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玲瓏心(1 / 2)

溺裙下 年糕泡酒 4869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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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仲清來時,正值黃昏。平陽許久沒有這樣好的天氣了,難得一絲雨意雲絲都無,隻有太陽斜在遠山。四周飄著的霞光像是潑出的蛋黃,染遍了碧藍的天,成了粉紫色。

衛言奉命來接他,那輛掛著陳氏燈籠的寬大車架從遠處駛來,仔細看去車轅上還鑲嵌了金片,好生奢侈。

小廝把墊腳的台階放過去,車方聽聞,一個人便不緊不慢的從裡麵掀簾鑽了出來。陳仲清和劉韞同歲,高挑身材,微黑的臉,許是被嶺南的毒日頭給曬壞了。他見著衛言,笑道,“殿下竟舍得派你來迎我。”

衛言扯出一抹笑,身邊的人去卸後頭車架上拉著的東西。陳仲清指著幾個被紅布細心蒙上的高大物什道,“這些東西精細點兒搬,莫要扯壞摔了。”

見那東西頂端還搖搖擺擺的,衛言有些好奇,“陳州牧,這是什麼東西?”陳仲清卻隻朝他眨眨眼,故作高深,“莫急,反正定叫殿下歡喜便是了。”

說著,還是那副悠閒自在,不緊不慢的樣子,抬腳打扇的向裡走去。

衛言跟在他身後,“陳州牧,您可知道昨兒甘露苑的事了?”陳仲清輕頷首,手上兀自打著扇,灰棕色的絲扇撲撲地劃出風絲,吹的他簪在衣襟上的玉石串子擺動著,“那兩個道人,暫時沒查出什麼。確實是袁氏的人,先前在揚州清心觀,聽說是為袁氏測算,算出來他家長房嫡子因何而臥床不起,又揪出來了作祟之人,在那邊做了許多的事。”

“好似在揚州頗有名氣,我聽了都想去找他們打兩卦,算算殿下什麼時候能派我些清閒的任務。”陳仲清朗聲笑道,扇麵一甩,墜著的玻璃珠子打到了衛言的手臂。隻一下,便酸的生疼。

陳仲清駭了一跳,衛言卻不甚在意,反而退到他身側,“殿下正為此事煩憂,陳州牧入內述職時還請小心。”

兩人停在書房前,衛言剛想走卻被陳仲清叫住,他頓在玉蘭樹邊,麵色平靜。陳仲清打量他幾眼,那柄極珍視的扇子被藏進懷裡,“你失寵了?”

他如此直白嗆人,倒叫衛言一愣。他不明所以的瞧他,眼神落在陳仲清有些垂的眉眼之上,“陳州牧可是嚇糊塗了,怎麼說這些昏話?”

陳仲清樂了起來,他的手撚著下巴,一下接著一下,“罷罷,你們的事兒,我實在懶得摻和。”

衛言死盯著他進了書房,對上他關門的眼,卻還是不肯轉頭。他坐在花樹之下,仰臉去看那些未□□的花骨朵,心裡煩悶極了,“失寵,哈,這算什麼。”

“原本也沒被寵過。”他心裡想著,卻忍不住豎起耳朵聽書房裡的對話。又想起那小廝的叮囑,這陳仲清到底多會哄人,他倒要見識一番。

陳仲清進來時,劉韞正挪了個緞子抱枕墊在身後,見他走近,連眼皮都不掀一下道,“昭正,你此去嶺南可查到些什麼?”

陳仲清自己拉開椅子坐下,抬手便先倒了杯茶,“殿下莫急,先同我講講你和衛言是怎麼了?”

他剛想再歎一句這茶湯顏色不錯,可杯子卻被劉韞一把奪了下來。劉韞撐著臉看他,手裡還捏著那杯盞,皮笑肉不笑道,“人都說你陳仲清最會阿諛奉承,怎的今兒發瘋,什麼話都敢問了?”

陳仲清也不生氣,反而湊上前來,懷裡的扇子也放在了桌上,“殿下既然不願談,那我自然也不再問。”他又為自己斟了杯茶,“殿下可還記得,張仁?”

聽到這名字,劉韞反而一驚,“三皇子的舊部?他沒死?”陳仲清點點頭,他指尖輕沾茶湯,在桌案上寫下兩字:勾結。

“曹集術這人也怪,先前第一個扯旗支持陛下,看著忠心耿耿實則野心勃勃,他以為陛下年輕沒主意,卻不想扶持了個最有主意手腕的人。”

陳仲清又說道,“他隻怕不僅想要權傾朝野,嶺南是他的發家處,雖然看似而今已經斷的乾淨,全家住在天子腳下,沒什麼威脅,不過是豢養府兵蓄積勢力罷了。”

“但實則,他是想顛覆江山,自己坐到那位子上。”陳仲清抬眼看劉韞,卻不想她並不驚訝,“殿下早就猜到了?”他輕笑一聲,“那看來這次長街休夫怕也是算計好了的事兒?殿下早知道那曹敦會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