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沒有接,他歪頭問道:“顧青空,你愛我嗎?”
顧青空下意識回答:“愛,我當然愛你,但你能不能先把水喝——”
杯子掉在了床上滾了滾,水浸濕了床單,卻已經沒有人去在意了。
白溪拉過他的衣領,狠狠地吻了上去,甚至比起吻那更像是咬。他嘗到了血腥的滋味味,卻依舊沒有停止,反而更激烈地吻了上去,仿佛用儘了所有的力氣,要把眼前的這個人吞噬殆儘。
親上去的那刻,白溪聽到自己心裡,有什麼轟然倒塌。
白溪不知道是該怪顧青空的緊追不舍,還是該怪今天的雨太大,隻是在這一刻,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做一些更親密的事情,來宣泄心中的感情。
而在這一刻,親吻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道過了多久,白溪才放開顧青空,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煩惱道:“我好像喜歡上你了,怎麼辦?”
顧青空的耳朵紅的滴血,偏偏麵上還故作鎮定,“那你就繼續喜歡我,我不會辜負你的喜歡。”
白溪眼中的笑意加深,他讓人靠近自己,顧青空隻好撐著床,縱容地看著他。
“床單濕了……”
“沒關係,反正明天都是要洗的。”
白溪不在意地道,他剛才從床底出來,身上也都是灰,隻不過因為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事,他沒力氣現在就去處理。
顧青空好笑地看著他,“我是說你睡哪?”
“另一半不還是乾的嗎?”
白溪靠在床頭櫃上,懶洋洋的。他突然伸出手虛虛搭在顧青空的臉上,目光專注,“你怎麼那麼狼狽?”
往日裡的顧青空總是乾淨整潔,清雅得像是一塊被珍藏的古玉,然而現在這塊古玉卻染上了塵埃。不僅頭發和上衣濕了個透,臉上也是灰一道白一道,神色也不如以往的從容,哪怕是在儘力掩飾,但還是透露出一份疲憊。
“我還以為你……”顧青空的聲音仍然帶著幾分後怕,他不敢把那個字說出去,好像一說出口,眼前的人就真的變成蝴蝶飛走了。
“以為我跳樓了?”聯想到剛才的情況,白溪很快就猜出了原因。
他看著顧青空後怕的樣子,語氣帶上幾分疼惜,“放心吧,我不會的。”
他沒說不會什麼,卻讓顧青空一下子鬆了一口氣,低頭看著他,不由露出一個笑容。
“我去再給你倒杯水。”
“不用,我又不渴。”白溪搖頭拒絕,乾脆又把人拉回床上,“那麼晚了,你不困嗎?”
顧青空隱隱猜到了白溪的意思,他的心跳不由快了一拍,“你……”
“留下來吧,”白溪輕輕捏了下他的耳朵,帶著情人之間的親昵和溫情,“顧青空,彆忘了你答應我的話。”
“你說過,要帶我離開的。”
如果你真的能握住我的手,那麼我覺得,我一定會跟你一起離開。
這一晚,他們兩個人擠在剩下的半張床上,緊緊擁抱在一起。無論外界的風雨有多大,都和他們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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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身邊的人熟睡,白溪才悄悄睜開眼,神色複雜地看著他。
真奇怪,白溪想,他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他的生活總是平靜無波,白溪站在這裡,總能一眼就看到在未來毀滅的結局。
可是有那麼一天,遇到了一個人,一切都開始變得複雜有趣起來。
白溪並沒有告訴顧青空的是,站在窗戶前的那一刻,他是真的想跳下去。
他感覺不到人生的趣味,一切都是乏味可陳。他找不到一個願意永遠愛著他的食物,每一分每一秒都忍受著“饑餓”的感覺。那種仿佛永遠空了一半的感覺,實在是太難以忍受了,他迫切地需要被愛填滿。
然而當雨水驚醒他的時候,說不清是因為不甘還是什麼原因,他退回去了那一步。
畢竟不管怎麼樣,跳樓都是一種醜陋的死法,更何況還隻有他一個人。
深深的夜色裡,白溪忍不住無聲地笑出來,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他伸出手,就著床邊被人特意留下的小夜燈,著迷地隔空描摹著顧青空的麵容,心想,你能堅持多久呢?
你到底能愛一個瘋子,多久呢?是會帶著我一起離開,還是和我一起……毀滅。:,,,