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闔府性命在我父親眼裡都比不過那虛無縹緲的傅家榮華,我不能怨?”
隻這一句,令嘉終是忍不住泄露出一絲恨色。
“傅公他不是……”
蕭徹猛地收住聲,神色瞬間冷下,看著令嘉的目光隱隱透出些許驚疑。
就差一點了!
令嘉衣袖裡的手一下攥緊,她垂眸掩下其中不甘,語聲猶帶嘲意:“殿下又何必為他解釋嗎?不正是殿下說的,是他主動將我許給殿下嘛?”
可惜蕭徹已收好叫美色惑去的那縷心神,麵對令嘉的激嘲,他隻冷靜道:“若是本王不願,便是傅公也逼不得本王。”
令嘉神色微滯。
“而不管王妃願與不願,你終是嫁了本王,既如此,王妃還是彆多想了。至於你擔心的傅家——”蕭徹鳳眼微挑,鋒芒畢露,“本王豈會落到要牽連妻族的地步。”
說完這些,蕭徹轉身離去,。
良久,令嘉幽幽一聲長歎。
福壽被褥下鑽出,睜著一雙無辜的貓眼看她。
令嘉將福壽舉起,惑聲問:“福壽,你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看著分明是動了心的樣子,在她麵前,居然還能穩穩控製住自己。
以床底上的接觸來看,分明是個雛,可這定力哪怕是她那個在百花叢裡修煉出來的二侄子都要甘拜下風啊!
內室外,蕭徹幽幽一聲長歎。
若非,若非……
女色果然是理智的大禍。
雖說是外出避暑,但京中每日仍會送來不少加急的需要皇帝批複的重要奏折。
皇帝對於假期工作十分懈怠,好在手邊有個免費的能乾幫手。
——每日,蕭徹都被召去西華殿,幫皇帝做事,同時還要承受著皇帝的挑刺。
於是,令嘉已有數日沒見著她的夫君。
對此,令嘉的反應不過是托著臉,懶懶一笑。
果然沒什麼經驗。
遇到這麼點事,居然就跟炸了毛的福壽一樣開始躲人了。
“小姑姑,你笑什麼?”明韶湊過來問道。
令嘉刮了刮她的鼻子,戲謔道:“笑你太沒用,我給你備了這麼些賭資,一個時辰都沒到,竟叫你在馬吊桌上輸個精光。”
明韶不甘地跺了跺腳,咬著牙滿是怨氣道:“那是我太倒黴,那麼多娘子裡,偏偏湊上陸姐姐、阿語、阿訶三個。陸姐姐的賭技自不必說,阿語和阿訶又是心有靈犀,做成上下家,三家全盯著我打,我能撐這麼久很不錯了。”
令嘉柳眉一挑,語聲一柔,“你這是在怨我把你排錯桌。”
明韶忙放低眉眼,“這怎麼會,小姑姑這是在磨練我的賭技呢!可是,可是陸姐姐她們也太過分了。”
姑侄正是對話間,陸錦尋了過來。
“小四娘,好啊!我說怎麼尋你半天尋不著,原來是來搬救兵了。”
明韶見了陸錦手上的白紙條,臉色微變,忙躲到令嘉身後,喊道:“我欠了多少錢,你向我小姑姑要嘛!”
陸錦揚起下巴,得意洋洋道:“想都彆想,事先說好的,賭資用完,就要往臉上貼條子的,彆想拿錢混事。”
明韶用求救的目光看著令嘉。
令嘉雖然嫌她丟人,但到底護短,她敲了敲案板,說道:“借了我的地方,贏了我備的賭資不說,居然還要欺負我侄女,三娘未免也太視我於無物了吧。”
陸錦訕笑道:“這是事先說好的規矩,哪裡能說是欺負人呢。”
說著她瞪了明韶一眼:這麼些事你都搬救兵,要不要臉?
有了令嘉作保,明韶毫不畏懼地回瞪:才輸兩局,就找姐姐幫忙,你才不要臉呢!
令嘉起身,隔斷兩人瞪眼,她拿過陸錦手裡的白紙條,“按規矩,若是輸儘賭資後,再輸就要往臉上貼白條,一直到贏後才能取下,對吧?”
陸錦點頭。
令嘉衝她微微一笑,“既然陸大娘做姐姐的能幫你打,那我這做姑姑應也能幫侄女打。”
她將白條貼到明韶額上,柔聲道:“乖四娘,先貼會,等會就幫你取下來。”
然後她就抱起福壽往外間走去。
明韶和陸錦對視一眼。
陸錦雙手捧心:你小姑姑好帥啊!
明韶得意:那是自然。
……不過,怎麼覺著今日小姑姑火氣有些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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