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聲又起,有位長老上前,開始宣讀丹試規則,這個曆屆都要講一遍,在場眾人實在沒什麼興趣。說白了就是三重考驗,一為識藥,二是指定丹方煉丹,以品質排名,第三重考驗最難,給出同樣的材料,自創出新的丹藥。
講完規則,高台上的少年少女們齊齊一禮,正式進入考驗。
每個人都被分發到了一枚丹藥,而他們要做的,則是寫下丹藥中用了哪些藥材,這考的是煉藥師基本功,大部分人都能答對。
晏雪空往前探著腦袋,輕輕嗅了嗅:“好香,晏晏想吃。”
謝禦塵毫不留情:“沒病彆吃藥。”
晏雪空輕輕搖晃著他的手,水汪汪的大眼睛裡寫滿委屈,謝禦塵靜默一瞬,麵無表情地打開他腰間的儲物袋,倒出一堆糖豆來。
糖豆圓圓的,香香的,吃起來跟嗑藥也差不多。
晏雪空驚奇地睜大眼,他都不知道小福袋裡什麼時候放了糖豆!
謝禦塵懶得說話,這小不點慣會亂扔東西,儲物袋外表是精致,裡麵亂得跟狗窩一樣,自己放了什麼,完全沒點數。
晏雪空開開心心地吃糖豆,心滿意足道:“君禦哥哥最好了!”
謝禦塵:“聽膩了,換一句。”
晏雪空衝他做了個鬼臉。
一旁的程琉憋笑憋得肚子疼,覺得這兩個孩子真是有趣極了,忍不住轉頭跟葉歡歡交流起來。
第一輪考驗結束的很快,隻淘汰了十餘人,薛存意與雲裳都拿了滿分,紛紛祭出丹爐,開始準備下一輪。
薛存意的丹爐剛拿出來,便引來多方矚目。
“仙器難尋,有價無市,裳兒拿的也隻是‘準仙器’,薛長風,你倒是大方。”近日事務繁忙,靈洲王還未從雲裳那兒得知寶華閣的事。
“薛長風”目光幽深,沒說話,梁藩低下頭,咳嗽了兩聲。
除了薛存意與雲瑛,第二輪考驗中,還有一個人引起了眾人注意,那是個身著黑袍的少年,臉上戴著麵具,看不清模樣,連氣息都隱藏了,但他的丹爐也是“準仙器”。
“奇怪,那黑袍少年什麼來曆,我竟看不透。”程琉轉向葉家兄妹,詢問:“你們能分辨嗎?”
葉歡歡搖了搖頭,槐山道:“他身上定然帶了隔絕靈識,藏匿氣息之物。”
但這少年的身影,似有幾分眼熟,隻是他們一時竟想不起來在哪見過。
在他們閒談之時,晏雪空金眸一眨,在謝禦塵耳邊神秘兮兮地道:“君禦哥哥,晏晏的風箏可以找回來啦。”
謝禦塵:“你娘叫人做了幾百個,你缺那一個?”
晏雪空:“但是,那個是被搶走的,沒有人可以搶晏晏的東西哦。”
高台上的黑袍少年似有所感,往下看了眼,可惜周圍人太多,他也不知這一瞬的心悸感從何而來。
時間轉瞬即逝,半天過去,長生殿長老便敲響鑼鼓,開爐驗丹,一時間,丹香陣陣,引人垂涎。
但這輪考驗的結果令大多數人感到意外。
“你說什麼?”雲裳瞪著宣布結果的長老,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第三名?我分明煉出了極品丹藥,難道他們都煉出了仙品?”
丹藥與靈器一般,分為下品、上品、極品,再往上,則是仙品。
長生殿的長老擺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緩緩道:“極品丹藥也有‘丹紋’之分,丹紋上限為九,過九則引雷劫,升仙品。雲裳郡主,請看,薛小公子煉出了七道丹紋,這少年是六道,而你,則是五道。”
所以,薛存意第一,黑袍少年第二,雲裳第三。
雲裳:“……”
見女兒不滿地跺腳,雲瑛笑道:“鳳染族長,你看這屆丹試比之往屆,如何?”
鳳染未露麵,聲已至:“不錯。”
“薛長風”忽然開口,意味不明道:“這些孩子都很好,看見他們,就像看見了當初的我們,殿主,你說是嗎?”
梁藩看著薛存意等人,目光落在雲裳身上,像被刺痛一般,很快收了回來。他捂著嘴唇咳嗽不止,慢慢站起身,揮手叫長老退下。
“在丹試第三輪開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告知諸位。”梁藩聲音不大,卻令整個場地安靜下來,陽光下,他臉上的病態越發清晰,“前段時日,我鑽研丹方,意外受傷,已無法再煉丹,需要閉關休養。”
這話一出,滿座嘩然。
雲瑛盯著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梁藩道:“大家不必憂心,長生殿不會因我而變動。此次丹試過後,會有少殿主承我之道,在少殿主成長起來之前,一切事務交由薛長老接管。”
聽見這話,議論聲稍稍平息,薛長風是丹榜第二,並不比梁藩差多少。其實倒沒多少人真正在意梁藩,他們關心的是與長生殿的各種交易合作。
目前,九洲丹藥百分之九十都是出自長生殿,靈洲的商業也是靠著這個支撐,若長生殿不能繼續提供丹藥,後果難以想象。
空中雲霧漸散,鳳染冷冷道:“梁殿主,此事,鳳族不同意。”
梁藩不斷地咳嗽,雲瑛直接握住他的手腕,以靈力探查。
“薛長風”看見這一幕,笑了起來:“鳳染族長,長生殿皆是人族,九洲共主也是人族,鳳族的手不該再伸得這麼長了。”
鳳染站在梧桐木舟上,身後鳳族皆怒目而視,她反而極為平靜:“你還沒當上殿主,就想借大晏神朝之勢威逼鳳族,淵帝與朧後知道嗎?”
“薛長風”聞言,側身拱手道:“靈洲王,殿主傷重,鳳族卻咄咄逼人,還請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