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題公布,望舒以梅花為題,出上闕,答題者接下闕。
上闕為歲聿雲暮,英華尚寒素。雪中馥鬱心堅固,幾點春容流露。
梅花寫形不難,寫意亦不難,難就難在要符合出題者自己的意思。
此等常規詩詞,對於大多真才實學的士子來說,不算太難,何況還提前拿到了題,下闕早就成竹在胸。
韋弦從女子的角度思考,很容易就破掉上闕的真正意思,於是說道
“蘇小弟,提筆吧。”
“啊,就這麼片刻王兄已作出?”
蘇玉不善詩詞,在他看來,一首好詩詞,起碼需要很長時間來打磨,具體多長,他也不知道。
韋弦輕聲念道“香同蘭麝飄揚,老乾長倚短牆。孤芳不求人賞,月明自得風光。”
又是一炷香,答卷收齊,交到了望舒手中。
細細讀來,個個都頗有幾分文采,尚算符合上闕之意,卻或多或少落了一些殘缺,直到看見眉州蘇玉的答卷。
望舒知他是商賈,本未對此題他能寫出抱以希望,未料上下闋連起來一讀
歲聿雲暮,英華尚寒素。雪中馥鬱心堅固,幾點春容流露。
香同蘭麝飄揚,老乾長倚短牆。孤芳不求人賞,月明自得風光。
特彆是最後一句,深的她心。
於是本關,又是買題之人外加一個眉州蘇玉過關,事先買題之人,既然自己過了,也就沒人要求宣讀了。
“第三題……請依照此景此人作詩或詞一首。”
說完望舒不再語,隻是提上玉壺為自己斟滿一杯,細細品酒,慢慢等待。
“這……”大部分士子有點懵了,是借景抒情,又或托物言誌,再或直入主題,寫儘男歡女愛。
稍微詩詞基礎差點的已經在心裡罵街了,特麼主題都沒有一個,搞毛啊。
掌櫃反而不急了,反正前兩題的錢已經狠狠賺了一筆了。
起初,韋弦也是一愣,找不到方向,但凡詩詞出題,必有一物、一景、一誌,如今完全沒有提示。
一邊的甄玉竹已入佳境,提著酒壺晃來晃去,似乎怕裡麵無酒一般。
韋弦猛一看望舒手中的玉壺,頓有了方向。
“蘇小弟提筆寫來。”
蘇玉已經不再驚訝了,早早備好筆墨。一旁的尋秋和尋月幫著研墨。
玉壺
壺樣玲瓏獨抱真,冰心玉骨自清新。
求沽常具杯中物,待聘堪為席上珍。
能琢能雕能受采,不淄不磷不生塵。
提來拚得千杯醉,買儘長安甕底春。
【注真,意為本性。不淄不磷,意為染而不黑,磨而不薄,比喻操守堅貞。】
忽聞甄玉竹大呼一聲“好詩,提來拚得千杯醉,買儘長安甕底春。再乾。”咕咚一杯又下肚。
“鄭公子,你可太能喝了。”韋弦讚歎一句。
誰想到一個醫學世家的女子,如此好酒。
最後落上眉州蘇玉四字之時,蘇玉突然有點猶豫,他覺得望舒應該跟著王公子才是才子佳人兩相配。
韋弦卻神秘說來“兄意不在望舒,倒是意向後麵的新人開閣。”
此話一出,瞬間打碎了韋弦在蘇玉心目中文學大家的形象,這家夥竟然好這一口。
不過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怎麼說他也要表示,於是說道
“王兄儘管放心,小弟辦事原則,能花錢辦的事都不叫事。”
嘶,好大的口氣,如此和雲峰倒是有幾分相像。
一想起寒雲,韋弦情緒頓時低沉下來,心中難受,扯動著心房。
蘇玉以為她顧慮後麵的拍價,馬上拍著胸膛說“王兄放心,長安除了皇城我不敢買,其他敢標價的,我就能買下。錢掙來就是花的。花得對就是了。”
此話倒是把一旁的尋秋和尋月嚇了一跳,在尋芳閣聽過的大話不少,能如此說的,蘇公子還是第一個。
第三題,那是要一首一首念出來,大家一起評論的。
於是開始五花八門的詩詞表演,卻多為求愛之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