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是那米行的東家,但多忙漕運之事,四處奔波,不管那具體之事。是以特帶了城南那家米行的掌櫃的過來,大人有事問他便是,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黃府尹啪的一聲拍響了驚堂木,“來得正好。”
那衙役拚著吃奶的力氣,跺響了殺威棒。
漆少平便是個傻子,都知曉這情況不太對了,他皺了皺眉頭,已經被衙役“請”上了公堂。
黃府尹眯著眼睛看了漆少平一眼,“漆少平,你可認識堂下跪著之人?”
漆少平扭頭一看,瞳孔猛的一縮,往旁邊退開了一步,猛的搖了幾下扇子,說道,“自然是認得的,這不是徽州柳家大侄兒柳夢庭麼?”
“侄兒讓我尋得好苦。你家中出了變故之後,我便一直在尋你,雖然我同你父親相識時日不長,但總歸住過你家院子,吃過你家飯,還一起喝過酒。”
“你雖然不是他的親兒子,但……你一個孩子,哪裡能夠決定自己的身世?更何況,夢如乃是她的親女兒。你家那個叔祖父,還特意給夢如留了一份嫁妝,托漆成保管著。”
“漆成到處尋你,卻是沒有尋到,沒有想到,你竟然來京城了。你這孩子,我知曉你父親成了罪犯,家中發生變故,身世又……你受了苦,想得多,不想承認現實,總覺得有人要害你。”
“這些都是正常之事,帶時間久了,你再長大些了便明白了。”
漆少平說著,對著黃府尹拱了拱手,“大人,今日不是審那青萍鎮案麼?怎地將我這故人之子牽涉進來了。他年紀小,若是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大人多多擔待。”
謝景衣噗呲一下笑了出聲。
漆少平緩緩的回過頭來,見著是謝景衣,臉色正了正,“柴夫人,這是公堂。漆某論年紀,也算得上是你的長輩,不知為何訕笑於人?”
謝景衣又笑了一聲,“訕笑?這種陰陽怪氣的笑,就像是大雪天扇扇子一樣,我是做不出來的,我這是聽了個笑話,光明正大笑。”
漆少平搖著扇子的手有些僵。
不等黃府尹拍驚堂木,謝景衣又說道,“漆少平你同那徽州知州漆成,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都是嘴上的活菩薩啊!”
周圍那些聽了前情的人,都哄笑了起來。
漆少平一愣,抬手指著謝景衣,怒道,“大人,如今正在審案,這圍觀之人,也能隨意插嘴?豈非是咆哮公堂?”
謝景衣眯了眯眼睛,“我就是看不下去,你拿人家的年紀說事罷了!這孩子……不對,怎麼能說孩子呢?人家可是秀才公呢,比我們這些沒讀過幾天書的人,不知道懂事到哪裡去了。”
“能夠帶著妹妹,躲過活菩薩的追殺,從徽州遠道而來,說明柳秀才聰明;敢來開封府擊鼓鳴冤,說明柳秀才行的端坐得正,心中有底氣,少年有勇氣。”
“不像某些人,見了故人之子,上來就給人家抹黑,明裡暗裡說著,他太過悲慟,得了失心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