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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晚音這邊,院子裡油燈都已經熄了。
侯元基被玄七拎著去往京城傳信,回來的時候,夜已經深了。
他躺在厚厚的褥子上,身上還蓋了一層厚被子,幸福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不枉他今天去錢莊的時候,還偷偷買了被褥。
睡地上的日子,簡直就不是人過的。
等等,他為什麼要用“偷偷”?
這隊伍裡,到底誰才是領導者?
該死的陸晚音。
玄七正靠著窗戶假寐,聽到聲音,朝著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你說什麼?”
侯元基一個激靈,連忙擠出一個笑來:“沒什麼,我是說這天兒怪冷的,玄侍衛這幾天辛苦了,剛好我新買了被褥,你要不要……”
他剛想客氣一下,說要不要來一起擠一擠。
等玄七一推辭,兩人客套一番,他不小心說漏嘴的事,也就過去了。
可說到一半,覺得兩個大男人睡一個被窩,太曖昧了些。
傳出去他這臉還要不要了?
他是及時住嘴了,可玄七一點都沒有要揭過的意思,直接從歇息的灶台上跳了下來。
侯元基一陣驚恐,連忙雙手護胸:“你——”
他剛要開口,就見玄七一手拎了他的被子,另一隻手已經開始去抽他身下的褥子了。
等他反應過來,玄七已經在灶台上鋪好被褥,舒舒服服一躺,開始打呼了。
不是你有毛病吧?
侯元基看看地上僅剩的一層薄被,欲哭無淚。
他也不敢去找玄七要回來,隻能委委屈屈地往那薄被上一躺。
另一邊一折,蓋在身上當被子。
要不是他嫌地上冷,多買了一床被子墊著,他連這個都用不上。
陸晚音這邊,就暖和多了。
陸晚音取了爐子出來,又往裡麵多添了些炭。
這幾日降溫厲害,一天一個溫度。
還好他們有極寒服在,不然也要凍出病來了。
陸晚音搓著手嗬了口氣:“往後再冷下去,路上就有些不好走了。白日去寧縣的時候,我留意了一下,也沒什麼出眾的工匠,等到了樊州,正好給你買個輪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