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助理的眼神冰冷，像是利箭一樣刺破人心，“趙少，救護車很快就會來。”
趙霆軒從回憶中驚醒，看著眼前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有一種熟悉感。
許助理遞給他一張名片，“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後續事宜將由我負責，如果您對賠償有什麼不滿，儘可以聯係我。”
趙霆軒的臉忍不住扭曲了一下，錢？他缺錢嗎？！
但他不敢說，隻能強笑著接下那張名片，很快急切請求道：“你能不能幫我給青空帶一句話，我沒想到他的繼母會那麼狠。真的，一開始我隻是想開個玩笑，後來我也想辦法挽回了，但已經來不及了……”
許助理垂眸，心生厭惡和痛恨，但她並沒有表現出來，隻是冷靜地推了推遮了大半張臉的黑框眼鏡，客氣道:“我會的，趙少放心。”
正巧這時，救護人員也到了，她往後退一步，看著被抬上擔架的男人，眼神冰冷。
她和旁邊的領班吩咐了幾句話，中跟鞋在地上發出噠噠的響聲，離開了明泉跟進情況。
.
顧青空從洗手間出來，很快就恢複了笑容，身姿筆挺，依舊是慣常溫柔疏離的樣子。
剛到走廊拐角處，他便被人叫住了。
白溪靠在牆上，身邊是鬱鬱蔥蔥的高大盆栽，綠植的陰影將他整個人籠罩，形成一個靜謐的角落。
青年的臉色看不清，隻能夠聽到他悠悠的聲音，“霆軒怎麼了？”
顧青空垂眸，麵不改色：“他在洗手間摔了一跤，我讓助理送他去醫院了。”
“是嗎？”白溪意味不明地反問，站直了身子，一直隱藏在陰影裡的麵孔終於暴露出來。
顧青空輕輕應了聲，他看著好像很擔憂的白溪，還是忍不住問道：“白先生是真的喜歡他嗎？”
“喜歡？”白溪重複了一遍，歪歪頭，笑意盈盈，“我當然是喜歡他的，沒有人會不喜歡‘愛’。”
顧青空垂眸，縱使已經是意料之中，但心中還是被狠狠地刺了一下，酸得難受。
“顧先生？”
聽到疑問的聲音，顧青空抬頭，剛想說什麼，卻突然被人拽到陰影裡去。
白溪把他抵在牆上，漂亮的丹鳳眼充滿趣味，低低笑起來，“你喜歡我嗎，顧先生？”
顧青空一愣，向來古井無波的眼中多了一抹慌亂，他下意識想要躲藏，卻不知道那雙眼睛，早就把一切暴露個乾淨。
白溪靠近他，溫熱的呼吸幾乎相融，“雖然不知道隻是第二次見麵，顧先生為什麼會喜歡我，但是——”
他看著緊張的顧青空，突然笑了笑，踮起腳尖，湊過去親在了他的眼瞼上，輕輕舔了舔。
溫軟的觸感落在上麵，明明不是多麼敏感的地方，卻讓顧青空覺得燙得慌，喉嚨發乾，整個人都緊繃起來。
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砰砰地跳個不停，如同鴉羽般的睫毛撲閃，狼狽得不行。
心中最為隱秘的角落被主人蠻橫地翻出來，並且無力反抗，隻能等待可能到來的憐憫。
白溪看著似乎還冷靜著的顧青空，輕易發現下麵隱藏的濃烈感情，一朝被人戳破，再也回不到當初。像是一隻被獵人追殺的白天鵝，隻能撲棱棱地飛到他懷裡。
白溪忍不住伸出手，撫摸那雙眼睛的周圍，癡迷地開口，“我喜歡你看我的眼神。”
濃烈的、雋永的，卻又被強行隱藏在湖泊下的感情，輕而易舉便讓人迷醉。
“真漂亮。”
這讓他感覺，自己正被全心全意地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