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唉……”
忍冬麵無表情的將爐子上燒開的茶水端了下來,這已經是謝三娘子第三十八次歎氣了。
“唉……”謝景衣忍不住又歎了口氣,抱著腦袋晃了晃,一看到桌子上的簪子,忙又將它插在了頭發上,眼不見為淨。
她,謝景衣,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有糾結到頭禿的一天。
這叫什麼?
同我水火不容的冤家看上了我?
那個死鬼,他一邊罵我一邊要娶我?
簡直是心肝肺都要糾纏到一塊兒去了。
可是上輩子,她怎麼毫無察覺?
上輩子……謝景衣恍惚的想起了一件陳年舊事起來。
那是她進宮的第二年,官家生辰,各路嬪妃都要製新衣衫。分到她手中的,乃是官家的新寵趙四娘。
這趙四娘門第不高,心氣不小,為人身是刻薄,一朝野雞變鳳凰,便尾巴翹上天了。
她前前後後做了四套衣裙,趙四娘均不滿意,還意圖拿她作筏,耍寵妃威風。
她性子倔,人前吃虧,人後定是立馬要報複回來的。那回她尚未下手,那趙四娘便失了寵愛,宮中人都說,趙四娘不端莊,在殿前失儀,得罪了柴琛。
官家同柴琛兄弟多年,趙四娘一夜失寵。
她那會兒,還捶胸頓足了好久,這她還沒有報複回去呢,咋人就失寵了呢?
現在一想,卻是彆有深意起來。
謝景衣晃了晃腦袋,晃斷了腦海中的奇怪想法,她害怕自己一個不留神,就挖出了一座巨大的陵墓,一個寶藏接一個寶藏的,她貪心得緊,便會一直發現,一直困窘,待人將那墓門關上了,她便困在裡頭,永遠都走不出來了。
柴琛……謝景衣想著,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啊啊!二姐你給我放開!”謝景衣隻覺得耳朵一疼,立馬抓住了謝景音的手。
“你也知道耳朵疼了?我住你隔壁屋子,聽了你四十次歎氣了,豈止耳朵疼,耳朵都聾了。你小小年紀,有吃有喝,歎什麼氣呐!你是不是又去尋柴二了?”
謝景衣揉了揉耳朵,不自然的說道,“你怎麼知道?”
謝景音端了個凳子,自顧自的坐了下來,“統共巴掌大個地方,我有什麼不知道的。”
謝景衣忙打斷了她的話,低聲說道,“我托他買宅子,有眉目了。咱們來了這裡,總不能喝西北風吧,鋪子得買吧?田莊得買吧?不但得買,還得都寫在阿娘的名下,作為她嫁妝才是。”
女子的嫁妝,乃是私產,隻要自己夠硬氣,永平侯府想要霸占產業,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謝景音一聽,欣喜的說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在這裡不自在得很,三步一個婆子,五步一個丫鬟,個個說話陰陽怪氣的。”
“哎呀,不錯啊,你都聽得出彆人話中有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