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 星海道劫(1 / 2)

龍魂俠影 admin 17455 字 2024-04-26

煞域平定後,朝廷按照楊燁的提議裁軍減員,願意退役的士兵便發一筆豐厚的遣散費,要繼續留軍的士兵則調到那些受災嚴重的郡縣協助重建。

其中西域所調遣的人是最多的,朝廷也給士兵們豐厚的待遇——隻要願意來西域,封賜百畝土地,土地當然是取自西域,反正這裡早已沒有人煙,土地要多少就有多少;對於遷徙到西域的民眾則可免稅二十年,若在二十年中不幸早死,剩餘的時間則加到子孫身上;對於商賈則可免除五成商稅,時效五年。

對於西域遷徙的事,河東裴家也給予了不少支持,同時儒宗也著手幫助百姓,孟軻派遣各壇弟子到民間協助,更下令書院廣收門徒,教孩子們讀書寫字,即可傳道授業,也能讓那些去參與修建勞作的大人少了沒人照顧孩子的擔憂。

忙了大半日,孟軻回到自家庭院,卻見素荷珺柔笑迎上,嬌妻溫婉的笑容倒是叫他心頭聚暖,一掃疲倦。

素荷珺捧過熱茶,道:「夫君,辛苦了,潤潤嗓子吧!」

孟軻答謝道:「多謝夫人。」

抿了一口茶,周身立感溫潤。

素荷珺問道:「這些日子,百姓們可安定下來了?」

孟軻歎道:「幾十萬人,哪能這麼快安定下來!」

素荷珺道:「夫君不必擔憂,過些時日,百姓便能安居下來。」

孟軻道:「但願日後神州再無兵燹!」

素荷珺轉移話題道:「夫君,這些天來,其他地方又是一個什麼光景呢?」

孟軻道:「孔丘師弟躬身親為,蓋了一個草廬,收下三千孤兒為門徒,悉心授課,講經傳道。道門修者則領受鴻鈞掌教法令,以通天方術改換地勢,變動地氣,使得土地更加肥沃,方便民眾耕種;也有道者施展移山神通,替民眾遷徙道路掃清險峻。」

素荷珺道:「夫君,這些日子你忙裡忙外的,不如妾身陪你到外邊走走。」

孟軻道:「也好。」

用過晚飯後,夫婦二人挽手出門,此刻已是月上梢頭,繁星點綴。

勞作了一整天,百姓們已經就寢休息。

走過一間草廬時,卻見一道人影正在挑燈夜讀,孟軻透過燭火看清那人麵容,竟是靳紫衣。

這些日子,靳紫衣一直都未出現,孟軻倒是有些奇怪,如今路過他的草廬便欲探訪一番。

孟軻敲了敲門:「靳師叔,子輿偶然路過,特來拜訪。」

靳紫衣忙開門相應:「不知教主和夫人到來,靳某有失遠迎,快快請進。」

草廬內甚是簡單,隻有一張書桌和一張床鋪,以及一個茶幾。

由於沒有椅子,三人則跪坐在蒲團上,靳紫衣替二人各斟一杯清茶,問道:「不知教主到訪有何指教。」

孟軻道:「多日來未見師叔,子輿有些想念,所以順路來探望,不知師叔這些天來都忙些什麼?」

靳紫衣道:「不過是在研究一些古籍罷了。」

孟軻朝書案望去,隻見上邊果然堆了好幾冊竹簡,確實是年代久遠的古籍。

孟軻笑道:「久聞師叔喜讀書,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

靳紫衣道:「教主過獎了,靳某資質愚鈍,隻能以勤補拙了。」

孟軻道:「師叔說笑了。」

靳紫衣道:「教主,吾想請辭卸下教務。」

孟軻不由吃了一驚:「師叔,您這雲漢院主當得好好的,為何要卸下教務?」靳紫衣道:「以往吾太過貪戀權勢,誤被小人利用,現今也該靜下心來好好反省了。」

孟軻道:「師叔,往事已矣,那個時候誰都有錯,豈能將責任都放在您肩上。」

靳紫衣拱手道:「吾意已決,還望教主玉全。」

孟軻歎了一聲,無奈地道:「既然如此,子輿也不好勉強,隻是不知師叔何時離開,子輿也好召集門下替師叔辭行。」

靳紫衣道:「今夜便走,畢竟現在正是困難時期,吾不去提災民效力而抽身離去已是慚愧,若再驚動他人那便更加不妥,還請教主一切從簡,讓靳紫衣靜靜離去。」

孟軻想了想,道:「那便依師叔玉意。」

拜彆孟軻後,靳紫衣將書案上的幾本古籍放入行囊,其中一本上邊寫著這麼幾行字:「舍去半身,化丹離體,凝元聚火,續點命燈!」

出了草廬,靳紫衣抬頭仰望星空,隻見群星閃爍間似有血光凝聚,凶兆已至,忖道:「時間恐怕已經不多……需儘快修成續命紫陽丹!」

離了西域,靳紫衣轉路朝南,走了三日,抵達南州,此地位於神州南部,氣候潮熱,蚊蟲甚多,但物產卻是豐富,多有鮮美瓜果之食,尤其是南嶺一帶,盛產龍眼荔枝等鮮果,果肉鮮美,果核細小,汁水充沛,乃朝廷專屬貢品之一。

靳紫衣途徑南嶺的一個名為河村的村子,他走到一家茶店,要了一碗清茶,隨口問店小二道:「小二哥,你們這裡附近是否有一座火山?」

店小二見他儀態不凡,不敢怠慢,便如實回答:「客官,我從小在這兒長大,卻未曾聽聞過有什麼火山!」

靳紫衣道:「哦,原來如此,那有勞了!」

他對答彬彬有禮,儒雅風度讓人心生好感,店小二不由說道:「客官,請稍後,這事我去問一下掌櫃,他是村子的老人,或許知道一些什麼。」

過了片刻,店小二領著一個年長老者走來,老人朝靳紫衣做了個輯:「客人遠來,老朽有禮了!」

其談吐不凡,不似普通村民。

靳紫衣也忙起身還禮:「老人家客氣了。」

老者坐下,問道:「村子雖常有外人路過,但卻沒一人有客人這般風度,老朽冒昧請問客人貴姓?」

靳紫衣道:「在下姓靳,不知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人道:「老朽姓薛,曾是秀才,可惜多番科考不上榜。」

說起昔日往事,老人頗為感慨。

靳紫衣道:「薛老,靳某想請教一下,附近可有火山?」

薛老道:「南方山脈眾多,倒是沒見過什麼火山,要是真有這種凶險之地,村落也不會如此平靜。」

靳紫衣道:「說的也是,但靳某尋的這座火山如今應該已經沉寂了,並不會噴射熔岩禍害一方,隻是想請教薛老,村子中是否有過關於這方麵的傳說?」

薛老蹙眉沉思了半響,道:「村子中倒是有過一個頗為古老的傳說,隻是不知道是否合乎客人的要求。」

靳紫衣道:「靳某洗耳恭聽,還請薛老賜教。」

薛老說道:「傳說在千百年前,這兒大地忽生缺口,地火翻湧而出,燒得生靈塗炭,千裡赤地,爾後天降神跡,落星石堵住地缺之口,萬物才得以延續。」

靳紫衣追問道:「老丈可知星石遺址?」

薛老道:「往南約七十裡,有一座石頂山,因山頂有一顆百尺巨石而得名,傳聞此石便是從天而降。」

靳紫衣道:「多謝老丈指點。」

這時村口外響起敲鑼打鼓聲,靳紫衣施展神念往村外掃去,見到一支官家隊伍,高頭駿馬,八抬大轎,禮樂齊奏,甚是喜慶。

不一會,一個村民驚喜萬分地跑過來對薛老說道:「薛老大爺,您孫子當了大官,來接您去享福了!」

薛老臉驚喜道:「這是真的嗎?」

村民道:「是真的,您孫子帶了好多人回來,又有士兵,又有駿馬,還有八抬大轎等著您上去呢!」

薛老喜悅無比:「好啊,樂兒總算有出息了……客人,老朽得去見孫兒,您……」

轉頭望去,卻不見了靳紫衣蹤影。

靳紫衣得知遺址後已經離開,而且他神念探知來者竟是薛樂,他不願過多和外人接觸,於是便悄聲離開。

按照薛老的指示,靳紫衣抵達了石頂山。

靳紫衣默運神念,透過山脈,果真感覺到一股灼熱的地火熱氣。

靳紫衣暗忖道:「千百年過去了,火氣依舊沛然,若無這顆巨石堵住,恐怕方圓千裡已成焦土,想來此地定是傳說中的烈焰神山!」

相傳三千年前,神州南部因地脈變動而引發地火外湧,形成一座烈焰神山,後三教以大法力引天穹星石降落,堵住地火缺口。

「傳說之地,火氣充沛,正是吾煉製續命丹氣之佳所!」

此地因為具備的充盈火氣,故而似火性功體修者的最佳修煉場所。

靳紫衣登上山峰,卻感熱氣撲麵而來,定神一看,隻見封山星石竟出現了一個缺口,令得他暗吃一驚:「究竟是何人先一步進去了?」

他輕步踏入,山洞內一片暗紅,熱氣環繞,顯然地火曆經千年仍舊不滅。

倏然,一股勁風夾雜著熱浪撲麵而來,五指利爪朝靳紫衣麵門罩下,一旦抓實,勢必頭裂腦碎,當場斃命。

領受聖旨後,元鼎率領懸燈懸壺二徒登天,穿越重重雲海,直抵天外星穹。

星穹中的環境極為惡劣,人置身其中有種輕飄飄的感覺,無從受力,甚是難受不適,兼之無氣可換,冷熱交替,更有天外異能暗傷元氣,常人若無保護而入立斃當場,所以也就有了登天難之說。

但元鼎師徒都已是超凡脫俗之輩,稍運神通便抵消了星穹的諸般傷害,閒庭信步地在宇外邁步。

懸燈問道:「師尊,天外環境如此惡劣,為何還要在此建造道場?」

元鼎道:「天外環境雖然不適常人,但道宮可充分吸納星靈之力,對於修道大有裨益。而且天外傳道,亦能增添吾道恩威!」

二徒點頭稱是。

元鼎領二徒暫時在一顆孤星上落腳,雙目環視著四周星辰,掐算方位,準備選一處靈氣充沛之地建造道宮。

倏然四周星體開始迅速轉動,恰如怒海漩渦,如雲如霧元鼎師徒竟被旋轉的星體圍在中央,而星體旋轉時也形成了一個封閉的結界,元鼎認得此陣來曆,心中暗凜:「天穹妙法,星雲結界?」

二懸臉色先是一沉,大喝道:「何方妖孽,膽敢驚擾天師道駕!」

話音方落,數道燦白炎光直射而來,元鼎縱身一晃,擋在二徒跟前,揮動袖袍,卸開炎光,臉色肅沉,不可思議地道:「光明業火?」

「哈哈!」

熟悉的狂笑傳來,一個不可思議的人在繁星拱護之下緩步走來,竟是滄釋天。

元鼎震驚無比,也就在此時,滄釋天隨手一推,打出裹著星力的火勁。

元鼎舉掌抵擋,確實是光明業火和天穹妙法這兩大絕學的內力。

元鼎左掌吐雷罡,崩碎火勁,同時右掌生火反擊對方。

按理來說,在天外異界的風火之能是難以施展,但元鼎根基渾厚,以破虛之力強破異界限製,一掌掃出的火勁足以焚毀這四方星體。

早先布置的星雲結界卻是因地利加持,牢不可摧,元鼎的雷火內力並未泄露,繼續被封在陣內。

元鼎心中明了,此乃一種不死不休之陣,唯有一方倒下才可出去。

「滄釋天!」

元鼎眼神一斂,祭出衍陽鋒,遙指眼前強敵道:「既然你還苟活存世,那就由道爺斷爾殘命!」

說話間,內力已經蒸騰而出,刀鋒朱芒大盛,宛若赤霞橫貫星海。

滄釋天嘿嘿冷笑道:「朕命在天,雜毛道焉敢逆天。」

其神態張狂,並無以往的沉穩冷靜。

元鼎暗覺奇怪,揮刀劈出一記刀氣遠攻以作試探,滄釋天掄掌打出炎氣抵禦,然而相拚之下,滄釋天竟微退半步。

這點微弱的差彆讓元鼎瞧出異樣,忖道:「滄釋天的功體不全!得知對手力弱後,元鼎踏出步罡,揮刀搶攻,衍陽綻放,鎮邪驅魔。滄釋天肩膀微抖,手臂猛地一抬,掌風掀業火,正是一招火蜃手,以快敏之勢迎上神刀。元鼎刀式一沉,施力重壓,化了一招「驚雷初響」,雷勁由刀鋒吐出,震碎火蜃手的炎氣,同時連消帶打,朝滄釋天的脖頸削去。

滄釋天旋身而動,炎氣如颶風龍卷,正是一招天火牆,擋住了元鼎刀鋒。

元鼎叫道:「守得好,不愧是邪神,再接吾一刀!」

說罷內勁再催,凝出無數雷球,隨著他刀刃一轉,雷球湧向滄釋天。

天火牆繼續旋轉,炎氣龍卷更劇,硬擋雷球群攻,然而元鼎的刀氣越來越烈,所化雷球也隨之聚生,如同連珠炮般砸向天火牆,正是焚天雷罡中的絕式——萬雷罡炁!密集的雷球罡炁不斷轟擊,天火牆再難堅守,立即崩解,元鼎揮刀再取,這回使了一招火焚天下,滄釋天運轉星河太極圖抵禦,禦開刀氣,但元鼎猛招未儘,一刀劈開太極氣團。

就在此時,身後忽然響起兩名弟子的慘叫,元鼎心神受到影響,刀勢為之慢了半寸,滄釋天也趁著這個機會得以脫身。

元鼎回頭一看,隻見兩名弟子已經倒在地上,重傷昏迷,下毒手者竟是——厲帝!元鼎驚駭萬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不可能,厲帝已經死了!」

厲帝嘿嘿笑道:「連滄釋天都還活著,孤站在這兒很是奇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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