說道,“我們龍族,也?信奉雙修心法…”城

景元求知若渴,“何謂雙修?”

“就是…”幼清抿唇,手絞著他浸在水裡的腰帶,就是了半天也?沒說出所以然,景元替她說了出來?,“就是…用我也?能滋補?”

幼清一霎漲紅了臉。

她的龍尾勾著腳踝,癢得很,景元最喜歡順水推舟,做成人之美?,見她默認,他便?解開衣物,靠在岸上?,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樣,幼清遊到他身側,將他纏繞,水麵翻動,是她銀色的龍尾,在水中遊動潛伏,直到將他們緊緊相連。

景元雖是人,不過他身上?有星神的賜福,不至於像凡間男子那樣一身濁氣,還是能吃到幾分好料的,再加上?心心相惜,修煉於她而?言事半功倍,對於景元來?說,也?能強身健體,百利無害。

即便?沒有這些目的,她也?喜歡和他在一起,纏綿親昵,緊密相連。幼清此前還覺得此事汙濁,又?臟又?腥,那些求子心切的夫妻更是沒幾分享受,現在她可是明白為?何爹娘總是藏在屋子裡不出來?,爹爹又?為?何喜歡用尾巴和身子纏著阿娘了…

要不是因為?她是女?子,形態又?小,不方便?行事,不然她肯定要化形將他裡三圈外三圈纏得牢牢的,像爹爹纏著娘那樣搞他。

也?不知她在想什麼,景元見她笑得有些壞,還捏了捏她的臉頰。幼清從幻夢中醒悟,臉紅地鑽進他的懷抱,泉水微涼的她半藏在水中,隻留下眼睛和鼻尖,手指也?在水下圈弄打轉,景元以為?她還沒吃足,便?將她押在岸上?,深深淺淺地忙著,幼清趴在石頭上?,憋著呼吸,不知過了多久,景元事畢,想摸帕子給她擦擦,結果衣服都隨水飄走,更彆說小小的手帕了。

景元伸手在水裡摸自己的財產,幼清懶懶抬手,袍子、裡衣、褂子裡的零碎、衣飾都飛了出來?,乾爽地疊在岸上?。

景元拿起軟帕,把?她摟在懷裡擦,彆看他總是從容不迫,擦拭時?,他的耳朵會熱,紅彤彤的,幼清一口咬住,唇齒研磨,舌頭在他的耳廓刮了一圈,景元“哎”了聲,也?沒能阻止她嚼他的耳朵。

嬉鬨半晌,景元摸到底下的石頭,坐在上?麵,幼清則坐在他的腿上?,吮著他的拇指,景元撐著下巴,憐愛寵溺地瞧著,還逗她說:“這樣也?有助修行?”

幼清點點頭,景元繼續追問?:“啖肉食骨呢?”

幼清立刻吐出他的指尖,扭著眉毛說:“胡說什麼?才不要吃你?的肉和骨頭,我又?不是妖魔。”

景元卻在想,若這樣能對她好,分出去幾兩肉也?無妨。畢竟…她什麼都不缺,他能給予的太少。

大概是嚇到她了,幼清不再吮他的指頭,乖乖貼在他懷裡玩他的頭發,景元輕吻她的額頭,水霧彌漫,泉水也?成了銀白色,幼清的龍尾仿佛自有意識,在水中遊動起伏,看著也?有半人寬了。

景元伸手一摸,果然摸到了她粗壯結實的大尾巴。

“現在散著仙氣,龍身就大了。”幼清為?他解釋,“我的龍身本來?很小,但不加束縛就會大得嚇人。”城

聽她的意思,變大不好掌控,比起這樣,還不如不顯威武。

景元拍拍她的大尾巴,調理好後,幼清的尾巴又?成了黏人的一條,把?他的大腿牢牢圈住,尾巴還要打他的腳踝。

有他陪著,幼清倍感安心,這麼吸食消化,居然遁入夢境,就這麼坐著睡著了。

景元低頭瞧瞧,幼清半張臉埋在水裡,呼嚕呼嚕地吐著泡泡,怕她溺水,景元用手抬起她的下巴,不過他屬實多慮,幼清是生在海裡的龍,就像魚不會淹死,幼清也?不會溺水的。

也?不知是不是她仙氣太盛的緣故,景元補過了頭,鼻血滾出,好不容易止住血,又?熱得像是發了高燒,差點一頭栽進水裡。

沒有幼清給他調息,他一個外行人,隻能強忍不適,等她睡醒後,景元的臉已經紅成柿子,幼清趕緊為?他降溫,兩個人攙扶出水,又?互相扶持,回?了家中。

*城

羅浮仍在新航線上?全力前行,天氣熱得驚人。家家戶戶都開始搶購工造司的納涼設備,買不到的就在公司下單,卻因為?無法確定坐標而?哭天搶地。

幼清的靈力補過了頭,便?協同丹楓為?羅浮降水,算是解了暑熱。

可憐景元,本就怕熱,一天汗水涔涔,貼著衣服難受得要命,又?因為?吃多補品,整整燒了兩日,想帶幼清出去玩耍的心都死了,一直藏在家裡躺屍。

幼清想給他降溫,喂了不少清熱的草藥,收效甚微。想要注入仙力,可一想到用仙法幫助,反而?可能加重病情,便?收起想法,急得在他身邊打轉。

物理降溫不成,藥物降溫也?沒用,幼清隻好教?他心法,幫他調息,可景元沒半點修仙基礎,聽得雲裡霧裡,一知半解,再聰明的腦袋燒到三十八度也?會遲鈍,幼清看效果不佳,坐在一旁思索對策,看他熱得發汗,便?拉上?窗簾,給他解了衣物。

一脫不要緊,幼清趕緊捂住嘴巴,又?捂住眼睛。景元拿衣物蓋住,臉頰泛紅,幼清靈機一閃,推搡他道:“我有辦法了!”

“嗯?”

辦法就是…

幼清騎馬,被?燙了完全。

水龍本就體溫偏低,他身體一切正常時?,幼清就覺得熱,這下便?是滾燙了,本想著“懸壺救人”,可一上?去,自己成了求饒的那個。

景元這幾日過得如在雲端,仿佛夢境般飄飄然,又?因為?喪失理智,沒了節製,哪裡都留下了印子,此前在軍中,弟兄們喝多了後說的葷段子、疼女?人的手段從記憶之底一股腦地冒出來?,哪怕並不是他刻意去記,更不曾參與這些,可一個正常的青年,怎麼不思春,不靠這些,又?該從哪裡得到這些知識?等輪到他做這些時?,隻能試著去用,見她喜歡便?繼續,不喜歡就立刻停止。

以往話本裡神女?引誘君王合。歡、女?妖吸食書生陽氣的情節一一具象化,隻想抱著懷裡的人,吻她的皮膚,把?她鎖在身上?,怕巫山夢斷,神女?消散。

也?不知這樣的快樂持續了多久,等他完全蘇醒時?,天色昏沉,雨後的微風吹著紗簾,顛倒夢幻,他收回?視線,去看懷裡的人,幼清的身上?星星點點的紅,令他喉嚨發緊,好在她含著笑意,尾巴敲著床鋪,睡得香甜。

再看看他自己,身上?的痕跡也?不逞多讓,甚至更“凶殘”,齒痕、指甲的劃痕、還有她龍尾勒出的紅印……

景元揉揉睡迷了的眼睛,點開玉兆,一看到時?間,已經是假期的尾巴,再過一日他便?要啟程了。

本來?定好了每日都陪她玩什麼,給她買什麼禮物,他還想親手給她做個裝飾擺設,讓她能放在家裡或者飛船上?,現在好了,材料都沒買,也?來?不及做了。

比起此前周密的計劃,這樣糜爛、荒唐的享樂顯然是意料之外的特彆狀況。

景元歎了口氣,關閉玉兆,剛想起身梳洗,幼清便?牢牢抱住他的脖子,硬生生將他扯回?床上?。

她嘟囔:“你?去哪呀…”

軟得他心底化成一片。

“哪也?不去。”景元在她額頭輕吻,低聲哄著,“就在這裡,陪著清清。”

幼清這才露出笑容,纏著他問?:“你?餓了嗎?”

景元這才想起來?餓。

聽到他肚子咕嚕一聲,幼清抬起腦袋,眼睛卻困得睜不開,“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她嘴裡這麼說,身子卻軟若無骨,水一般癱下去了。

看她懶成這幅模樣,景元無奈地掖好她的被?角,起身覓食,知道他去吃東西,幼清終於沒再製止,畢竟她雙腿發麻,腰肢酸痛,實在是不想站起來?了。

第89章

聽說隻有一天相伴的時間後?,幼清臉上懶洋洋的閒適姿態頓時褪去,成了一種患得患失的落寞,景元本想趁著自己還在羅浮的時間,把飛船上?需要添置的東西給她補全,可幼清不想出門,他隻好?靠在她身旁,看她靜靜縫補著東西。

雀鳥們很通人性,幼清在這裡縫製衣物,它?們也會幫忙抻著布料絲線,幼清的動作利索,一會兒便做出一套衣服。

赤白二色最為合適,不過考慮到他是去打仗的,便做了一身符合雲騎裝束的天藍衣衫,還?有一套白色的交領衣袍,方便披甲。

景元想要伸手幫忙,都被小?鳥們搶了功勞,隻能在這乾瞪著眼?,兩?雙手去摸幼清,她做得認真,怎麼撓她都不動如山。

這下不像他的新婦,而是像他的阿娘了。

景元將頭抵在她的肩上?,故作輕鬆道:“怎麼這般嚴肅?事情進?展順利,不出半月就能回來。”

其實景元清楚他這次前去,除了善後?,還?有一項更為秘密的任務——保護應星和他的機械。

玉闕突逢劫難,正是需要軍備的時候,應星研製的新型對空殲滅機再加上?玉闕的高速玉兆,能夠瞬間掃描出靠近仙舟的敵人。豐饒信徒與仙舟不同,他們多依賴長生與**強化,在科技發展上?要遠遠落後?仙舟,公司信奉存護星神,與豐饒並不對頭,一旦被探測到行蹤,再進?行大規模地集火,能夠占領先導性優勢。

騰驍與玉闕合作,也是為了將新型玉兆儘快帶回羅浮,這樣?一來,景元不會離開太久,畢竟仙舟還?需要他的支援。

幼清對此並不知情,在她的心?裡,每次他離去,沒準就要一年半載,看她這樣?耷拉著眼?睛,憂心?忡忡的模樣?,景元既心?疼,又覺出幾分?滿足。誰不希望心?上?人的心?裡滿滿裝著自己呢?

景元勾勾她的嘴唇,幼清隨手拍開,語氣生硬道:“彆打擾我做事。”

他無奈一笑,親親她的額角,好?不容易趕製完兩?件衣服,幼清拾起來就給他往身上?套,景元配合地穿上?新衣服,幼清捏了捏寬鬆的邊角,做好?記號後?又低頭縫了起來,景元問:“是不是要做好?了?”

“嗯。”

“能吃東西了麼?雲騎的弟兄們說金人巷開了一家?餐館,味道不錯。”

幼清搖搖頭,她放下衣服,抱著他說:“今天不想出門了。”

隻想和他在一起,哪也不去。

景元拍拍她的腦袋,歎了口氣,幼清從他懷裡鑽出來,把衣物疊好?,又給他拿了必要的東西,一起疊成包裹,似乎是怕他路上?餓,幼清還?給包裹施了法術,往裡麵裝了不少好?吃的。

瞧她這副模樣?,景元直接將人扛了起來,幼清“哎?”了聲?,不等她抗議,景元便把她舉到了樓下花園,給她斟茶、切水果?、備點心?,捏著她的肩說:“好?了好?了,忙了一上?午,歇會兒。”

幼清扭頭抱著他的腰,景元摸摸她的下巴,給幾隻雀鳥使眼?色,鳥兒得令,飛成一排,繞著幼清唱歌,幼清嗤笑一聲?,揮手拍開擾人的小?鳥,景元勾著她的下巴,令她抬頭,幼清望向他,就聽他說:“若非將軍有令,這次就偷偷帶你同去了。”

幼清癟嘴,含咬他的指尖,景元看她還?是沒笑,便問:“怎麼了?”

“就是…”幼清長歎,“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總是提心?吊膽,不知道豐饒聯軍什麼時候就攻打過來…幼清也有些困惑:“為何豐饒民總是纏著仙舟不放呢?是因為記恨仙舟巡獵四方,力除豐饒嗎?”

“仙舟上?有藥師的神跡,他們多半是為此而來。”

幼清了然,“是為了建木?那?將建木連根拔起,他們會不會就放棄了?”

“除了建木,其餘仙舟上?也各有賜福神跡。”

“說到底,還?是因為藥師。”幼清碾著他的腰帶,喃喃道,“如若藥師不複存在,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戰亂了?”

景元思索片刻,回道:“應是如此,就是不知藥師不在後?,仙舟人是否會像持明那?般…”

星神隕落,影響不可估量,雲騎中一部分?將士的想法恐怕是從根源上?鏟除豐饒,不過也有思慮更深的,可不論持有哪種想法,能不能見到藥師都是一個問題,更彆說殺死星神了。

幼清垂著眼?眸,不知在想什麼,景元用手點點她的鼻尖,她仰著頭,欲言又止,最後?都化成一聲?歎息,挨著他說:“我知道了。上?次你回來,手臂受傷…我心?有餘悸。”

“我會多加小?心?的。”

想要保護他,保護大家?。幼清的想法十分?單純,可惜…這同樣?是一件難事。

*

分?彆之時,幼清還?見到了了應星。一看便是熬夜趕工,整個人籠罩著一層生人勿近的黑霧,眼?底還?有一片烏青。

見了幼清,應星伸手揉揉她的腦袋,一臉疲乏地揮手離開了。

等景元過來,瞧見她,便給同行的將士遞了個眼?色,眾人了然,先行上?船,景元則停住腳步,摟住了她的腰。

幼清交代著要好?好?吃飯、注意安全,景元聽得認真,目光在她臉上?流連,溫柔多情,幼清輕輕掐他,景元裝作吃痛,誇張地捂住“傷處”,幼清推搡他道:“方才說的都聽了嗎?”

“聽了。都聽著呢。”景元捏著她的發絲,貼在她臉頰上?,壓住她鼓起的腮幫,幼清嘟嘴,縮在他懷裡跳腳,“可彆傷重回來,到時候就叫你疼著,不給你治病了。”

“好?,你說得都好?。”

他攏著她的肩,用手托住她的後?腦,溫柔摩挲,“我很快回來。”

幼清忽然想起之前,他也是這樣?抱著她,在她耳邊說著“哪也不去,就在這陪著清清”。

就像爹娘、師父、師兄師姐承諾過的,可他們都沒遵守約定。

誰也沒有陪著清清。

修行到了這個地步,隱約能感?覺吉凶,即便騰驍不曾透露,景元對那?日出現的怪異對手閉口不談,幼清也清楚,仙舟恐怕將要罹難,到時候必將是一場苦戰。

萬一他一去不回,她該怎麼辦?

見她舍不得放手,景元握著她的手臂,低聲?道:“回來後?,想將我們的事定下來。”

幼清頓時抬起腦袋,淚眼?朦朧地望著他,景元輕撫她的臉頰,笑著說:“先去宗堂,拜過父母。之後?…你是喜歡熱鬨些,還?是安靜些?自己在家?時想一想,喜歡什麼,等我回來一並操辦,如何?等這邊無事,再一起回你的家?鄉,跪拜你的雙親,怎麼樣??”

景元見她不講話?,又試探地靠近,小?心?翼翼地問著:“清清…好?不好??”

幼清抿唇,重重點頭,抱著他說:“好?,等你回來,我們就成婚。”

景元舒了口氣,在她耳畔說著:“還?以為你不願意…那?我可要傷心?死了。”

幼清立即捂住他的嘴巴,皺眉道:“不許亂說。”

“好?好?好?,不說。”

剛想一親芳澤,就聽飛船上?催促的動靜,景元一歎,拂過她的臉頰後?,匆匆離開了。

幼清留在原地,看飛船升起,一瞬便脫離了視線。

鏡流她們都不在,大概並不知道景元離開的時間。

送彆景元後?,幼清回了家?,小?諦聽勤奮地打掃著地麵的塵土,幼清關閉諦聽,喝了杯茶,便鎖上?大門,飛往鱗淵境。

鱗淵境內,卜荀正在清點有戰鬥能力的持明,組成隊伍,準備送去雲騎操練,幼清見潛淵閣忙忙碌碌,便沒再打擾,轉身去了丹楓處。

上?次遭遇重創,丹楓始終沒有緩過來,幼清給他診脈過後?,故技重施,為他輸送真氣,再進?行調息,診斷過後?,丹楓撐著額頭,問她:“許久不見他們了。”

“大家?都在忙,估計有一陣不得相見了。”

話?音剛落,便見弘月端著瓜果?,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幼清笑著接過,小?弘月脆生生地叫了聲?:“幼清姐姐。”

她拍拍弘月的額頭,靠在丹楓身旁給她剝葡萄,或許是因為丹楓總是冷著一張臉,弘月撒嬌也不像小?時候那?樣?自由隨意了,就跪坐在丹楓身邊吃著,幼清並不怕丹楓,他用尾巴將她卷起來,她就靠在他的大尾巴上?,無聊的時候還?敢玩他的龍角。

在弘月眼?裡,幼清同樣?是丹楓座下的一位持明長老,就是不知為什麼,其他龍師對丹楓畢恭畢敬,隻有幼清能坐在丹楓大人身邊,怎麼“不守禮節”都不會被侍女責怪。

陪弘月玩了會兒,侍女走進?來要把她抱走,幼清還?沒玩夠,畢竟丹楓不愛講話?,逗弄小?孩也比守著這座冰山要有趣,於是向丹楓擠眼?睛,丹楓抬眸,向侍女擺手,侍女隻好?放下弘月,弘月走了兩?步,趴在幼清膝頭,幼清往她嘴裡塞零食,丹楓見狀,還?低聲?警告:“不得貪食。”

弘月趕緊坐好?,不敢再吃了。

幼清為她打抱不平,“小?孩子還?在長身體,乾嘛不準她吃?”

現在誰不知道鱗淵境是龍尊大人一人說了算,“頂撞龍尊”可是重罪!但?被頂撞之後?,丹楓隻盯了一眼?弘月,弘月揉揉肚子,小?聲?說著:“姐姐們說我吃得太多,肚子裡積食脹氣,才會總是肚子痛,丹楓大人就不準我吃零食了。”

“原來如此。”幼清收起好?吃的,自己也不再吃了,“是我錯怪龍尊大人了,給您陪個不是。”

丹楓抬抬唇角,瞧了瞧她,帶著幾分?笑意。

弘月歪著腦袋看他們兩?人,想起侍女姐姐在門下偷偷聊過的話?,弘月也很是識時務為俊傑,起身行禮,歪歪扭扭的,嘴裡還?在學大人說話?:“不打擾龍尊大人了,弘月告辭。”

怕她在這饞嘴,幼清就放任侍女將孩子拉走了。城

弘月一走,幼清換上?一副愁容,枕在他的膝上?,滿腹心?事,丹楓用手背摸摸她的額角,一手托腮,淡淡問著:“在想什麼?”

幼清隻是歎氣,丹楓便將話?題轉向了應星。城

“見過他麼?”

“他也在忙,怎的,找他有事?”

沒什麼正事。

以前兩?個人總是在宮內下棋,觀海品茶,已成習慣。

幼清笑問:“是不是和我玩沒意思,還?得是應星合你心?意?”

“是你臆測。”

“哎,你們兩?個湊在一起豈不是更無聊,應星總不能比我話?還?多吧?”

若非要比較,丹楓自然是更喜歡她來的。同類之間惺惺相惜,又能用龍尾纏著她玩,幼清活潑,光是聽她講一日的趣事都很有意思。

“你又不講話?了…”幼清捏著他的尾巴尖,用手撥弄上?麵的絨毛,嘴裡念念有詞,“不過你身上?的傷還?未痊愈,就這樣?在家?裡修養,儘量不要出門了。”

胸口隱隱發痛,不過已經?減輕了許多,他並不知曉龍狂的內幕,但?身體受人掌控的感?覺還?烙在心?頭,體內有什麼蠢蠢欲動,逼迫他做出“正確”的選擇。

是“飲月君”的聲?音麼?

丹楓垂眸沉思,幼清的手在眼?前晃過,丹楓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幼清掛著笑容,安撫道:“不會有事的,等你養好?了傷,我們一起去釣魚吧?”

丹楓一笑,當做應允。

家?裡沒人,幼清不想回去獨守空房,丹楓是她最親近的人了,再加上?擔心?他舊傷複發,就時常賴在這裡,逗逗弘月,不過閒適的時間並不長久,景元走後?十日,騰驍便召她前來,與她商討的內容便是上?次給雲騎將士們服用的延緩魔陰的藥。

騰驍會調遣丹鼎司的丹士們,與幼清共同研製藥物,他希望藥效更為持久,最好?能起到預防的作用,也不會影響正常行軍與生活。

幼清聽了騰驍的訴求,一時有些為難,不過既然答應了幫扶仙舟,也積累了這麼多年的經?驗,改良藥物應該不在話?下,幼清接下任務,之後?的時間幾乎都在丹鼎司研製新藥,進?了丹鼎司內部,能夠使用的藥材和器械就豐富了許多,不僅如此,還?有很多可以用於實驗的生物。

這些動物身上?同樣?有豐饒的痕跡,在不同發作階段都有生物樣?本,甚至…還?有因魔陰陷入幻覺的人。

看來這次並非是小?打小?鬨,騰驍是想批量生產,讓所有雲騎服用的。

為此他開設多道特權,隻要是幼清需要的,一天之內必然會給她搞來,若不是被關在這裡製藥,幼清都不知道仙舟如此有號召力,一聲?令下萬方來朝。

休息時,負責的持明丹士還?給她科普,仙舟聯盟在宇宙之中確實是“不好?惹”的存在,沒有人閒著沒事來觸仙舟的黴頭,大有雖遠必誅的意味,同時,羅浮近年來也與各方交好?,不知是不是將軍身邊策士的進?諫,總之,隻知行兵打仗的騰驍將軍也漸漸開始接觸了解各種勢力,他們不知內幕,但?幼清隱約覺得,或許也是景元的助力,廣交朋友,打擊敵人的幫手就多一些,比起窮兵黷武,景元還?是希望仙舟能慢下來,將內部穩定,控製根基的。

騰驍與之理念不同,難得的是,作為主將,騰驍知人善用,求同存異,即便想法不一,騰驍願意去采納嘗試,就是一位好?領導。

想到這,幼清也不想辜負他的信任,不眠不休地研製新藥,在迭代三十幾次後?,幼清終於研製出新的藥方。

她主打以毒攻毒,借用建木的根係入藥,同時輔以抑製的藥物,服用之後?,體內的細胞天然排斥製止藥,兩?相抗衡,豐饒的力量便很難占據高地,從而達到預防的效果?。

她始終沒在人身上?實驗,是確認藥效後?才讓誌願試藥的雲騎服用。

效果?奇佳,不過也有部分?人抵抗性強,有過敏和高燒的症狀,每人體質不同,幼清對此也愛莫能助,隻能等病症緩和了。

第90章

約莫過了一月,應星回來了。

幼清得了音訊,立即趕去港口接人?,隨應星來的還有兩架雄偉的飛船,羅浮渡口不?足以停泊,是借用通道來往的。

應星拿著一張報表,來往貨物一一過目,幼清左顧右盼,像是在找什麼,應星眼都不?曾抬一下,和?她說著:“景元沒回來。”

幼清心裡失落,不?再?張望,立在他身邊問:“玉闕如今的情況如何?了?”

“孽物除儘,已經?駛遠了。”

“那便好,你們?可有開火?”

他們?六人?掀翻了孽物的老?巢,想要再?集結聯軍,也得等孽物恢複,這段期間足夠保護好玉闕隱藏起來,所以沒有爆發大規模的戰亂。

應星這次從玉闕帶回來了不?少裝載玉兆的軍備,從船上下來便被運到了羅浮左右翼,看樣子像是炮彈,更有幾個?大家夥重新坐上星槎,不?知被運去了哪裡。

聽說玉闕能卜算吉凶,看樣子,羅浮要打一場硬仗,景元留在玉闕,幼清反而感到了幾分心安,她跟著應星向前,見他將報表填寫勾畫,忙忙碌碌的,幼清便問:“可有需要幫忙的?”

應星搖頭,過了會兒,他問道:“丹楓如何?了?”

“好多了,上次受的傷早早就好了,就是胸口悶,還需要靜養。”

應星點頭,幼清接著道:“鏡流在操練雲騎兵士,白珩不?知去哪了,聽鏡流說,應該是回曜青了。”

大家各有各的事要做,幼清還補充道:“我這幾日一直在研發新藥,不?少雲騎已經?服用過了。”

“何?種藥物?”

“抑製魔陰的。”幼清摸摸劍柄,望著不?遠處的將軍府,與他道,“看來我們?都要有新的任務了。”

應星推門而入,騰驍正與眾策士立在“沙盤”前,行軍布陣,十?分嚴肅。見他們?二人?來了,騰驍招呼幼清過來,應星便在對麵彙報,騰驍道謝後,又遞出去兩張信帖,說了句“有勞了”,應星便退了出去。

羅浮中有幾支精銳的雲騎部隊,經?曆了幾年的修養,狀態極佳,隨時可以參戰,在這的除了出謀劃策的策士,便是這幾支部隊的驍衛了,騰驍先與他們?商量對策,再?安排去處,幼清聽了半天,也沒聽到自己的安排,而且景元同是垂虹衛的統帥,幼清卻沒聽到他的任務。

見她麵露疑惑,騰驍耐心道:“玉闕太卜算出此次作戰會有一步王棋,下好了便能取得最大勝算,幼清,你便是這步棋,不?到萬不?得已時,不?要展露全部的實力。”

幼清點頭,“謹聽將軍吩咐。”

她性格好,不?急於冒進,更不?好大喜功,即便騰驍將她的安排得明明白白,她也沒有高手獨有的傲然,更沒有絲毫不?滿的意思,隻是…

幼清還是道:“若聯軍大舉來犯,難免會有傷亡。”

屆時,該如何?取舍?是殺敵,還是庇護?

幼清可以做一麵堅不?可摧的盾,也可以成為銳利的矛,但她無法二者兼具,她究竟要顧全哪方,還需要騰驍指明。

聞言,騰驍輕歎,望著沙盤上的軍士剪影,沉沉回了句:“殺。”

開戰之初,她大可兩者兼顧,不?至於亂了手腳,可當倏忽現身,騰驍必須借用幼清的力量殺了它。

談及倏忽,騰驍的額頭緊繃,壓抑著恨意,與她道:“我與倏忽交手幾次,它極為難纏,更無法殺死。聽聞你在活化行星上與他撞麵,幼清,你有幾分把?握?”

幼清抿唇,想到那跳躍的狼頭還是心有餘悸,誠實道:“若那便是倏忽,我…並無把?握。”

果然。騰驍拍拍她的肩頭,像是安慰,幼清連忙追問:“我那日得見的就是你們?口中的豐饒令使?倏忽麼?”

“十?有八九。景元怕你以身犯險,故而隱瞞。從玉闕卜算結果來看,多半就是倏忽。”

接下來的對策便是針對倏忽的,倏忽身形如樹,能夠吸收生命為果實,更難滅除,一旦倏忽登上仙舟,造成的死傷必定?無法估量。

騰驍的意思明顯,他要與幼清聯手,隻要倏忽敢來,他便要傾儘仙舟之力,讓它有來無回。

即便是幼清,想要對戰令使?,也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孽物固然難纏,可並非是永生不?死的,以幼清的仙力,解決那些嘍嘍不?過在瞬息之間,但騰驍希望她儘量保存力量,全力對抗倏忽。

幼清明了,將作戰圖和?計劃記在心裡,製藥分藥的事交給了丹鼎司,她不?願署名,隨口給新藥起了個?“還魂丹”做名字,丹鼎司的幾位丹士都是持明,更清楚丹楓對幼清的態度,不?敢獨占功勞,幼清被磨的沒辦法,便道:“就在前麵加個?小?魚就行!”

小?魚?丹士們?麵麵相?覷,但正主發話,沒有不?從的道理,於是貼上標簽,一瓶瓶小?魚還魂丹從人?家帶來的聚寶盆中冒出來,一天就實現了人?手一瓶,吃上兩個?療程,能續命十?七八年,還能強身健體,丹鼎司忙著給雲騎分藥,幼清卻躲在鱗淵境,一頭紮進海水,把?十?幾年都沒念過的心法一一念了,身體機能恢複全盛時期後,幼清又掏出用得上的法器,紛紛縮小?,放進了鐲子裡,隨叫隨出。

做完這些,幼清又寫了幾百張符籙,累得滿頭大汗,分給應星一半,自己則留了剩下的。

忙完這些,幼清才前往雲騎校場,找到了鏡流。

若說仙舟之上,有誰能與幼清過上幾招的,也就隻剩下鏡流了。每日與鏡流打上一個?時辰,將以前舍不?得用的招數紛紛放了出來,她收著力度,為避免將鏡流打傷,自己反而被她抓住漏洞,差點被削掉小?耳朵。

雲騎們?在這一個?時辰內也不?再?操練,紛紛過來圍觀,更有甚者還做上了筆記,不?過幼清招式太快,再?加上她本身特有的不?慌不?忙的閒適姿態,普通人?也無法學去,權當開眼了。

鏡流體力極好,彆看她倆個?頭大差不?差,但強打一個?時辰,幼清會覺得疲憊,鏡流卻越挫越勇,越打越狠,讓鏡流打一場持久戰,對麵必輸無疑。

羅浮全境都在準備迎戰,百姓們?也不?逞多讓,做不?出貢獻的,至少能做到躲藏好,不?會丟了性命。

有玉闕卜者的卜卦,羅浮得以窺見未來,幼清猜測倏忽最初想利用活化行星吞噬玉闕,為的就是能夠偷襲羅浮,隻可惜算盤打的響,卻被他們?幾個?半路截胡了。

某日,仙舟停止了前進的步伐。

它停在既定?的坐標,就在這日,白珩帶了曜青二十?萬飛行士與軍用星槎前來支援,景元也在安頓好玉闕後,得勝歸來。

方一落地?,幼清便感覺到了他的氣息,瞬時閃了過去。

幾月不?見,景元看著消瘦了些,幼清一把?摟住他的肩背,景元這才發現她來了,笑著將她往懷裡融了融。

雲騎整備,各自抵達了迎敵的位置。

景元去履職前,還需要前往將軍府見騰驍,這一路上,幼清蹦蹦跳跳地?和?他說著自己都做了哪些事,在景元看來,她照顧好了丹楓,照顧好了雲騎將士們?,還以身入陣,傾力而為,光是她一個?人?,便頂的上一整個?雲騎艦隊,看她臉上掛著笑,像是在討賞的小?孩子,景元便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誇讚道:“做得好。”

“那是,我可不?是言而無信之人?,答應的事就要做好嘛。”

“幼清,多謝。”景元語氣也莊重了幾分,“你為仙舟所做之事,不?論如何?感謝都不?為過。”

“乾嘛這樣公事公辦的語氣?這句話還是騰驍對我說比較好。你的話…”幼清挽著他的手,與他十?指緊扣,“你是我的未婚夫,我們?之間,說什麼謝呢?”

這聲“未婚夫”說得景元心裡蕩起漣漪,他俯身去親她的發頂,幼清正巧抬頭,吻就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明明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這樣親過來,幼清還是會羞。

她臉頰微紅,輕輕回吻。

“好啦,去見將軍吧。”城

不?知何?時,他們?已經?抵達目的地?,不?過幼清並未進去,她清楚騰驍對景元必然會有單獨的交代?,她在那反而是給騰驍添麻煩。

羅浮停留的位置好空,以往碰到行星密集的星係,即便是白天也能看到遠處的星星,這次,她看不?到任何?多餘的星球。

空中傳來一陣肅殺之氣,幼清回頭,一股冷冽的寒風直衝而來,她微微皺眉,後退兩步,剛想拔劍,背後便被誰拍了一下。

“呦,這不?是我們?的小?魚神醫嗎?”白珩叉腰問她,“怎麼在門口杵著,你不?是來見騰驍的?”

幼清搖頭,將景元回到羅浮的事告知於她,白珩明了,回道:“原來如此,那就等他說完,我再?進去稟告好咯。”

“是得了什麼消息麼?”

“說是得了消息…”白珩歎氣,“該怎麼說,這是我們?將軍下的死令。仙舟聯盟已經?查出了那個?背叛仙舟、透露仙舟航線的人?是誰,他出身曜青,同是狐人?,將軍大怒,這才吩咐我率領曜青艦隊,勢要斬殺此人?。”

“原是如此。”幼清看向天空,緩緩道,“長生之道何?等誘人?,但沒有代?價的長生…就像是一塊生在體內的毒瘤,不?斷滋生,最終吞噬了魂靈,成了行屍走肉。”

“我們?狐人?壽數不?過兩三百年,像我們?這種做飛行士的就更短命了。”白珩哼笑,“總有人?想著長生不?老?,可人?生在世,沒有死哪有生呢,正因?為我們?會死,才要珍惜每時每刻啊,你說對不?對?”

幼清輕笑,微微頷首,“嗯,你說得對。”

“我聽說你都認真起來了,這次真能殺個?痛快了!”白珩用手肘懟懟她,“像你這樣的頂級高手,都沒有什麼戰績能拿出來炫耀的嗎?”

“戰績?有是有的…不?過不?怎麼光彩。”

“此話怎講?”

幼清便將自己屠戮魔族,將他們?滅絕的事說了。

聽說幼清一人?就滅了一個?種族,白珩張大嘴巴,豎起拇指道:“還得是你啊!”

幼清歎氣,“豐饒孽物死而複生,次次卷土重來,確實有些棘手,不?過大軍壓境時,我必然會出手,先殺乾抹淨再?說。”

“那我們?豈不?是要和?隊友大眼瞪小?眼?我可是跟將軍借了二十?萬兵力呢。”

“不?怕,會有你們?大顯身手的機會的。”

正說著,景元從門口邁出來,白珩快走兩步,用拳頭蹭著他毛茸茸的腦袋,景元彎下腰,眯著眼睛求饒,“饒了我吧,白珩姐,剛剛聽了許多話,一會兒該全忘了。”

“可彆賴在我頭上。”白珩收回雙手,一揮胳膊便閃進了將軍府。

景元理理頭發,一把?便將幼清攬在懷裡,他半架著她說:“今日無事,先回家。”

“你不?需要去軍營麼?”

“嗯…今夜過後再?去。”

是他求來的幾個?時辰,留作陪伴她。

幼清明白,伸手換環住他的腰,和?他緊緊挨著,兩個?人?像連體嬰似的難舍難分,等到了家,方才的體麵蕩然無存,景元將她抵在門上,兩人?四?手都在忙亂,草草扯開礙事的衣物飾品後,景元緊壓著門扉,悶哼一聲,幼清則咬住雙唇,繼而咬住了他的脖頸。

絞著、纏著,彼此都生了一層薄汗。

偏偏都默不?作聲,悶聲抵著撞著,幼清雙腿發麻,被他一手托住後腰,腳跟懸空待了半晌,才被他壓到落地?,景元弓著腰,用手捋開蓋在她眼前的濕發,珍惜地?吻上她的唇。

一開始還是安慰性質的繾綣輕貼,很快便被她帶得發狠,恨不?得把?舌咬下來含弄,景元把?她抱回房間,折騰了半宿,景元才說了進家之後的第?一句話。

他蓋在她的背上,於她耳畔低聲說著相?思之情,幼清扭過頭,嗓子都有點啞,在他唇角回他數次“我也想你”。

就這麼壓著她膩了會兒,幼清才將身上床上清理乾淨,乾爽地?躺在他的懷抱。

她用手繞他的發,景元去摸水杯,遞給幼清,幼清睨他一眼,給他變出水來,景元先香了香她的臉頰以示感謝,然後便一口乾了杯子裡的清水。

隨後又喝了兩三杯,幼清甩甩尾巴,問他:“怎麼,在玉闕都沒喝到水麼?”

“沒有你的好喝。”

本來是想逗她,可這句話未免太有歧義,景元剛說完就覺得太葷了,想要給她道歉,但她的手掌比他快了一步,劈裡啪啦地?打了他幾下,景元頓時老?實了。不?過很快他便原形畢露,輕聲笑了起來。

幼清渾身都泛著紅,搖晃他,不?準他笑,景元摟著她親親,嘴裡說著討好的話,誰有他會說呢?一張嘴能撬動仙舟,死的都能被他說成活的。

幼清說不?過他,也親不?過,倒在他的臂彎裡喘氣,景元封住她的嘴唇,碾了又碾,本來在鬨,但與他唇舌相?依,她又輕輕發顫,叫著他的名字,舍不?得他離開半寸。

景元撫著她的發,捋順小?貓的毛毛,幼清趴在他身上,景元從頭頂捋到尾巴尖,再?從後腰往上捋,這麼摸了幾次,幼清的委屈似乎更深了,她抱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就是不?想讓他離開。

“清清…”他叫著她,仿佛歎息。

這夜誰都沒有睡足,患得患失地?睜開眼,生怕對方不?在身邊,抱得那樣緊,又熱又悶,可還是舍不?得鬆開手。

可惜回營的時間到了,景元作為艦隊的統率,必須返回軍隊。

幼清睡得並不?安穩,因?為她能感覺到危險的迫近。

這一彆,再?見就是在戰場之上了,幼清不?敢為他卜算吉凶,生怕見到不?想看到的結果,隻能囑咐刀劍無眼,多多照顧好自己。

景元摸摸她的發,同樣囑咐道:“倏忽乃是藥師座下實力強悍的令使?,仙舟之中,恐怕隻有帝弓天將能與之匹敵,你不?曾見過帝弓,更沒有他的庇護與賜福,再?加上初來乍到,並沒有與令使?作戰的經?驗,將軍令你保存實力,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一切聽從騰驍將軍的安排。”

“我知。”

景元也清楚她心神堅定?,不?會輕易被蠱惑,所以他提前打了預防針,“戰時瞬息萬變,即便是仙舟最厲害的卜者也不?可能算無遺策,如果我們?受傷,甚至…”景元頓了頓,接著道,“不?要慌亂,清清,記住,你的目標是倏忽。不?要離開將軍的視線。”

“我知道。”幼清嘴裡說著知道,可眼睛裡充滿了淚光,她很少直白地?袒露自己的脆弱,聽到她說“照顧好自己,不?要離開我”,景元忽而覺得心碎,他緊緊抱著她,在她耳邊一次又一次地?承諾。

“我哪裡也不?去,就在這裡陪著你。”

如果作戰成功,他們?便能獵殺豐饒令使?,對豐饒聯軍必是重創。

不?容有失…景元想。為了幼清,為了將軍,為了仙舟,他也會活下去,然後,擔起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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