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饅頭是淡的,該是就著些
鹹菜來吃。
但是不管是淡的,還是鹹的,少年都隻嗜好甜食,很執拗地喜歡,寧可餓著肚子的那種。
不知道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會這麼執拗嗎?
能從一堆芙蓉糕、栗子酥聯想到這種深刻的問題上來,女子對自己的閒心也有些歎服,不管怎麼樣,這些饅頭也隻能是他們這幾日的乾糧了。城門戒嚴,作為外來的京都人,根本經不起盤查,若是叫人知道她一個暴戾乖張出了名的皇女竟然一改往日作風,攜著罪臣之子在梁州閒遊,那真是不知會引來多少人的矚目,其中也不知摻雜著多少垂涎和惡意,會不會已經暗中打亂了誰的盤算。
顧家戰功顯赫,也無叛亂之心,究竟為什麼會被一夜之間抄了家,還將府中家眷儘數打入奴籍?到底是誰在背後挑撥操縱啊···作為書裡的支線背景,根本就沒有仔細展開來說,可能是在番外裡吧。她從來不愛看勾心鬥角的戲碼,至多明白幾句樹大招風、木秀於林之類的道理。
江盛嬈越想肚子越餓,她俯身湊到少年手邊在那半個饅頭上啃了一口,少年茫然地低頭一看,發現饅頭缺了一大塊。
他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扔掉。少年從未遇到過如此古怪的情況,包袱裡有很多那種不好吃的饅頭,為什麼要吃他的。
“你不是吃不下嗎?剩下的我來吃掉好了。”女子嘴裡塞著饅頭,含糊不清道。
嗯··這饅頭真是乾得有點噎嗓子。
“不、不行。”少年本能地覺得這樣是不好的,慌張地拒絕道。
“那你要浪費糧食啊顧照寧?”江盛嬈悠悠道,言語間隱約透著笑意。
“··我沒有。”少年看了眼手裡的饅頭,上麵已經被她啃了一口,如果他吃掉的話好像更加古怪了。少年想了想,長睫微微垂下,清澈的鳳眸看著有些委屈巴巴的。
最終這大半個饅頭還是進了江盛嬈的嘴裡。
天色漸漸地暗了,他們不知不覺地跑了許多路,來到了一個鄉間的集市裡。
集市裡頭熙熙攘攘的,有些已經開始收攤了,有些才剛剛開張,入眼大多是一些山珍野貨,木料藥材,或是手工編織的小物件。
江盛嬈帶著少年下了馬,沿路還沒走幾步,就見前
麵的一個攤子上響起了吵鬨聲。“老匹夫!你怎麼給我兒作的媒!這才嫁過去多少時日,那周多財就把我兒給休了!”
“那還不是因為你兒不|舉。”那被罵作老匹夫的老者約莫六十出頭,兩鬢斑白,略略地掀起眼皮,仍穩坐於攤後。
周圍湊攏而來的農婦鄉夫聞言皆是瞬間哄笑連連,惹得那鬨事的中年鄉夫一時語塞,粗黃的臉漲了個通紅,你你你了個半天也說不出後話來。眾人漸覺無趣便散了開來,隻見那攤子上隻放了一個缺了口的破碗,裡麵盛著幾枚用紅線串起的銅錢,除此之外,便是那插在邊上的布旗,上邊畫著古怪的卦象,還打了幾個補丁。
江盛嬈牽著少年快步走過,那噠噠的馬蹄聲引得老者又微微睜開一條縫,蒼老的聲音從身後悠悠傳來:“老夫瞧著小姐印堂發黑,不是中毒便是即刻要遭不測。”
來了來了他來了。
古早裡總是免不了要寫上幾個神棍,多麼熟悉的人物語言。
“身邊這位公子的命格不大好,並非良配啊。”
少年低著頭,江盛嬈感覺到他的指尖在她手裡略微地收緊,側臉線條越發冷峭。
“他瞎說的,騙人的江湖術士而已。”江盛嬈溫言道,像是安撫炸毛的小動物般,抬手摸了摸少年的腦袋。
少年沉默著,依舊冷著一張俊臉,半個字也不說。
“哦··原來你這麼想作我的良配呀。”江盛嬈故意拖長聲調,滿臉不正經道。
少年本來沉浸於難過的情緒中,回想起過往因為命格而遭受的無數厭棄和嫌惡,他有些害怕,但也不知道在害怕些什麼,一直就什麼都沒有。
“···我不想。”少年的思緒陡然被拉了回來,他回答地十分果斷,鳳眸冷嗖嗖的,眼底寒星閃閃,卻也很好看。
少年真是很難理解眼前女子的行徑,為什麼她總是會想到這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為什麼她不會因此而離他遠一些呢?就連趙姐姐以前跟著哥哥來看他,也是掩著府中長輩的耳目的。
費神想了片刻,少年大概得出一個結論,肯定是因為他的這張臉。他並不在意自己的長相,甚至有些討厭,但是他知道很多女人看到他的臉時眼神就會變得很熱烈。
她也一定是這樣的,這個放縱輕浮的壞人。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很喜歡看看留言的但是現在不敢看了都_(:з」∠)_
關於配角戲份安排場景銜接上的問題我都知道了之後會儘量注意的啊啊啊
要是看不下去就不要強迫自己啊然後圍繞著這幾個問題一直說一直說或者打個負分_(:з」∠)_
就是寫個故事而已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