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突然笑了,他拎著蛋撻盒,又拿了一瓶礦泉水,轉身去了地下室。
吱呀——
門被打開了,地下室裡,又累又渴的趙霆軒聽到動靜,立刻抬起頭,咬牙道:“白溪?”
被關在地下室半天,並沒有人他認清自己的處境,反而在一時的驚恐過後,自認為明白了白溪的心理。
一向聽話乖巧的贗品為什麼突然發瘋?趙霆軒心中嗤笑,聯想到自己最近的態度,還有快接近的另一個日子,很快就得出了結論。
看來是自己太過冷待他了,才讓兔子一時發了狂。不過沒關係,兔子的本質並不會變。
趙霆軒自認為看透了一切,不由高高在上地看著他,“白溪,你放心,我還愛著你。”
他特意在“愛”字上加重了聲音,看著青年一瞬間變得柔和的表情,滿意地點點頭,繼續道:“我最近是太忙了些,過幾天就是伯父伯母的忌日了,我陪你一起回去看看。”
說完,趙霆軒含蓄地看向白溪,等待青年發現自己對他的關心,從而恢複以往。
“他們?”白溪輕笑,並不怎麼在意,苦惱地搖頭,“那可不行,霆軒不能出去。”
“我還沒讓霆軒明白我的愛,怎麼能讓你離開呢?”他突然湊過去,笑意盈盈,“乖,不要鬨脾氣。”
趙霆軒一愣,深呼一口氣,忍耐道:“你要怎樣才會放我出去?”
白溪並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把蛋撻和礦泉水遞了過去,丹鳳眼裡滿是關切,“來,吃飯了。”
“我在問你話!”
趙霆軒的表情不怎麼好,一手打掉遞過來的礦泉水。
白溪愣了下,看著瓶子咕嚕嚕滾到一旁,在半米遠的地方停下。
“白溪,你到底想把我關到什麼時候?”趙霆軒自負慣了,到了眼下依舊沒有發現事情的不對,而是暴躁地問。
他並沒有看到,青年一瞬間冷下來的表情。
“霆軒,你做的不對。”白溪失望地看著他,搖搖頭,“書上說了,戀人送的東西要好好保存,這才是愛一個人的表現。”
“你不愛我嗎?”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徹底失去了溫度,變得冰冷,直勾勾地盯著趙霆軒。
被困在沙發上的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不自覺咽了咽口水。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白溪有多在意“愛”這個字。
在最初追到他的一個月,白溪最常問的一個問題,就是你愛我嗎?哪怕任誰都能看出趙霆軒回答的敷衍,但他還是笑得一臉開心。甚至在一次他開玩笑說跳到水裡證明自己的愛意時,毫不猶豫地跳進泳池。
趙霆軒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漸漸不再偽裝成一副癡情的樣子,開始放肆起來。
然而現在……
“既然你不餓,那就算了。”
白溪像是突然失去了興趣,歎息著站直身子,“我先上去了,霆軒,你好好反思一下。”
趙霆軒回過神來,看到白溪的反應,不由鬆了一口氣,暗道自己想多了。
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由出聲威脅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放我出去?白溪,就算你解決了公司那裡,我還有家人,還有朋友,你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趙霆軒之前沒有反應過來,但半天的時間足夠他想清楚,白溪撒的謊有多麼不堪一擊,最多不過一個星期,聯係不上他的家人朋友就會發現不對!
然而青年並沒有回答,隻是彎眉一笑。
“我明天再來看你。”
他說完,提著蛋撻離開了地下室,將趙霆軒憤怒的質問拋在耳後。
沿著陰暗的樓梯回到地上,白溪走到垃圾桶前,正想把手裡的東西扔進去,卻突然猶豫了。
他看著裡麵蘋果大的蛋撻,忍不住想要嘗一嘗是什麼味道。
白溪記得,他以前最喜歡吃蛋撻了,隻是學校裡沒有這個。而且老師管得嚴,不僅不允許出去,每天還要來查房,限製他攝入過量的糖分。
隻有每一個周末,會有人請他吃蛋撻,不過隻有一個,咬幾口就沒了。
那時候他每天做夢,就是希望那個蛋撻可以大一點,可以多吃幾口。
白溪想了想,轉身走向茶幾,哼著歌泡了杯茶,拿起一個蛋撻咬了一口。
“好熟悉的味道……果然天下的蛋撻都一個味嗎?”
已經好久沒有吃到蛋撻的青年嘀咕了一句,不由露出一個愉悅的笑容,打開了電視。
熒幕閃了閃,播放的卻並不是什麼節目,而是之前他剛剛離開的地下室。
趙霆軒正在裡麵破口大罵,直到怒火宣泄地差不多了,才停了下來。
但很快,他動了動喉嚨,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目光忍不住移向了一旁的礦泉水。
他宿醉醒來到現在,一直滴水未進,喉嚨裡像是冒煙一樣,乾澀難忍。
然而那個瓶子離他實在有些遠,但裡麵乾淨的水卻讓趙霆軒越來越口渴,半晌他終於忍不住,趴著身子努力夠去。
他的一隻手被拷在沙發上,上身不方便動作,隻能用腳努力去夠,卻偏偏還差了點距離,在地板上像隻蛆蟲一樣蠕動著。
足足過了五分鐘,趙霆軒依舊沒有夠到那瓶水,不由得暴躁,猛地向後夠去。
骨碌——
水瓶滾了幾圈,在更遠的地方停下。
“噗。”
白溪咬了一大口蛋撻,愉悅地看著電視,低低地笑出聲來。
看,他的霆軒,一定感覺到他的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