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的遠了些,一人牽著一馬,馬兒身上的響鈴丁零當啷,掩蓋住了兩人輕聲細語的交談。
“我...我倒是真沒想過。”雖然拓跋梵音性子颯爽,可是這會兒也不免壓低聲音,垂下頭,黑色的發絲被微風輕輕吹了起來,拂過拓跋梵音的眉眼,漠北皇族的人們都有一雙細長的眼睛,鼻子挺翹而小巧,收勢極快,在眉心處戛然而止,便帶著一股子英氣,男女皆是如此。
拓跋梵音這樣微微垂頭,蘇逢春隻覺得麵前的姑娘像是會發光一樣迷人。
“我覺得阿哈那樣的勇士就不錯,不過春妹子身邊的王小哥,我瞧著也好。”拓跋梵音一笑,往前走了兩步,轉過身來看著蘇逢春說,“可是這事兒,各人有各人的歸宿,譬如妹子,譬如我的阿哈。妹子和王小哥和和美美的,和我卻不然。”
“我如今年歲也不小了,有時候看著身邊的人也會羨慕,可是若是問我喜歡什麼樣的,我卻答不上來了。”
“也不是我瞞春妹子,這事兒...”拓跋梵音抿唇一笑,然後問蘇逢春,“你們中原怎麼說來著,叫什麼船到橋頭自然直吧,我覺得這句話說得就很好,待我來日有了心上人,我才知道是個什麼樣子的。”
“唔,好像是有這句。”蘇逢春梗了一下,仔細地回想了一下自己讀過的內容,好像是有這麼個說法沒錯,不過她不敢再多說,若是拓跋梵音問自己旁的,蘇逢春可就答不上來,於是也就含糊的糊弄過去了。
不過拓跋梵音這話說的蘇逢春卻覺得十分讚同,在她沒有遇到王從鈺之前,絲毫沒有想過自己未來喜歡的人會是這個模樣,未知的東西的確不能妄下定論。
”不過春妹子和王小哥是怎麼認識的?你們認識多久了?”既然聊到了這個話題,拓跋梵音乾脆繼續問下去,她聽說蘇逢春幼年的時候居住在黔中那個地方,而王從鈺一看就是個京城中的貴公子,兩人能相識相知想來也是一番奇緣。
蘇逢春靦腆一笑,倒是大概的跟拓跋梵音說了說。
“呀,這可巧呢,春妹子還算是小哥的救命恩人,如此相識,簡直就像是話本子描述的一樣,沒想到現實之中竟真有此事。”
蘇逢春點點頭,總覺得自己遇到王從鈺以後就幸運的很,若是沒有王從鈺,自己大概也不會有機會來到漠北。
當然,反過來對於王從鈺來說,若是沒有蘇逢春,隻怕他已是枯骨一具,又怎會有之後的故事呢。
有的時候,緣之一字,實是難解。
...
拓跋梵音不僅馬騎得好,也是一個十分厲害的騎馬師父,不過短短一上午的功夫,蘇逢春已經能拉著馬韁獨自在馬場上行走了。
不知道是否是天性使然,騎上了馬兒,儘管隻是緩慢的行走,可是視線卻截然不同,坐在馬背上看到的風景和平日裡走在草場上看到的風景差距十分之大,一開始蘇逢春還有些害怕馬兒把自己摔下去小心翼翼也不敢關注四周,待走了幾圈適應了以後便已經融入進了周圍的風景裡麵。
延綿不絕的草場上麵,綠油油的,從蘇逢春的角度看過去像是江南池子裡麵連綿不絕的荷葉,彼此緊緊的挨著彼此,也有許多花草從草叢中探身出來,這些花兒草兒隨意的生長在草場上麵,並無專人侍奉,便天性如此,肆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