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處的環境皆是一陣模糊,仿佛隔了層磨砂玻璃,隻能隱隱約約看出大概的輪廓。
這大概是一個廚房,外麵則是黑洞洞的,勉強可以看清是一個個條形的桌子。
廚房裡也並不明亮,隻有從開著的天窗傳來的月光,可以模糊看清兩個人影。
“要好了嗎?”
白溪聽到自己期待的聲音,在問旁邊的另一個人。
“還有兩分鐘,馬上就好了。”
叮——
很快,白溪便聽見烤箱定時到了的響聲,身邊一起躲著的人起身,小心打開烤箱去拿東西。但與此同時,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並且越來越接近。
“有人來了!”
他的身體下意識地緊繃,聲音急促,伸手就想拉著另一個人逃跑。
那個人影踉蹌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拉著他,一起從另一道門跑開,一步都不敢停。
直到回到他們的住處,白溪才氣喘籲籲地鬆了一口氣。
他打開燈,徑直躺在床上,看著旁邊同樣大口喘氣的另一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太刺激了,”白溪翻了個身,感慨道,“隻可惜了我的蛋撻,你輸了,我明天不要吃藥。”
“不。”
“不許耍賴,沒有蛋撻我是不會吃——”
金色的蛋撻被遞到他麵前,許是做的人手藝太差,又被拿在手裡跑了一路,外麵的酥皮碎得不成樣子,中間的塔皮也破了。
但確實是蛋撻。
拿著蛋撻的人眉眼彎彎,難得帶著幾分得意,“是你輸了。”
白溪的目光並沒有落在蛋撻上,而是愣愣地看著被燙紅起泡的掌心,直到被人把蛋撻塞到手裡才回過神來。
“哥哥,接下來的一周要遵守約定,好好吃藥哦。”】
彆墅裡,白溪緊蹙著眉,從夢境中清醒。
他坐直身子,迷茫地看著黑暗的房間,有些想不起剛才夢到了什麼。
白溪揉著頭,努力回想半天,才從記憶裡模糊扒拉出一個場景。
“是因為昨天吃了蛋撻,今天就夢到了蛋撻嗎?”
他嘀咕道,實在想不起更多,搖搖頭起床。
白溪哼著歌給地下室的愛人送了早餐,將他的憤怒和哀求拋在耳後,站在乾淨的客廳裡,一時間不知道做什麼。
昨天他已經把彆墅徹底打掃了一遍,霆軒也在享受他的“愛”而不需要照顧……那麼現在做什麼呢?
白溪苦惱半天,目光無意間觸及茶幾上的蛋撻盒子。
八個蛋撻已經被他全部吃完了,哪怕個個都有蘋果大,白溪也不覺得膩得慌,隻是到了今早,他就懶得吃飯了。
“吃完蛋撻,要聽話吃藥才對。”
他下意識地喃喃道,難得不對吃藥生出抗拒,看向通往三樓的樓梯,決定去看看他的藥還在不在。
白溪的房間和彆墅的雜物間則在三樓,至於趙霆軒,他自己一個人住在二樓。
沿著樓梯一點點往上,白溪在二樓停了下,又繼續往上走。
他徑直去了雜物間,一打開門,便看到漫天的灰塵撲麵而來,夾雜著被人遺忘已久的腐朽氣息。
白溪幾乎下意識地眉頭一蹙,心中生出厭惡,很想遠離這個房間。
但或許是心中吃完蛋撻就要吃藥的念頭太過強烈,他還是強忍住不適,往裡麵走去。
雜物間很大,裡麵還放著一架鋼琴,許多畫材,還有四五個箱子。
都是白溪的東西。
搬進彆墅的第一天,趙霆軒就以“不希望他把目光放在其他東西身上”為由,將它們全部歸入了雜物間。
白溪隨意選了一個箱子,蹲下身子打開查看,裡麵有厚厚一摞紙張,他並沒有細看,在旁邊扒拉著。
這個箱子並沒有,白溪搖搖頭,另外打開了一個,很快從裡麵找到了一個白色的藥瓶。
他舒了一口氣,不想待在這個腐朽的房間,拿著藥瓶離開了。
“也不知道過期沒有……”
白溪從廚房裡倒了一杯水,喃喃自語,但心中並不在意。
他擰開瓶蓋,並不準備去看上麵的日期,直接倒向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