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盤消失後,葉燁緊張兮兮的到處看書房各處,結果等了半天都沒等到黑紫色的火焰升起。

莫不是伯爵真的放任她不管了?不過這隻是打個電話而已,應該沒有上次那個雕應龍不知道會召喚出什麼東西嚴重。

看來是卦象的排序影響輸出結果,葉燁記下了剛剛默寫卦象的排序,打了個“電話”的標記。

但是葉燁怎麼想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她能一個電話打到太公望那邊去,聽著好像還是已經成仙的太公望,是本體。

看來另一個自己不僅僅和花家仙人相熟那麼簡單,還和仙人們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交流,否則太公望不會語氣嫻熟的喊她去釣魚了。

不會連思想鍵紋都有吧?葉燁覺得可能性很大,問題是登錄思想鍵紋是需要賬號密碼的,就算她有賬號,也不知道密碼啊?

還以為能稍微走一點捷徑的,結果還是得一步一個腳印去學,一想到那些卦解和鳥語一樣的文言文,葉燁就痛苦麵具。

不過說到思想鍵紋,葉燁有了一點想法,既然已經有了現成的“大衍窮觀陣”和玉兆,為什麼她不能把它們利用起來呢?也省得額外去製作媒介了,隻用在“大衍窮觀陣”上輸入結果,然後再傳輸到各個玉兆上,相當於將原本的效果轉換了一下。

忽然書桌上輕微震了一下,一杯牛奶被放在葉燁的手邊打斷了她的思考,旁邊還壓著一張紙,字跡剛勁有力,居然還是漢字。

“喝完就去睡覺?噗。”有點可愛啊,這個。

水晶杯入手還是溫熱的,杯口冒著絲絲熱氣,和現實中的牛奶也沒什麼兩樣,味道也是。喝了許久的熱浮羊奶,牛奶的味道還真是令人懷念啊。

溫熱的液體入喉,葉燁放下杯子漸漸在座椅上睡去,意識模糊間,有人將披風蓋上了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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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我的彙報內容結束了。”

“嗯,辛苦你了,情報很重要。自從啼血大魔開始遮掩天機,太卜司有關豐饒民和反物質大軍的卜測報告就不再明朗,原先我能看懂的東西全部語焉不詳。本來看到古文就頭大,現在看到謎語頭更大,不過太卜司也因此焦頭爛額許久,大家都不太容易。”

騰驍將軍翻了翻後麵有關陣法的研究和調用“大衍窮觀陣”的請求,稍作沉思再道:

“這需要我去和太卜司那邊商量過後才能給你答複,事關‘大衍窮觀陣’,必須謹慎再謹慎。不過我感覺陣法這邊能很快給你批下來,我看了你抄錄的大概,很多都像是早已失傳的帝王時期的內容,這消息要是傳出去,恐怕就不止太卜司對這個感興趣了。”

“多謝將軍,我也想為羅浮儘一份綿薄之力。肝腦塗地,在所不辭。”特異點炸了她也會涼涼,況且……

“唉唉,你就彆說這種話了,你才多大就肝腦塗地了,哪學來的?”騰驍將軍哭笑不得放下文件,招呼葉燁到將軍椅前坐下,葉燁沒拗過將軍,被人一把大力按在他旁邊。

啊?怎麼就坐下了?這不是無數玩家都想坐奈何遊戲沒有坐下交互的將軍椅嗎?

一旁狐人策士長看了一眼騰驍將軍的舉措,了然挑眉。

騰驍將軍將一部分他覺得有趣的文件交到一動也不敢動的葉燁手上,說是讓她解解悶,自己馬上把文牘批閱完就帶著她親自去太卜司。

後頭進來帶著景元的鏡流看到呆坐在將軍椅上的葉燁也是愣了一下,才上前去給騰驍彙報軍隊調動進程。

景元站在鏡流左側頻頻看向葉燁,葉燁選擇裝模做樣看文件忽略所有目光,恨不得當場表演遁地。

“景元,你要不要也來坐坐?剛好兩人一人一邊,我批文牘還不算無聊。”

聽完進程的騰驍將軍又招呼起景元來,景元連連拒絕。

“承蒙將軍好意,下屬還要跟師父去工造司清點軍備機巧,實在是不得空閒。”

“是嘛,那真是可惜啊。”嘖,這小娃子看一眼就明白了,根本騙不上來。

景元和鏡流走出神策府,才沒忍住有些焦慮的情緒問師父。

“師父,為什麼騰驍將軍會同意葉燁上戰場?葉燁根本不適合去那裡!”

“將軍有自己的考量,而且去戰場有時候,並不是壞事。”鏡流摸了一下景元的頭安撫他,小孩身高竄的可真快,未來估計想摸也摸不了了,趁現在還小還有的摸。

“可是她才剛剛大病初愈,現在又要讓她去麵對殘酷的戰爭?”景元的拳頭緊握著,於情於理,他都不想讓葉燁去那種地方。

戰場上不是小打小鬨,要麼死,要麼劫後餘生,帶著他人的痛苦活下去。

“景元。”鏡流將手掌搭在景元肩膀上。

“葉燁是個努力的孩子,你不相信將軍,不相信應星,不相信我,也應該相信她,至少她沒有拒絕騰驍將軍的安排。”

“她明明不懂坐上那個位置意味著什麼。”

“景元。”鏡流再次呼喚了一遍青少年的名字,將少年藏在額發下的眼睛喚了出來。

“葉燁並不脆弱,或許你一直接觸的她總是柔軟的模樣,但她和應星一樣,是不願意向現實屈服的人。”

葉燁的成長有目共睹,應星看得比她更多也更清楚,鏡流也知道應星有多寶貝這個小徒弟,但他依舊願意先聽聽徒弟的想法,而不是一直把她放在羽翼下,否則葉燁根本走不出他的工坊。

景元忽地想起了葉燁向應星拜師的那一天,哪怕她手都因為緊張在顫抖,她還是鼓起勇氣向未知行走。

“比起她,你還是多擔心一下你自己,帶領單獨一隊的隊長,雲騎驍衛之一,我們從來都是衝鋒陷陣的那一撥人。”

“我不會死的,師父,您也是。”青少年的眼神堅毅無比。

“哼,我還用不著你來關心,走吧。”霜白發色的女性輕笑一聲走在前頭。

青少年很快跟上了師父的腳步,踩過她的影子,與她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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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瞰雲鏡可有成像反饋?”

“豐饒民動向難查,幾難成像,尚不明朗,大致推斷在搖光以南,但可以檢測到反物質軍團清晰動態,他們正在向搖光七零零洞幺幺星係彙聚。”

“搖光星係那麼大,你說個南又是哪個南,再查一遍!”

“是!”

“工造司檢修匠人呢?上午剛修好的儀器又壞了!”

“你到底怎麼用的,你把儀器當可使用餐具塞嘴裡嗎!?我都說了那個老古董壽命不足五十年叫你小心點用,我真的服了*羅浮粗口*!”

“卦象怎麼連著幾天偏在艮卦旁邊,我是不是算錯了……”

葉燁跟著將軍來到太卜司授事廳附近,還沒上台階進門呢就聽到像是菜市場一樣吵鬨的現場,騰驍將軍頭上掉下一滴汗,對葉燁道:

“見笑了,近日籌備戰事,太卜司的各位恨不得自己長出三頭六臂出來。”當然要是真的長了就是地獄笑話,工作地點也會從太卜司換到更輕鬆的地方,不僅管三餐還有同事全天看護,還各個做事力求儘善儘美。

原本門口負責引待的卜官因為人手不足被派去了彆的地方,現在蹲在門口的隻剩雲騎軍,後來太卜司卜官們連守門的雲騎軍都沒放過,拉著人充數。葉燁覺得那兩個守門的雲騎軍蔫的臉都黃了,見到將軍來還得打起精神立直站好。

“彆乾站著了,快去幫我通報一下太卜之首,‘大衍窮觀陣’負責人也找來。”騰驍大手一揮把兩個雲騎軍趕走,帶著葉燁直接進入授事廳內。

——

“在下早已得知各位預在今日拜訪,隻是事務倥傯,難免怠慢。”

“不打緊,要談的內容你也在軍用玉兆上看過了,詳細內容我覺得還是得帶當事人來細談比較好。”

“二位請隨在下來。”

太卜司目前的太卜之首是個女性持明,頭發梳的乾練,和一旁負責人商量了一下後,決定帶將軍和葉燁去‘大衍窮觀陣’附近的平台上去談。

他們一行人路過書閣,一位終於閒下來的雲騎軍和工造司匠人在葉燁身後不遠處閒聊,葉燁分了點神去聽。

“哎,兄弟你說‘孔總’到底是什麼意思啊,怎麼太卜司老有人這麼說。”

“嗐,忙亂的意思,我黌學剛上完就去玩手工了,剛來太卜司修東西那會兒也一臉懵逼。”

“有文化的人就是不一樣,花樣多,但是他們自己玩這些花樣也就算了,我就是一個粗人,隻會弄刀耍劍,他們要我幫忙去算那什麼參數,那我怎麼會啊!”

“理解一下吧,他們巴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半用,而且馬上要打仗,清閒日子也就這幾天了。”

“說的也是……”

怎麼感覺又好笑又心疼的。

“將軍,太卜司就算不是特殊時期也這麼忙嗎?”葉燁抬頭問他。

“應該?每日卜卦算出的信息就已經是個龐大的數字了,太卜司都是輪班製的,全年運轉,我們上工他們上工,我們睡覺他們也上工,是一點都不想錯過任何對仙舟有利的信息。”

走在前頭的持明開口了。

“哪有將軍說得那麼奢談,在下與太卜司眾人不是智械又不是陀螺,充電抽打能動好久,倥傯時期如此,一般時期還是正常上下工的。”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我文牘堆裡隻增不減的投訴信是錯覺呢,讓外界以為太卜司變成什麼黑心私企,反響挺大。”

“將軍,一百二十年了,自從啼血大魔出現後太卜司有關她的卜卦就沒有一日安生,天君的指引不再明朗,我們隻能回歸最基礎的測算,如今她還直接影響戰事,若是造成嚴重後果,並非你我能夠承擔得起的。”

“到了,就在這塊平台吧,葉燁女士,你想問什麼?”

看完太卜司之首和將軍吵架全過程,葉燁突然沒有了全盤托出的想法,她隻是將有關卦象的疑問和請求調用“大衍窮觀陣”的想法講出。

持明太卜聽後蹙眉,“將軍,如此荒謬的計劃您為何會同意?在下差點以為您是特地帶她來消遣在下的。”

“為何不可?葉燁姑娘先前已經在機巧上簡單實驗過,她的能量與此世能量並不相衝,並行時不具有任何危及生命的可能。”

“在下並非不信將軍的擔保,但萬一呢?在下可沒有將軍那麼大的心去承擔千古罪人的代價。”

這無效爭吵看著像是沒有儘頭似的,葉燁舉了下手。

“能否複製一個簡易的子‘大衍窮觀陣’?我不需要全部的陣法,隻需要能將信息傳導到各個玉兆上的功能,實現這樣的功能困難嗎?”

這次太卜之首稍加思索後便同意了。

“可行,那麼相關內容製作的人手讓太卜司提供如何?”

“讓應星來吧,他是百冶之首,一定會用最高的效率完成。”騰驍將軍一錘定音,持明輕微皺了眉還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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