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第十八章(1 / 2)

少妻 長湦 6408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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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寧仍坐在鄭王的腿上,她身著典雅華美的長裙,一絲一毫的肌膚都沒有裸露出來,卻依舊是在那個瞬間感受到了類似於在眾目睽睽之下赤/裸的恐慌。

那是閔奴。

是陪伴在她身邊最久的奴仆。

攸寧的臉色蒼白,她強撐著笑容說道:“王上,這就是您給我的賀禮嗎?”

鄭王撐著下頜,漫不經心地將水喂到她的唇邊:“不喜歡嗎?”

他仿佛不是在說一群人,而是在說什麼東西。

鄭王的神態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尊崇,清貴,不沾染人世的塵埃。

是了,鄭王是什麼人?

父親是鄭國的國君,母親是魏國的公主,鄭王自降生時便是鄭國的儲君,即便是被迫遠走魏國的那些年,在女子可以繼承國柄的魏地也無人敢輕視於他。

鄭王身處雲端,他從未見識過泥沼裡的汙濁月色。

攸寧沒由來地生出些心悸之感,但她的沉默被鄭王當成了有意識的拒絕。

悅然的神色漸漸褪去,鄭王撫了撫指間的銀戒,輕聲說道:“不喜歡就算了。”

他像擺弄物件似的捏了捏攸寧的下頜,而後起身。

柔麗的眉眼裡浸著冷意,沒有分毫方才的疼寵與憐惜。

奴仆們仍在無聲息地跪著,仿佛引頸受戮的獸類,這些人是她曾經的奴仆,也是她為數不多的故舊。

在驚慌到來之前,攸寧先覺察到一種深重的痛苦,好在身體的本能更快一步,讓她無暇思索更多。

她提著裙擺追上鄭王,緊張地喚道:“王上!您等等!”

鄭王站在博古架前,本就瘦高的身形在陰影下顯得更加巍然,威壓和氣勢如有實形,令人生畏。

攸寧的指骨緊緊地捏著裙擺,她哀哀地喚道:“王上……”

鄭王的神情冷淡,瞧不出有什麼情緒。

僅是這樣,便足夠令人畏懼。

隔著一道珠簾的距離,攸寧軟下了膝,她跪在鄭王的麵前,纖細的腰身以比奴仆們更卑微和絕望的弧度彎折。

鄭王冷眼看著她,殿內沉靜,唯有衣帶滑落的窸窣聲響分外清晰。

攸寧的頸骨低垂,她低聲喚道:“王上,您聽我解釋,可以嗎?”

她邊說,邊將自己從華美的衣裙中剝出。

被乍然抱起的時候,攸寧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可她破碎的聲調很快就被壓抑在了唇齒之間。

長青宮陷在怪誕的死寂裡。

但銀戒陷入花池裡的聲響是昭然的,應龍瀝過汁水,碾過花珠,將那倒垂的牡丹芯子摧折成濃麗的熟紅色。

鄭王的占有欲不可為人道矣。

可奴仆們不能算人,他們的性命能維持幾何,更是全由他來掌控。

比起被故舊聽聞崩潰的哭聲,攸寧更絕望於鄭王下一刻就會將他們殺死,在深吻結束後,她嗚咽著說道:“我沒有不喜歡,王上……”

她啞聲解釋:“我隻是……太高興了。”

攸寧的聲音是那般的虛偽,可她的攀附和依賴卻是那樣的真實。

她對他的恐懼更像是刻在骨子裡的,哪怕難捱到了極致,也不會再咬住下唇,也不會再將手指攥得緊緊的。

鄭王突然很厭煩他的這種敏銳,情緒褪去後,他低聲說道:“你是怕我殺他們嗎?”

他邊低頭看向攸寧,邊吻了下她的眉心。

攸寧的臉上露出明顯的錯愕,她的眼尾是濕漉漉的潮紅,唇瓣被吻得腫脹通紅,腰間滿是掐痕和指痕,眉宇間亦儘是難耐。

可聽到鄭王的話語後,眼眶裡的瑩潤忽然化作了淚水。

攸寧帶著哭腔,啞聲說道:“我怕你生氣。”

許是慌亂,她沒有用敬語,情緒也終於明顯地流露出來。

僅是這麼一句話,那怪異的不悅便漸漸消逝。

鄭王怔了片刻,他撫著攸寧的長發,輕聲說道:“抱歉,嚇到你了。”

“我以為你會喜歡他們的。”鄭王呢喃般說道,“原來不喜歡了嗎?”

攸寧揉了揉眼睛,帶著哭腔說道:“沒有不喜歡,就是,就是太突然了,王上。”

“你老是突然動怒。”她抽咽著說道,“我害怕……”

鄭王的性子向來陰晴不定,也從未有人敢明言,時間久了,連他自己都不太能覺察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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