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漓斜靠著椅背,抬手揉搓腹部,自銀針拔出的瞬間痛覺便消退,他心中暗讚:這般出神入化的針法可真是世間少有!他看著這一身孤傲清冷疏離的女子,彈指間叫人生、令人死,確實是恃才傲物得理所當然!真真讓人惱不起來,讓他怎能放手?必然是收入饢中牢牢護著,斷不能叫旁人窺探了去。
蕭玄漓坐著,麵容溫和似三月春風,緩緩說:“今年五月新晉太醫月修竹自稱是醫仙穀嫡傳弟子,本王查到他和盛濟藥行瓜葛頗深,意欲壟斷全國的藥行業。他們自稱是醫仙門嫡傳正統,可能會為難姑娘。”
葉雲曦聽罷心中翻湧的恨意,將茶盞頓在桌上,坐回椅子上,半晌才說:“家父入山修道,不與俗世爭鋒。他將為我葉家招贅良人,安穩度日。”
蕭玄漓走過來隔著木幾坐下,眸光灼灼,說:“吾,即是良人。”
“叮當”作響,驚得葉雲?打翻了茶盞。她怒目圓眸,又惱又差,卻掀開自己的麵紗,露出麵龐上大塊紅色斑,挑眉道:“王爺可看清了,民女粗鄙,莫要取笑。”
五官精致,肌膚瓷白細膩,是個十足的美人。美人杏目瞠、香腮鼓,氣息溫熱香甜,這個紅色斑?這般調皮可愛!
蕭玄漓呼吸不暢,他知道待雨潤花開後,這塊色斑便會消褪。他不由自主身體往前挪,聲音發啞,說:“無妨,略施粉黛亦能遮瑕….”
葉雲曦沒想到他竟這般無賴,“噌”起身遠離,
“楚王殿下,你…日理萬機,公務繁忙,快請回吧!民女…農舍簡陋,恕不挽留。”
蕭會漓笑得魅惑,說道:“本王有胃疼舊疾,還想請姑娘看診施藥,再允一頓飯食,可好?”
站在門邊的月明都聽傻了,這京城來的王爺糾纏不休,哪裡為求得飯食,怕不是賴上自家少主了。
嚴力的臉色微青,又聽到他家王爺說,“外麵的俗物是答謝姑娘的救命之恩;今日的診金,明日奉上。望姑娘不要推辭。”
葉雲曦翻個白眼,診脈、開方,不再言語。而後,午飯端入正廳,皆是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葉雲曦詫異,還是在蕭玄漓強烈要求下同桌坐下。
蕭玄漓給她挑了魚刺,剝了好蝦,含笑請她吃。
葉雲曦望著一桌菜肴,說:“罷了,這桌飯菜就當作今日診金,王爺不必再興師動眾。明日…或明日的明日就不必再相見了。”
蕭玄漓含笑,又剝了蝦送到她麵前:“再嘗嘗,特地尋了南方的廚子來做的。從前得姑娘照顧吃了許多閒飯,該當回報。”
葉雲曦吃了半碗,心想:此地不可久留。她徑直出了正廳,月明跟上來,兩人轉去後院。
蕭玄漓知她惱了,暗自發笑:看著溫良和善,殊不知是個有脾氣的小女娘?且得慢慢哄著。
他喚嚴力進來,說道:“多派人手,暗中保護,不要惹惱了她。若有人謀害,格殺勿論。”
“屬下遵命。”
蕭玄漓出了大門翻身上馬,就聽見了喊聲。
“王爺恕罪,小人…小人有話要說。”
莊頭被帶到馬前跪下,嚇得伏在地上,說“王爺容稟:王爺所賜財物十分貴重,而眼下匪盜猖狂,若是引來賊人,這小小農莊回則有滅頂之災。請王爺垂憐,將財物運回城裡去吧。”
蕭去漓心中鬆一口氣,麵上卻十分端肅,冷聲說:“罷了,請你家主子同行回城。”
葉雲曦不得以回到青州城裡,但她把桑瑜和月淺留在山莊裡了。
當侍衛們抬著四隻大木箱送進主院時,老管家瞪目結舌。幸好中途傳來緊急軍情,蕭玄漓帶著親兵衛隊不得不而去,否則隻怕是青州刺史都要來親自拜會。
嚴力將禮單交到老答家手上,再拱手行禮。老管家訕訕接過,隻打開看一眼,就到吸一口冷氣。一旁的仆從低聲說:“這是來給咱少東家下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