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駙馬又鬨事了(2 / 2)

溺裙下 年糕泡酒 5885 字 3個月前

見衛言一副惶恐悲戚的樣子,劉韞不自覺的拔高聲音,“看著本宮的臉!”他終於把目光投向她,淡色的眸子裡能看見劉韞的麵容。

衛言看著眼前的人,她眉目濃秀,一顰一笑滿是天真的嫵媚,像是未央宮裡被悉心嗬護的石榴花,沁著想讓人情不自禁的朝露,顫巍巍的立在那兒,勾著他的心神。

他心念微動,苦澀的情感交織著不知名的躍動,想要衝破自我堅守的原則,卻被死死壓下。

半晌,他清亮的聲音落了下來,“殿下收留奴的家人,還破例讓奴隨侍左右,是奴的恩人,殿下自是值得世間千萬珍奇,為殿下培植臘梅,皆為報恩。”

劉韞放開了他,將狐裘踢至一旁,赤紅著眼道:“恩人?好!好!好!”她深吸一口氣,按了按鬆動的鬢發,似是氣的發抖,“本宮便讓你永世都還不完這恩情。”

她斜睨著衛言,又恢複了往日的居高臨下,“你妹妹容色甚美,寒食節後,陛下會來平陽小住,到時便入了未央宮罷。”

衛言卻隻是眼睫顫了顫,俯首叩頭,聲音謙卑,“奴代小妹謝過殿下提攜。”劉韞看著他這副模樣,氣的頭痛。

這時,使女秋桑掀簾而至,壓低聲音道,“殿下不好了,駙馬在春香樓犯了瘋病,汙蔑殿下清譽。”

她見劉韞赤足站在地上,連忙把絲綢錦鞋拿了過來,再看跪在地上的衛言,心下了然。卻隻是在默默從架子上取來外裳,給她披上。

劉韞披著外裳坐在鏡前,秋桑替她篦頭插簪。她透過銅鏡看見如同一隻呆雁的衛言,歎息一聲,“真真兒是本宮命裡的煞星,罷了,你且去尋來那尊青月白瓷瓶,把臘梅插上了事。”

然後邊給自己戴耳墜子邊道,“那瘋貨又做出什麼蠢事兒了?”見衛言抱著臘梅轉出內室,秋桑方說道,“駙馬吃醉了酒,先是在街上撒潑,現下府兵來報,說是汙蔑殿下有,磨鏡之癖。”

這句話一出,劉韞啪的一聲拍在桌上,腕上的玉鐲被砸裂了痕。她起身道,“替本宮更衣,叫金甲武士隨行。”

她朝簾外看去,瞧見衛言修建梅枝的身影,“叫衛言也跟著。”

沒一會兒,她披著白狐大氅,容妝豔麗的出了府門,端坐在墜金步輦上,身後跟著數十名金甲武士,皆手持重劍。府兵在前夯土墊道,浩浩蕩蕩一行人經過,原本屋舍敞開的各家窗門瞬間關閉,隻因長公主出行,不得衝撞貴人天顏。

長街之上,官府的兵士圍住春香樓,正在疏散人群。曹敦還抱著柱子不撒手,口中喃喃自語,不是我不行,是她有磨鏡之癖,磨鏡之癖啊!

劉韞瞧見春香樓前的騷亂,隻覺得太陽穴隱隱作痛,長指揉著那處,不無疲憊的喚來秋桑:“去告訴那些兵士,讓他們不用驅散行人,不是要傳謠嗎,今兒本宮就好好的傳個遙。”

儀仗一直行到春香樓前,劉韞坐在簾子後麵,看不真切容貌。長街之上的人皆跪下叩首,隻聽得一聲:免。方直起身來,垂首不敢觀望。唯有幾個膽大的人,朝儀仗看去,風穿長街而過,簾子拂動間窺見劉韞容貌,皆被美的酥了身子。

曹敦看見熟悉的步輦儀仗,卻隻是抱柱子抱的更緊。他砸吧砸吧嘴,說話間一股酒氣,“這不是陽信長公主殿下嗎,現下舍得來找你的駙馬了?”

劉韞冷笑幾聲,手指微動,幾名金甲武士便走上前去,將台階之上曹敦扯了下來,扔在步輦跟前。他衣衫淩亂,大半個胸膛都露了出來。曹敦想要攏住外袍,金甲武士卻鉗製住他,迫使他額頭搶地,連磕三個響頭。

曹敦麵色漲紅,五官擰在一處,猙獰的叫喊著,“你這個賤婦,我好歹也是老臣之子,出身士族,同你成親那日開始,分居便也罷了,而今又要如此折辱我!”

秋桑上前,狠抽了他一巴掌,他半張臉鼓成小丘,卻還是不住的掙紮著。劉韞掀起簾子,走了出來。

和醉態難看的曹敦相比,她身形嫋娜的立在那裡,雲鬢高梳,狐裘裹身,白色的飛毛團住脖頸,襯的她越發端莊嬌媚。

她的鞋尖點在曹敦鼻尖之上,鞋底上帶起的塵土黏在他麵上,“駙馬,你可知你在說些什麼?”

曹敦仰著頭,看著她的模樣。天下誰人不愛陽信長公主的臉蛋,端方中帶著一股子媚氣,嬌憨可親,隻是你若是看久了她那雙春水一樣的雙眸,就會明白過來,那裡藏著的從來都不是脈脈情意,而是想把人玩弄於掌中的囂張和專橫。

他恨透了她,曹敦呸了一聲,“我當然知道。”劉韞容色冷的似是塊冰,睥睨著腳下的人,輕嗤了一聲,“你說本宮有磨鏡之癖?”

曹敦梗著脖子,不說話。見他沉默,劉韞轉向人群,目光掃過那些戰戰兢兢的看客,指著一個挑扁擔的貨郎,“你過來。”

貨郎連忙來到她麵前,叩首道:“小人參見殿下,殿下長壽永安。”她說道,“你來說,駙馬可曾說過這話?”

貨郎不住的磕頭:“小人不敢,駙馬口中滿是穢語,小人不敢說。”劉韞的足尖使了些力,碾得曹敦吃痛,她冷哼一聲:“如實講,原封不動的講出來,本宮非但免你不死,還重重有賞。”

見劉韞這樣說,那貨郎斟酌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