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偷天換日(其二)(1 / 2)

秘密?

經過這幾天的千錘百煉,諸伏景光還以為自己不會因為這些話提心吊膽了,更何況白發年輕人進門時臉上就帶著躍躍欲試的搞事笑容。

然而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諸伏景光還是本能地把心一提,瞬間回想起了零讓自己幫忙打電話那焦急的語氣。

難道他真的發現了什麼?

不對,如果真的發現了很重要的秘密,零的選擇就不是把他支開這麼簡單的了,說不定會想辦法把他約到人少的地方,直接把人抓走關起來。

短短的刹那間想明白了這些,諸伏景光保持住鎮定的神情,冷靜地望著麵前的年輕人:“是嗎?什麼秘密?”

白發年輕人很隨意地把手搭在他的椅背上,修長的手指上戴著銀色的指環,沒有金屬的冰冷感,反而有種潺潺流水般打磨得漂亮到剔透的感覺。

他穿著黑色的機車服,裡麵是一件寬鬆的T恤,領口處隱約可見鎖骨,一根同樣銀色的金屬項鏈隨著他俯身在脖頸間晃動,諸伏景光看到了他脖頸右側的紋身,黑色的,似乎是隻蝴蝶,但隻有一半露在外麵。

他的打扮很街頭風,但也許是因為身上的裝飾都很高級,反而有種明星般耀眼的氣質。

說他是從哪個演唱會現場下來的諸伏景光都會信。

他心裡有些好奇,難道除了黑衣組織的工作之外,白發年輕人還有其他的身份?

白發年輕人似乎對他平靜的反應有些驚訝,問道:“你難道對波本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說著他又道:“我記得你和波本一起出過任務。”

在世良真純的回憶裡,她見過赤井秀一和諸伏景光安室透三個人走在一起的。

但也許是因為融合的劇場版太多了,這段早就該發生的劇情現在還沒有發生,諸伏景光的心真的提了起來,垂在桌下的手不自然地動了動,幾乎就要克製不住地移開目光了。

他記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跟零做過任務!

白發年輕人是從哪看到他們一起的?

而且還是最近的事,不然他不會用自己知道波本的秘密這一條來炫耀了。

諸伏景光竭力維持著鎮定,不動聲色地道:“我從來沒見過他,你是不是記錯了?”

事實上他心裡明白,安室透混血的外表極為獨特,是絕對不可能記錯的。

組織裡的狙擊手也不多,要找出和他相似的就更少了。

年輕人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直起身說:“是嗎?那我應該是看錯了吧。”

他把手從諸伏景光的椅背上移開,拉開旁邊的椅子準備坐下。

諸伏景光還不知道,他臉上的神情已經很緊張了。

在外人來看,這裡的氣氛已經屬於一觸即發的緊繃狀態。

今鶴永夜心裡默數著赤井秀一的出現時間。

會有五秒嗎?

這地方是赤井秀一選的,時間也是他定的,他怎

麼可能遲到?

看到他那條消息的瞬間,今鶴永夜就知道有問題。

估計是諸伏景光哪裡露了破綻,讓他忍不住想要試探一下。

沒等今鶴永夜數到5,赤井秀一的聲音就從不遠處傳了過來。

“來晚了,”他快步走到桌邊,打量了他們一眼,似是不經意地問,“你們剛剛在聊什麼?”

看起來不是很愉快的樣子。

赤井秀一在心裡想,他們可能真的不認識。

他給蘇格蘭發消息的時候,說了還有另一個年輕人的存在,然而蘇格蘭完全沒有問那人是誰,說明他早就知道了。

他是從琴酒那裡聽說的?還是他本身和白發年輕人認識,兩人早就互通過情報?

為了確認這點,赤井秀一才借口說堵車來晚了。

蘇格蘭好像沒有發現他的心思,隻有剛坐下的白發年輕人抬眼瞥了瞥他。

赤井秀一臉上揚起一絲笑容:“你這是怎麼回事?”

他指了指年輕人頸側的蝴蝶紋身。

“貼的。”白發年輕人說完,看到他一臉微妙的表情,正色道,“這可是朗姆老大最欣賞的打扮!”

賓加那個男扮女裝的家夥就不說了,就連庫拉索也是一頭銀發+異色瞳,他不打扮得潮點怎麼能入朗姆的眼。

為了能拿到代號,今鶴永夜超級認真的。

然而赤井秀一聽完之後,竟然沉默了片刻,然後有些委婉地說:“我覺得朗姆他……可能看的不是外表……”

他也接到過朗姆的邀請,那時候他的打扮就很普通啊。

不對,戴了頂針織帽算不算?

赤井秀一想起自己還留了長發,忍不住陷入沉思。

他默默在今鶴永夜的身邊坐下了,位置正好對著諸伏景光,然而諸伏景光幾乎沒怎麼看他,注意力都放在身側的白發年輕人身上了。

黑麥是他早就在訓練場見過的,雖然現在看起來氣場沒有那麼冷,似乎變得好說話一點了,但也沒有什麼稀奇的。

反而是那個年輕人……諸伏景光一看到他,身體就不自覺地緊繃起來,隨時可能會遇到危險的感覺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

如果不是這幾天經曆得太多,他恐怕真的要受不了找個理由先離開一會兒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不著痕跡地打量著白發年輕人,他手上明亮的銀色指環,因為中指、無名指和小指都戴了,更顯得手指修長有力,諸伏景光很難把這些指環和指虎一類的危險器物聯想到一起,因此更不明白自己莫名的警惕心來源了。

他又瞥了一眼年輕人頸間的銀鏈,這一瞥就讓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那個紋身。

白發年輕人正在伸長了手從赤井秀一那邊拿菜單,從寬大的T恤領口望過去,他終於看清了紋身的全貌。

那是一隻黑色的蝴蝶,正撲閃著翅膀,輕飄飄地懸停在一把劍上。

劍尖微微朝上,劍柄靠下一側,

蝴蝶就停留在正中間。

看到那把劍,諸伏景光心頭劇震。

那是——

在拳館爆炸那天,他們繳獲了一輛偽造的警車,警車裡就刻有同樣的一把劍!!

隻不過那把劍上停留的不是蝴蝶,而是直接用劍尖貫穿了一整片的櫻花。

日本的警徽就是櫻花,警視廳高層覺得這個寓意太過嘲諷,因此一直壓著消息,從來沒有泄露給任何人。

直到現在,他們也沒查出那輛警車是怎麼來的。

而他在白發年輕人的身上看到了同樣的圖案。

同樣的一把劍,隻不過紋身的地方被衣服擋住了,諸伏景光之前沒能看到。

然而他的潛意識裡已經拉響了警報。

那輛假警車和那些警察都是醫生的人,至少幫助過醫生假死,現在這個白發年輕人身上又有和那些人相似的圖案。

他和醫生到底是什麼關係?

既然他和醫生有關,又為什麼要把醫生的資料交給朗姆。

也許是因為年輕人的衣著太過坦蕩——在大冬天隻穿了一件機車服和寬鬆的T恤外套,雖然顯瘦又好看,但在戶外待久了可是會感冒的。

他身上根本沒有藏什麼東西,更彆提變聲器這些了,所以諸伏景光也不認為他是易容而來的。

從始至終,他都沒有把白發年輕人當成醫生。

因此他越想越亂,坐在桌邊的神色都變得有些不對了。

赤井秀一把手邊的菜單遞過去給今鶴永夜,抬眼就看到他的神情有異,忍不住挑了挑眉。

“你對他說什麼了?”他問今鶴永夜。

今鶴永夜眼前一亮,好像終於找到了能說話的人一樣:“我發現了波本的秘密!”

赤井秀一也來了興趣,“什麼秘密?”

那天在酒吧的時候,他還以為白發年輕人都在想怎麼暗殺波本了,沒想到轉眼他們就達成了合作,過了幾天波本都還活得好好的。

赤井秀一差點覺得白發年輕人忘記這件事了,沒想到他根本沒忘。

原來這幾天是去挖波本的秘密了。

能被他稱做秘密的,恐怕是絕密消息吧?說不定能輕鬆拿捏波本的那種。

赤井秀一眼神裡流露出些許認真,然而白發年輕人看了他一眼又不接話了。

赤井秀一無奈。

這家夥整天發現這個秘密那個秘密,就是沒有一個告訴他的。

連波本都撈到boss的秘辛了,他還是什麼也打聽不出來,心裡不免有些不服氣。

“今天這頓可是我請。”他望了望年輕人手裡的菜單,語氣裡帶著提醒。

“我又不點單。”

沒想到年輕人根本不領情,不客氣地說:“我現在不想吃東西。”

他今天出門的時候沒有穿高領子的衣服,根本藏不了變聲器貼片,所以他提前喝了藥,通過藥物暫時改變聲帶,進而影響到聲音。

這種辦法看起來更方便(),不過限製也大№(),如果喝太過刺激的飲料,很有可能會讓嗓子發炎。

咖啡是個好東西,不過不適合現在的他喝。

看了半天菜單,他都沒找到合適的,於是舉手對遠處的服務員說:“請給我一杯水。”

赤井秀一都快覺得他對自己有意見了。

上次也是這樣,叫他出來喝酒也不喝,現在連飲料都不想點,這是要跟他劃清界限嗎?

他也沒做過什麼得罪對方的事啊,之前讓他幫忙,他不是也二話不說就去了?

赤井秀一有些頭疼,又忍不住有些煩躁,然而在這個敏銳又聰明的年輕人麵前,他卻半點也不能表現出來。

他隻好強壓下心思,對白發年輕人說道:“那你還告訴蘇格蘭?”

在他來之前,他們聊的應該就是波本有秘密這回事了吧?

他這幾天都跑去調查波本,還找到波本的秘密了,這是打算乾什麼?

想到當初年輕人在醫院時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讓人去犯罪,赤井秀一不由得背脊發涼。

“蘇格蘭說他不想聽。”年輕人看了諸伏景光一眼。

諸伏景光滿腦子都是剛才看到的那個紋身,在他看過來的時候差點露出破綻,遲了半秒才露出一個略顯僵硬的笑容。

赤井秀一微微眯起了眼睛,片刻後又笑了起來。

“蘇格蘭在組織裡人緣很好的,”他對白發年輕人說,“你把秘密告訴他,沒幾天整個組織都知道了。”

諸伏景光交友能力確實不錯,就連平時獨來獨往的琴酒都聽說過他,還知道他最近沒有任務。

今鶴永夜看了過去,諸伏景光總算回神,鎮定地回複:“我不是那種多嘴的人。”

“嗯……你連波本都說不知道呢。”今鶴永夜一臉不怎麼相信的表情。

諸伏景光張了張嘴,恰好在這時候,服務員把水端上來了,他想要出口的話不由得咽了回去。

桌前陷入了一片寂靜中。

這家咖啡館的人不多,諸伏景光選的這個角落更是偏僻,左右兩邊都沒有人,正對著前方還能看到大門,視野開闊,很符合狙擊手的喜好。

赤井秀一最初坐下來的時候沒什麼感覺,現在才想起來位置不是自己選的,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有些疑惑地側了側頭。

赤井秀一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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