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騎飛馳而來,白馬銀戟連挑數人。他身後嚴力以及多名鐵騎飛奔而來,喊殺聲震天響….
隻一刻鐘匪徒們便十死九傷,剩下十幾人剿械投降。葉雲曦看見身著銀甲的年輕將軍走過來,是他?
“葉姑娘,可有受到驚嚇?都怪吾來遲了。”
披甲執銳的將軍英武俊朗,葉雲曦很詫異,微微紅了臉。她整理覆麵的絲絹,腦子轉得飛快,下車與啞叔等人站在一起行禮。
她答道:“多謝將軍相救!將軍除暴安良,乃萬民之福!小女子還要趕路,就此拜彆。”
蕭玄漓見她態度清冷又有禮節,隻一句道謝,便急著撇清。他心中悵然,厚著臉說道:“吾落難時得姑娘救治,還未曾報答。今日追擊劫匪,湊巧相遇,就先護送姑娘入城吧。”
葉雲曦再頓首,清冷著眉眼,說道:“民女惶恐,從前未曾見過將軍,何來救治一說?大恩無以為報,民女定會往城隍廟中添十斤香油,齋戒百日,日日抄寫經書,求神佛保佑永絕匪患,百姓得一世安寧。
天色漸晚,民女還要趕路,就此拜彆。”
“咳咳…”蕭玄漓乾咳兩聲,怎麼這就把小姑娘擠兌到寺廟去了呢?他尷尬得後退兩步。
月明與月芽看準時機,上前跪拜,齊聲道:"多謝將軍和眾將士救命之恩!願永絕匪患,百姓得一世安寧!”
蕭玄漓斜睨兩以退為進,也懟得他無個武婢,言以答!他無奈的一揮手,軍士們讓出一條路。一行人騎馬駕車離去,毫不遲疑。
遠處幾匹快馬奔來,為首的裴芝越問詢幾句,向楚王這邊過來,拱手行禮。軍士們打掃戰,剛好遮住了他的視眼。
“末將來遲,請王爺責罰。”
裴芝越絆住了正欲朝青州方向去的楚王,惹得他十分不悅。
嚴力得了暗示,策馬而去。
殘陽如血,染透了天際,一座高聳的城池出現在前方。青灰色城牆高百尺,雄關古道,西風瘦馬,販夫走卒結伴而行。古城披上一層金色,護城河老泛著點點金光。城外葉子曦一行稍作休息,將弓箭與兵刃藏於暗層中,再找出準備好的籍契與路條,方才入城。
城門書吏核對文書時,看了看葉子曦的麵容,但見白皙的女子右邊臉上一塊的紅色胎記,搖頭連聲歎“可惜、可惜、”
不遠處身穿褐衣的嚴力一直盯著車內的弱女子,時隔半年見她清減了許多,定是受了許多磨難。他得楚王命令,調動所有人手在南方找尋,此時方得見,卻也不敢貿然上前去。
啞叔原是葉神醫的書童,青州乃是他們的故鄉,闊彆十年今歸來,記憶中的道路有所改變,繞了一段路才回到城南葉家老宅。
三進的院落有老管家和六七個老仆照看著,整潔依舊。葉雲曦隻對管家說:父親入山修道,遣她護送亡母的牌位回鄉歸祖祠。一眾仆人跪拜相迎。
葉雲曦六七歲時隨父母歸鄉住了兩年,並且近幾年給老宅的信件皆是她手書,所以對青州葉宅了如指掌。她帶著月明、月芽住進主院西廂,月洞門隔開獨立小園中。啞叔帶著月墨、月淺住在外院。宅院重新灑掃一番,眾人忙到半夜三更過後才入睡。
子時暖閣花窗微動,嚴力悄然入內,聽著輕微均勻的呼吸聲,他坐在窗邊木榻上,手摸到一隻綿軟的繡鞋,約摸四寸。隔著煙羅紗帳小女娘獨有的馨香與沉水香味襲來,他大氣都不敢出,坐了半晌才複歸平靜,而後輕倚著合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