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在一旁肯定地點頭,吩咐身邊的狐人醫者記錄。
“患者:微生柳(精靈),女,年齡……年齡多大?”
微生柳一本正經:“天地同壽——不對,天地兩倍壽。”
眾人:“……”
白露深吸了一口氣,摸透她的骨齡:“十九歲。”
微生柳遺憾地歎氣。怎麼沒人信呢?她真的有在說實話。
白露沒有理會微生柳表示微小抗議的動作,繼續口述:“主訴:於星槎上突然失去知覺,昏倒在地,意識不清,呼吸平穩。”
“辯證:缺覺。”
微生柳:“……”
倒也沒說錯。
微生柳:“神醫在世啊神醫!”
白露有些小得意,但努力維持著表情的平靜,尾巴倒是已經歡快地搖了起來。微生柳的眼神不住地往那條好動的尾巴上瞥,完完全全是一副被吸引住了全部注意力的模樣。
這人是貓嗎?
景元心情有些微妙。
白露繼續口述:“處方:一張床,一攤柔軟的毯子。”
“用法:睡就完事兒了。”
微生柳讚同:“確實。最近新學了不少仙舟語,有道是春困夏乏秋打盹。”
景元一旁詢問:“那冬日呢?”
微生柳一臉理所當然:“冬眠啊。”
“……”
片刻的沉默。
景元:“說得好。”
景元開始為她鼓掌。
“合著你一年到頭來就沒有清醒的時候啊?”白露忍不住吐槽說,她擼起袖子,認真囑咐說,“也要看看場合啊。突然一下子暈倒非常危險的。這次是有人在星槎上,萬一下一次你一個人呢?下一次是在什麼重要的場合呢?”
微生柳回想起因為嗜睡斷掉的聯覺信標,以及差點被炸的小行星。
微生柳深有同感:“確實很危險。”
“感覺你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模樣。”白露看了她一眼,嘀嘀咕咕。
微生柳打著哈哈敷衍過去,轉頭望向景元,意識到這一次幸虧他在旁邊跟著,難得正經起來:“多謝將軍。勞煩你辛苦送我來醫治,非常感謝。”
“無以為報?”景元拉長了聲音。
微生柳歪頭,疑惑地眨眨眼睛。
微生柳謹慎地分析說:“這句話按照仙舟人的禮節,應該是由我說吧,將軍。”
白露冷酷地打斷他們:“將軍前幾日不是同樣主訴胸悶氣短,眼睛困得睜不開麼?這次是來複診?”
“哦。約莫是有這回事。”景元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辯證:神策府裡坐太久了。”
白露說。
微生柳噗嗤笑了一聲。
她雙手還捧著白露硬塞給她的安神湯藥,熱乎乎的煙氣撲到她的側臉,翠色的眼睛在窗沿投下的陽光裡熠熠生輝,笑得不諳世事,一張乾乾淨淨的白紙。
景元半倚在醫齋的躺椅邊。他看上去一直挺沒有架子的,偶爾說幾句逗悶的玩笑話,氣氛難得很悠閒。
臨走前白露仍然給微生柳寫了一副藥方。大概是醫生的字都是龍飛鳳舞的,微生柳直到離開了醫齋才拆開去看,一頭霧水。
縱然天才如她,竟然也看不懂這小小醫士的字跡。
微生柳嚴肅心想,不愧是仙舟人。
她拿著藥方想掉轉頭去問,卻見景元手裡拿著兩杯飲品走了過來。
“你認得這上麵的字麼?”微生柳想了想,乾脆去問他。
景元掃了一眼,說:“讓我瞧瞧……注意膳食平衡,用餐講究君臣相佐:煙熏肉堡兩個,仙人快樂——哦不。”
他露出一個笑容:“蘇打豆汁一杯。”
微生柳:“嗯?是這樣麼?蘇打豆汁是什麼?”
景元晃了晃手裡的飲品:“嘗嘗?”
微生柳有點猶豫地接過。
總覺得不對。
但說不上來。
“蘇打豆汁,仙舟飲品,由豆製品發酵而成……”景元笑眯眯地注視著微生柳接過那一杯散發著酸臭氣味的杯子。
這時他們身邊路過一個看起來就很老道的羅浮老饕。
老饕不讚同地說:“這東西叫蘇打豆汁兒!不叫蘇打豆汁!”
微生柳看了景元一眼,覺得對方眼裡似乎有種捉弄的意味,又看了旁邊老饕一眼,不知為何竟然讀出了某種期待。
微生柳謹慎地去聞。
刺鼻的酸味。
景元:“哈哈,很少有人能接受這種味道,姑娘若是聞不慣的話,這裡還有——”
下一刻,微生柳麵不改色地喝了一大口。
景元頓了頓:“……天賦異稟啊。”
是個狠人。
老饕激動地站起來叫好:“好!我很看好你!”
短暫去除掉味覺神經粒子的微生柳矜持一笑,坦然接下這個誇讚。
隨時可拆分的身體結構,貌似就是等同於作弊的作用呢。
想當初剛登上螺絲星的時候,微生柳同樣是這樣麵不改色地喝掉一杯機油。並且更改了機油的部分結構,發揮出類似酒精的效果。
迄今,螺絲星仍然留有這樣一種都市奇聞。
聽說了嗎?曾經有個家夥,僅用一天便灌醉了螺絲族,無一螺絲幸免!其行跡令人發指!,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