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趙家出去的板車看似是隔三差五去城隍廟送香火,實際負責給趙夫人和賊人傳遞情報,趙夫人有時會偽裝後藏在貨物裡過去當麵商議事情。”
也就是說,趙夫人和城隍廟賊人早有私聯和合作,那群賊人見事情敗露,想殺了她銷毀證據。
“我就說,那群搞內宅間諜的人心思縝密,換上了假的趙小姐,真的肯定會立即殺了。既然真趙小姐已經不存在,那麼主動提出自己看到了真女兒的趙夫人才是嫌疑最大的。”
吳深賣了個關子,“十六想了些辦法,把趙夫人‘請’了出來,你猜最早搭上趙夫人,告訴她女兒不是真的的人是誰?”
杜雲瑟說,“二皇子的人吧。”
吳深切了一聲,悻悻道,“和你說話真沒成就感。”
“是二皇子手下一個早就不受重視的商賈,叫白彥文,他的夫人是二皇子妃的遠房親戚。”
杜雲瑟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略一思索,記起此人。
白彥文是他們在杜家村的鄰居莊嬸子的“便宜女婿”,莊嬸子的女兒紫蓉被白彥文帶走做妾,生下了玉釧和攬勝一女一兒,後來被趕回了老家。
“白彥文前幾年辦砸了一件事,因此被二皇子冷落,但一直沒說過是什麼事……”
吳深挑眉,“你怎麼這麼清楚這個事?”
杜雲瑟凝目思索片刻,對吳深說,“暗中派人去漳縣,把衛記調料鋪老板衛德興的小妾杜紫蓉和她的一雙兒女帶入京中審問,應該可以問出一些事來。”
吳深知道杜雲瑟從不無的放矢,應了下來,“從京城到漳縣,快馬一來一回隻用二十日左右,趕得及。”
兩人又言簡意賅地交換了許多情報,商議了一些事情,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碎的雪花,雪沾在窗棱上,很快就積了薄薄一層。
吳深吐了口氣,白霧從嘴中出來,向上升騰。
“我有三年沒見過爹娘和其他家人們了,明年,明年應該能見到吧。”
杜雲瑟沒有說話,吳深隻想自問,並不需要回答。
吳深晃了晃腦袋,把飄到自己頭上的雪花甩下去,說起另一件事。
“對了雲瑟,今天來府上的客人裡,那個姓閔的小哥兒家裡是乾什麼的?”
姓閔的小哥兒隻有閔樂逸,杜雲瑟和閔樂逸沒有那麼熟,不清楚其中官司,但知道閔樂逸很崇拜故事裡的吳深。
他看了吳深一眼,“私下打探未嫁小公子的家世,太無禮了。”
“靠!你想哪去了!”吳深一下子炸了,“我就是不小心得罪了人,想好好賠個罪。我再怎麼說也要找一位溫柔可人的絕代佳人……”
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自己把自己說沉默了。
杜雲瑟沒有多問,隻是說,“閔小公子的父親是元化四年的二甲傳臚閔太康,官職曾至正四品太常寺少卿,如今已辭官任遼州清風書院山長,我算是他的學生。他還有一個兄長,是元化十九年的二甲進士,目前在大理寺任評事。”
傳臚指二甲第一名,是僅次於一甲狀元榜眼探花的存在,閔太康的名聲吳深聽說過,閔家在不背靠世家的情況下一門父子雙進士,稱得上清流人家了。
吳深喃喃自語,“大理寺……難怪……也不算騙我。”
“你說什麼?”
“沒什麼,什麼都沒有。”
把人家清流人家白白嫩嫩的小哥兒錯怪成可疑人物,故意戲弄調侃,還讓人以身犯險打頭陣這種事,吳深打死都不願意告訴杜雲瑟。
吳深想起閔樂逸那日的身手和言談,心跳加速幾分。這能怪他嗎?哪個高門大戶人家的哥兒身手那麼好,還和陌生男子接觸大大咧咧的一點不設防!
簡直是!簡直是——
吳深腦子嗡嗡嗡亂成一片,“簡直是”三個字後麵該跟什麼一點都想不起來。
他不想去想那位閔小公子,可對方的身影卻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方才在西夾道上聽說自己就是吳深後氣紅了眼睛的模樣一遍遍在眼前回放。
當時吳深本想先道歉,再開幾個小玩笑把這事揭過,誰知看見他這幅樣子,所有話都在嗓子口自行瓦解了,隻能灰溜溜跟著人一起回了內院。
杜雲瑟看了眼陷入天人交戰的吳深,意味深長地開口。
“我曾告訴你,你過於看中皮囊,反而會一葉障目錯失良緣。這句話今日我再告誡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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