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的煙味兒不會那麼容易散去。辛躍跟他們打了招呼之後先去樓上看師娘。
龍家住的是三樓四樓的躍層,樓下那戶門口貼著出售,所以他們這上下疊的彆墅隻有龍家人在住。
主臥的門沒關,其實樓上也都彌漫著煙味兒了。辛躍站到門口,見師娘靠在床頭,倚著墊子坐著。他趕緊走了進去:“媽。您感覺怎麼樣?”
何露英看到辛躍,趕緊伸出手:“我老兒子回來了。快過來讓媽看看。”
辛躍趕緊過去坐在師娘身邊,手也遞了過去:“媽,您不該回來。”
何露英歎了口氣:“我知道,我應該跟那個王八蛋一樣就躺在醫院訛他們。可咱也不是那樣人啊。”
辛躍搖頭:“咱當然不是那樣人。但不表示不能做那樣的事。媽,錢的問題不是問題。人的問題也不是。您也彆嫌不吉利,我陪著您在家待一天,過了今晚,明天我就叫救護車把您送回醫院。醫院那邊的事我們會安排。保證讓您住單間兒,有電視的那種。”
何露英緊皺雙眉:“可是我問過了,一碼事歸一碼事,你二哥的事他們要是不吐口,對他非常不利。”
辛躍說:“我知道。我們會去給二哥找證人。而且也可以從側麵去調查那個垃圾以前有沒有做過類似的事。我不信這件事會顛倒黑白到這個程度。您就安心在醫院裡住著。先把推您磕到頭的人送進去。他們不是要五萬嗎?我們要十萬!”
彆說,辛躍幾句話何露英就不擰著勁兒了。當天留了辛躍在家裡吃完飯,然後辛躍才跟項天澤回了他倆自己的家。
辛躍這幾年在這邊也住不不到十天。項天澤也是滿世界跑,回來的時間有限。所以兩口子回來之後,都覺得家裡冷得很。
辛躍換上居家服,然後去摸了摸暖氣片。“挺熱的啊。真是怪了。”
項天澤說:“缺少人氣兒吧。老人們都說房子得有人住。沒有人氣兒,再好的屋子都白搭。”
辛躍點頭:“我現在信了這話了。唉,我也想過回來啊。可現實他不允許啊。”而且我明明是想做美食的,現在每天忙得腳打後腦勺,跟飲食又關係的廣告也隻是占了不到三分之一。
“住哪兒不是住呢。等再過些年,這老房子也該動遷了。到時候咱們換個地方。我看師父樓下那戶挺好的。你看咋樣?”
辛躍當然覺得不錯。而且以項天澤現在的財力,買一個獨棟獨院兒都不會眨眨眼。但他不願意跟親朋好友住得太近。不是不想,而是不能。畢竟他和項天澤的關係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自家姐姐一樣能夠輕易接受的。“彆了吧。房子是不錯,但咱們住過去不合適。萬一被發現……”
項天澤冷肋下,隨後歎了口氣:“也是。我就忘了考慮這個了。可是早晚有一天咱們也是要告訴他們的。”
“能晚一日是一日。我也不是覺得見不得人,就是不願意讓他們跟著鬨心。本來咱倆挺好的,也不會想那麼多。一旦長輩和哥哥們知道了,他們鬨心起來,咱倆就得受影響。到時候被他們發現了再說吧。現在還是要解決二哥的事情。”
說到這個項天澤立刻皺了眉頭:“他們沒給咱們打電話之前,這件事就已經在著手查了。現在所有的症結都在那孩子的父母身上。我雖然能理解,但現在見義勇為後被汙蔑關押的人是我哥,我就不能那麼理解了。”
辛躍轉過身看向窗外。“怎麼說呢,那孩子已經八歲了。他已經什麼都記得了。而且這種事的記憶往往會伴隨他一生。被人猥褻是恐怖,也是難以啟齒的。但如果選擇逃避,不去麵對,可能這個心結會在他心裡積壓一輩子。不一定是件為他好的事。但作為孩子的父母,這種選擇咱們的確不能去吵鬨。並且吵鬨隻會適得其反。”
項天澤撓頭。這幾天他們哥幾個都是這個狀態。頭發都快被撓禿了。“那也不能看著二哥坐牢啊?幾個月那也是有案底的。這也太不公平了!”
“不能夠。警方那邊怎麼說的?”
“他們也在著手調查那個王八蛋的過往。不過他乾這種事肯定不會被人知道,這個希望也很渺茫。而且六哥跟他律師事務所裡的其他人討論了好幾次,他們都覺得對咱們最有利的就是庭外和解,給對方五萬。不然官司以目前的情況,很難打贏。”
“可能需要一點點時間,能他家和工作單位附近傳一些話嗎?”辛躍看著項天澤,表情有一丟丟糾結。這個招數非常損,但對付人渣倒也不算離譜。
項天澤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也皺了眉頭,但很快就舒展開了。“可以。三哥那邊的人很適合做這些。不過即便這樣,也不太可能會有人站出來。”
“當然不會有。但咱們得讓他們坐立難安。你相信他是第一次去乾這種該千刀萬剮的缺德事嗎?不是第一次,那就一定還有受害的孩子。最低限度也能讓他附近的人都提防著他。隻要他們找不到是誰在傳的這些事,他們就是想告都不知道去告誰。其他的我暫時也沒有頭緒,隻能先從師娘那邊的傷勢下手。作為原告律師去跟對方打故意傷害要賠償的官司,六哥絕對比他們那邊的更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